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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落上了车，一脸“兄弟你终于开窍了”的表情还没舒展开就听见后半句低沉的喝骂，“——睡个p！”
明总顿时好不委屈地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哀叹道，“城哥，我是长得很不对你的胃口吗？”
邵老大听了这话，更是腰背挺直，目不斜视地驾驶着自己的黑悍马，直奔上了大马路，随即冷吭道，“你用得着对我的胃口？你对孟淮的胃口就成。”
提及孟淮，明落轻佻的行为不见收敛，反而更进一步，手伸向了邵励城的衣领。
邵励城虎目一眯，沉喝道，“手不想要了怎么着？”
“你想要，我送你呀。”明落眨巴着一双电眼，弹琴拨弦把自己的纤纤玉指往邵励城衬衣里怼。
邵励城额骨都爆出了青筋，却没出手，视线接连扫过后视镜和倒车镜，瞥着了在众多车流中紧跟着他们的两款不同型号的车子。
“后面两辆，一辆里边坐着你的老情人，你看不出来？”邵励城不悦地嗤嘲着。
“这不还有另一辆吗？”明落笑着反问，“城哥，是你怕我那个叶学妹知道了会把你甩上加甩吧？”
实际上，明落搭在邵励城胸口前的手，若近距离细看就会发现，只是她的指尖挂在一枚纽扣上而已，手腕甚至不需要动，随着车子摇晃，便会摇一摇，从后面或是其他较远的角度看，真就像是正在给邵励城揉胸撩火的。
邵励城从鼻间哧哼出一声，“我用得着怕？我又没做亏心事儿！”他的话声很稳，就是车子开着开着，得低头瞄一眼明落的手，瞪一下，让她注意别真碰着了他。
明落的眼角余光徐徐扫着他这般盯梢她的细微动作，“那看样子城哥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睡我了？”
“老子从来不上这么憋屈的chuang！”邵励城皱着眉道。
“所以城哥是想做戏给y先生看看？”明落愁虑道，“但我怕他不信，万一还是不肯当面和我谈合作怎么办？”
邵励城扬动怒眉，通过镜面瞧着越追越近，已经完全超过跟踪的恰当距离范围的黑色丰田，沉下声，“就看咱们能把你的老相好，孟局长气成什么德性，他能失去理智到什么程度，y就能信到什么程度。”
明落啧啧两声，坐正了身子，倚到窗上，语气无精打采的，“城哥，要不再拉着他们转溜一会儿就回了吧，扫兴呢。”
从一上车，他们就知道后边有小尾巴跟着了，本来她还真的以为，邵励城让她上车，就是要立刻放点大料给y先生派来监视的人看的，却没想到上来了，说完了，她就明白了，邵老大胸前这块贞节牌坊恐怕是不可能揭走了。
他根本就是打算拉着跟车的两人纯溜圈的。
明落看着窗外的街景，手里拿着眼镜布，不停地擦自己的那副大墨镜，一边哼哼着不太成曲调的小曲子。
车子缓缓停住，等着红灯，旁边停来了一辆敞篷轿跑，车里放的音乐声还挺大，却
不是那种赶潮流的年轻人尤为喜爱的重金属摇滚的激情类音乐，而是民谣类的曲子。
虽然隔着一些距离，不能听清所有的旋律，但已经足够让人辨别风格。
曲子空灵幽缈，情意绵绵娓娓，仿佛能勾起人内心深处暗藏的所有情思。
红灯转成了绿灯。
黑悍马还停在车道上，没有发动，只因开车的男人像是被什么声音恍了神般，反应变得迟钝了些许。
——“丫头，这曲子好听，你哼的好听，你说吧，你身子软，这声音也软，天生就会撩人是不是……”
邵励城脑海里甚至还清晰地浮现出了许久前他是怎么一边骑着摩托，怀里一边抱着哼着这支小曲子的叶思清，用浑话逗她、欺负她的场景。
直到那辆播放着民谣音乐的敞篷车开远了，后面被堵住的车子按了喇叭催促，邵励城才回过神来，重新挂挡，右转进入了靠右临街的车道。
没一会儿，脑海里余音未散的调子突然近在身侧响起，还加进了像是少数民族语言造成的词句。
邵励城眉头微动，向身旁哼着歌曲的明落问道，“这什么曲子？”
“西牧族的一种暗语情歌。”明落答完了，接着哼唱，指尖敲在窗沿，和着节拍。
“暗语情歌？”邵励城眼神倏暗，嗓子也哑了一分，凝涩着，又道，“你唱的这些歌词，给我解释解释。”
明落大约是挺喜欢民谣曲子的，意外地见邵励城对此感兴趣，便与他分享，将歌词翻译了一遍，最后说，“总之就是跟人表白用的，西牧族的人大多数都能歌善舞，但是风俗人情比较保守的缘故，女孩子要是看上哪个男孩子了，会因为家族规矩等等原因的束缚，不能直接说出来，就会用这样有名的情歌来暗示，而且经常都是只唱没歌词的版本，这样就不会落下什么把柄，最多就狡辩说我在练嗓子咯……”
明落解释了一溜串的话，却见邵励城好像只记住了一点，因为他嘴里一直在重复地念叨那一点。
“表白用的，原来这曲子是表白用的，原来……”
原来她很早就向他表白过，原来那个丫头很早就向他表白过。
他却一直误会她，还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到了如今，那丫头被伤得最狠，受了最重的伤，真的怕了，退缩了，他才发现所有的一切，该把握的时候，他没能及时地把握，而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迟了。
明落看邵励城好似念经一般，念个不停，人仿佛魔怔了一般，没有多想，便抬手去拍了拍他的肩头。
她才动了这么一下，电光火石间，就被邵励城反手拧住了肘腕，猛地压到了座椅上。
邵励城瞪着双眼，眼底隐有红潮涌动。
“城哥，你这难道是又改变主意了？”明落打趣的话语里隐约闪过了一丝她自己都未能察觉的不自在和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