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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思清开始如同一个机器人般,井然有序地安排着自己所有的生活步骤。
每天教完课,回到家中,洗完澡,吹干头发,就去喂饱猫咪,喂完猫咪,就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坐到客厅里,打开电视机,看自己平时喜欢看的舞蹈节目。
但咖啡,她从来都是一口都没碰,就等着睏意来袭,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宁深曾经打来电话,询问她考虑出国任教一事的结果,她也依旧含糊其辞地推着,说是再想想,再好好地想一想。
然而挂了电话,她却又逃避着去思考这个问题。
可她依然关注着越天集团和明世集团的动态。
那些绯闻越传越多,今天说是邵总和明总一起去打高尔夫了,明天说是邵总和明总一起去爬山了,后天说是邵总和明总一起看游艇了……
这两位总裁的感情突飞猛进,几乎天天形影不离,就快成连体婴了。
最后甚至还传出了,邵总包下一座游艇,亲自布置,打算向明总求婚的大料……
叶思清看完这些绯闻,也没什么反应,生活步骤照旧是那样,每一步都卡得很准确,不受任何影响。
她只知道自己像是在等待什么事情发生,或者说是等待什么人回头转身,就在她回家的途中,不经意地冒出来,拦住她,和她说清楚一切,和过去那样,说浑话也好,说甜言蜜语也罢,就是要缠着她,证明了就是还没有真的放弃她。
可她的希望一次次地落空了,而她也还在一天天地等待着。
这晚,她仍然泡了咖啡,却没喝一口,便在舞蹈节目的音乐声中慢慢地趴到了沙发上,闭眼熟睡。
叶思清躺下的时候无意中压到了一下遥控器,电视里的节目换了台。
不知怎么的,她在一个情感节目的导师和嘉宾争论的声音中渐渐醒来,缓缓地睁了眼,坐起了身,双眼直直地盯着电视屏幕。
叶思清目光呆滞,看不清电视机里那些人的长相,却隐约能听得进他们争论的话。
“……既然这个男人都做出了决定,你一个女孩子又何必穷追不舍?谁说男人才可以拿得起放得下,女人也行。你就放下他,又能怎么样呢?谁离了谁会活不下去?”
“可我就是不想放,那些话都是他跟我说的,凭什么他说变就变,那些话就这么不作数了吗?”
“姑娘,你听我说,这有时候,爱情吧,不一定非要占有,他都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咱们也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不好吗?互相祝福,互相成全,这不也挺好的吗?至少你们心里都舒坦,别这么互相折磨,互相煎熬的。”
“谁说我心里舒坦?我不舒坦,我就是不想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我就是想把他找回来,我就是还想和他在一起啊!”
执着追爱的小姑娘似乎就是认着这一条死理,一一怼回了导师们劝解的话。
“但他不想啊!他都和别人谈婚论嫁去了,姑娘,你要还这样不死心,你知道你这就成了什么行为吗?这就是棒打鸳鸯,拆散有情人!”
“是啊,小姑娘,你给自己留点尊严不好吗?”
“我不要尊严,就要他!”
执迷不悔的言语,可把在场的导师们气急了。
“姑娘,爱情是美好的东西,你这样做就是把美好变成了不美好!”
“如果你真的爱他,真的爱得那么深,那你就更应该学会放下,学会在他找到属于他的幸福的时候,大大方方地祝他幸福,你必须——”
导师的话还未说完,电视屏幕就突然黑了,声音也中断了。
叶思清举着遥控器的手在微微发抖,但她依旧竭尽全力地按住了关闭电视的那个按键。
而后,她一点点收紧了手指,低声喃道,“如果爱是祝你幸福……如果只有这样,才代表是深爱,那我对你的爱,真的太浅了——幸好,还不够深。”
“邵励城,我做不到祝你幸福。”叶思清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摇头,摇了数下,她才抿紧了嘴角,沉默了片刻,最终再次开口淡淡地说道,“我唯一能做到的也许只有……和你永不相见。”
……
宁深接到叶思清的电话,得知她决定好要出国任教时,欣喜不已,立刻便要替她办理出国的手续,却听到叶思清提出了一个让他倍感讶异的要求。
“我想办移民。”叶思清说这话时语气很平静,似乎只是在跟宁深谈论天气如何。
宁深疑问道,“小叶,你怎么会突然想要……”
叶思清没有对自己的要求作更多的解释,而是直言道,“宁总您有本事能说得通我的父母答应放我出国,我相信您肯定也有本事答应我这个要求。”
她不想去猜测细究宁深用了什么段才令叶家妥协,她现在满脑子就只想着一件事,离开观市,远离那个男人,去到没有他的地方,只有听不见任何和他有关系的消息,她才能做到心如止水。
宁深最后干脆地答应了叶思清的请托,也正如叶思清所料,不知他用的什么方法,真就让叶镇雄松了口,余下的便是加紧办理移民手续的进程。
叶思清把自己在观市开的舞蹈工作室关了,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连行李也早早收拾好了,便几乎足不出户地待在家中,等着移民手续办妥的消息。
……
白尧这几日心情极好,带着新买的诗集,去对面按了门铃,却按了数回,也不见有人来应门。
他安排去监视叶思清的人,都有传回消息,他自然知晓,叶思清是在家中,才会来找人的。
而此刻,却敲不开这扇门。
白尧心下浮出了疑惑,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叶思清的电话。
忽然,一阵铃音从安全通道那扇门的后面响起。
白尧顺着手机铃声的来源处寻去,推开了安全门,一眼就看见坐在台阶上的叶思清。
但眼前的叶思清,却令他感到陌生。
叶思清一手拿着一罐啤酒,一手拿着一根点燃的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