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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思清听着邵励城故作凶狠的质问声和猫咪不断为它自己“辩白”的喵喵声,脸色逐渐变得越来越沉闷。
此刻内心满满皆是如何蹂躏邵老大的“暴虐”念头。
岂止要咬了他,还要用自己今天穿的那双跟有几厘米的高跟鞋跺了他!
他在床/上说荤话的时候,不是经常说她的一切,他都熟么?现在却连她的唇都感觉不出来,连她亲吻他的感觉都忘了么……
叶思清又不禁想到,难怪他会忘了,那天他在她家的卧室里折磨了她那么久,哪里都碰了,就是不碰她的嘴,还很凶地骂她,警告她,不准她去碰他的嘴,不准她再亲他一下。
叶思清目光微微黯了,心头堵着闷气,突然就不想再待下去,亏她还担心他是不是脚伤没好,看他走进偏僻的小道,觉得不安全,才会一路跟过来,结果却看见他那么好脾气地哄猫咪,抱着猫咪睡着了,什么事都没有……
要不是他意外露出那种——那种可爱到让人想轻薄的模样,她也不会被这种“奇怪男色”迷住,居然色令智昏到去偷亲他……
叶思清忿忿地收起自己的一腔绮思旖念,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一阵脚步声从巷口奔进来,她不及多想,连忙又往暗处缩进去,半蹲在一辆破旧废弃的单车后面,勉强遮住了自己,便看见沈流的身影从眼前掠过。
“……老大,原来您在这里,局都散了,二蛋给郑叔做完检查就让郑叔走了——咦?这是?猫?老大您又捡猫啊……”
沈流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跟在邵励城的身后,往巷口走。
邵励城右手握着猫,左手插在裤兜里,沉哼道,“这家伙不一样。”
沈流低头仔细瞅了瞅,“哪里不一样?不就是虎斑猫吗?老大您捡的虎斑猫好像有十多只,不过这只个头最小……哦,它这左腿也伤了啊,意思是说它和老大您伤了同一条腿?”
“不是,这家伙胆儿肥。”邵励城道。
“……它不会是挠您了吧?”沈流担忧道,“那得让二蛋来看看,老大,它挠您哪了?”
邵励城忽然顿住了脚步,插在兜里的左手拿了出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唇。
沈流瞪大了眼,“挠您嘴了?这胆儿还真的肥,重点是老大您怎么就让它挠着了嘴?不应该啊,就您这身手,我和二蛋都近不了您的身……”
“趁我睡着亲过来的!”邵励城冷沉着话音,却用掌心拢着那团小东西,宠溺地捏揉了一把。
小猫咪立刻发出一长串疑似在抗议反驳的喵叫声。
邵励城眯了眯他那一对虎目,睨着手里闹腾的猫儿,“小家伙,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沈秘书表示看不懂,所以到底这小猫崽是真的袭击了老大的嘴还是被老大威逼成招的?
“等会儿,这是公的还是母的?”邵励城突然自言自语般地说着,随后把猫崽子拎到跟前,查看了一阵,猛地松出一口气,神情十分诡异,既似安心又似在嫌恶,“幸好是公的,要是只母的,那丫头
知道了肯定得跟我闹……”
说到这里,邵励城的语气颓了下去,“不对,丫头心里就没有我,她不会跟我闹的,她不会……”
沈流正不知该如何接话,那猫咪又开始喵喵地叫唤起来。
“叫什么?!”邵励城虎着脸,不耐烦地喝斥道,“让你这只公的偷亲着了,我还没恶心上,你叫个屁!”
“喵喵喵!!”
邵励城直瞪眼,又显出了一脸的凶恶态,呲沉了声道,“把这家伙弄回去,剃了它的毛,开水烫个皮,我就不信它还能不认账!咬都咬了还敢跟我耍赖,和那个丫头一个脾气!我收拾不了那丫头,还收拾不了它了?!”
这话是冲着沈流吩咐的。
沈流看着老大和一只小猫置气的场面,哭笑不得地伸手去接老大递过来的猫。
一直挺乖顺地窝在邵励城手里的猫儿许是被那番威胁吓着了,察觉到了危机,猛烈地踢蹬着短小的四肢挣扎着。
邵励城一个不留神真被咬住了大拇指,惊得脱了手,那猫儿立刻跳到地面上,即便左脚还有些跛,但它熟悉地形,又趁着天黑,很快就钻进草堆里,溜得无影无踪。
沈流也顾不上去追猫了,赶紧走到邵励城的跟前,检查他被咬伤的那根手指。
指头上破了一个小口子,出血了。
沈流立马给李正亭打电话,电话打完了,却见邵励城怔怔地瞧着自己的大拇指,一动也不动,好像缺失了反应一般。
“老大,被流浪猫咬了问题可大可小的,我叫二蛋过来了,等下让他仔细查查,看是不是需要打个狂犬……”
沈流话还没说完,就见邵励城有了动作。
邵励城将大拇指蹭到他自己的黑色西裤上,把血蹭掉了,又把拇指抬到跟前,借着月光,瞧了几眼伤口,突地爆了句粗,表情好像有些紧张,“这口子看着挺深,可别留什么疤,再留了疤,那丫头看见了,非得、非得……”
邵励城边说边把大拇指捂到自己另一只手掌里,像是藏罪证一样紧紧地藏着,还不忘跟沈流糊声叮嘱道,“你记得,甭告诉那丫头,就我那膝盖上留了多久,都快看不见的疤,她都能咬我那么一大口,要是让她看见这个,这下还不得咬死了我,还不得气坏了……甭管是猫是人,都不能让她知道,不能的……就说、说是我自个儿磕墙上磕破的……你记住了,就得这么说……”
沈流听着这些醉话,表情渐渐凝了,心下也有些沉重,没了和老大插科打诨的念头,认真地应着,“老大您放心,不会告诉叶小姐的,一定瞒着她。”
沈流跟在老大的身侧,往前走着,他没再开口。
但念叨了一路的邵励城却越说越心口发热,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泡进了温水里,像海绵一样吸水膨胀着,是心里埋着的感情爆棚了,是无时无刻不在澎湃的思念倾涌而出了。
“丫头……思清……”邵励城语气焦躁地连续念了两声,眼瞳忽的亮了亮,侧过头,向沈流问了一句,“那丫头今天晚上有没有课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