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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焱连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被邵励城大力地掐住了下巴,似要将她半张脸都给拗脱了。
“背后的人是谁?”邵励城眯着一对冷厉的虎眸,沉着声威胁道,“我没工夫再跟你耗,再不说,我现在就撕了你!”
白焱眼底闪过恐惧,剧烈的疼痛感几乎扭曲了她的面容。
可她还在努力地扬起嘴角,哆嗦着气息,也要扯开那种令邵励城更加心烦的弧度。
他看着那张脸,和他记忆中的某一张脸,五官完全重合,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他的念头毫无动摇,因为当初那个女人是在他怀里死去,最后也是他亲手埋了的。
这世上绝不会有长相相同的人,哪怕是双胞胎都不会如此相似,仿佛眼前的这个女人,脸上所有的细节都是照着另一个人的脸精心雕琢而成,便是神态都如出一辙。
“……励、城……”
细如蚊蝇的虚弱的声音一点点从白焱唇间冒出。
“你tm闭嘴!”邵励城暴喝着,将人一把甩到了墙上。
他所用的力度和怜香惜玉全不沾边,白焱若不是练过的身子骨,这么一摔,早被摔断了腰。
白焱还活着,但喘息已经不畅,即便不要她的命,她也伤痕累累,经着越多摧折,身体损耗越大。
可她仍然像是在竭力地执行什么任务一般,勉强撑着气力,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又一声,很像某一个女人的柔情呼唤声。
然而她的呼唤只持续了最多十声,右手就被邵励城一脚踏中,踏碎了骨头。
与此同时,沉冷凶横的嗓音从上方坠落到她头顶,“真以为换张脸皮,就万事大吉了?!”
“你、你……你真能……”白焱痛得冷汗直流,面部神经都抽搐了起来,呼吸更加紊乱,心内震惊着。
这些时日以来,她从来没有放弃尝试动摇邵励城的心念,即便从一开始她被擒住的时候,让邵励城瞧见了她的脸,却做出了没有半分犹豫就直接出手卸掉她持枪的那一条胳膊的行为。
她不相信这个男人真的会对他曾经以真心相待,甚至差点就结成婚的女人没有恻隐之心。
她的这张脸,她用着这张脸时该出现的一些神态,都是常年经过老板调jiao的,即使是老板本人都会沉迷忘返,借她入梦。
为什么……他会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还能够对她下这么重的手,对她如此狠心?
“不愧是邵老大。”白焱忽然放弃了挣扎,低低地嘶着声笑了,“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定力强,还是你就是这么无情无义的男人呐……”
邵励城凛着怒容,见她已经不再试图用这张脸来使什么计,便移开了自己的右脚,给了她缓息的余地。
“能说人话了是吧?”邵励城冷着声嗓喝道,“简短着说,说重点!”
“重……点?”白焱自己支撑起身体,靠在墙边,仰着一张氤氲着梨花轻愁的面容,朝向邵励城,语气飘渺道,“重点是邵老大忘了自己的第一个老婆,啊,不是,应该说是差一点点,就能成为你老婆的那个女人
,看样子是忘了,否则看见我的第一眼,你至少应该要喊一声‘阿珊’,对不对?”
邵励城顿时拧起了浓眉,这个人确实知晓很多事情,陈年旧事,她恐怕不知道十分,都有七八分。
他沉默着,墙角边的那个女人却开始滔滔不绝了。
“……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这么多年,邵老大有过多少女人,谁数得清,那也得是一种本事了。”白焱不当别人,只当自己的时候,语调变得木讷,人也不会笑了,面无表情,照本宣科似的继续说,“最近的那一个是谁?哦,明总。”
“要我说,像你这样的人,是最不懂什么叫真正的专一,什么叫真正的爱……”
奇怪的是,越往下说,白焱就好像是在数落邵励城一般,像是支持着谁,为谁打抱不平着,为谁不屑且鄙夷邵励城的花心风流。
“你这样的人,就不配得到真心,你也不该去抢别人本该得到的真心,你凭什么让人真心相待?真搞不懂,那些女人怎么一个个就都想着往你怀里扑,偏爱你这种浪子,该珍惜的不去珍惜,不该珍惜的却要心甘情愿地倒贴,就是眼瞎……”
邵励城一字不落地全听进了耳中,怎么听怎么觉着怪异,好端端地就批评起人了?这是演的哪一出?
——不,看起来又不像是演出来的。
她为谁骂他?还把跟他的女人都给骂了?
这么大的怨气,让邵励城不得不去再次翻寻自个儿脑海里的种种记忆,想着是不是过去不留神又惹上的哪一号桃花债。
直到白焱骂完了,暂时停下休息,攒力气,邵励城也没在记忆中找到符合的人选。
更何况最大的疑点就是她似乎很清楚当年的事,仿佛曾经亲身经历。
在那个时期里,他只有岳珊一个女人,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那时,他就快要和岳珊结婚了,哪来的闲心余力去gou搭别的野花。
“我认识你?我们很熟?”邵励城试探地问。
“不熟。不过我对你的两个女人,很熟。一个是她。”白焱说着,艰难地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那张露着诡异笑容的脸,“另一个,就是那个叶家的小姑娘,前不久才被你扔掉的那一个。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邵励城眉峰倏紧,抿起了悍利的双唇,不作声响。
“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的邵老大,不记得也是正常的。毕竟只是一个旧爱而已。你现在的新欢不是明总吗?忙着和明总山盟海誓才对,哪还能记得自己有过哪些旧爱。”白焱嘲讽着,语气竟是逐渐转变得激烈,“就是你这样的人渣,根本不知道自己不要的,是别人当作珍宝的,怎么就偏偏给了你,记着也是你,选的也是你,宁愿让你糟蹋着,也不看看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的人。她们,就是一个比一个更瞎。”
邵励城脑门青筋抖了抖,垂在腿边的手都握紧了。
心下更是稀奇,这娘们有完没完?不认识还tm跟他在这儿上纲上线的,把他的女人都给骂得狗血淋头,一句句谁眼瞎,谁更眼瞎地喷着……
“那个叶家的小姑娘,最瞎。”
“我就没见过这么蠢这么瞎的
女人!”
还专注地骂起了他的丫头?!
邵老大额骨振了振,拳头攥得更死了。
真当他是死的?!
tmd!他还真觉得他还不够心狠手辣,就是对这娘们忒客气了!
邵励城正欲发作,却见白焱紧紧地瞪着他,眼中透出了刻骨浓烈的恨意,把话骂得更狠。
“明知道你背叛了她,你做了别的选择,选了别的女人,她不死心。”
“明知道自己是不能生了,往后都得遭人嫌,她也不死心。”
“她也不想想,是谁害得她没了孩子?是谁害得她不能再生?”
“她不怪该怪的人,也不接受最应该接受的人。
“她都要走了,你的一个消息,她就能掉头回去,放弃她的事业,都这样了,她还是不死心!”
“简直奇蠢无比!”
白焱声嘶力竭地吼出这最后的一句话,便浑身脱力地跌倒在地板上。
她在心底无声地,更加忿怒地怨怼着,而就是这样蠢到极点的女人,她的老板也还是陷进去了,竟然真的想要跟那个女人离开这个他花了无数精力,培植了众多暗中势力,很不容易才开始进行复仇计划的城市!
那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他?
那种心里根本没有他的女人,为什么还能得到他的青睐?
凭什么她日夜守护的那颗心,就要被那样的女人轻而易举地夺走?
究竟是谁比谁更愚蠢,更不懂得该如何死心?!
她扪心自问,却问不出答案,也不敢问出会让自己害怕的答案。
突然,她的脖子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钳箍着,一只宽大刚硬的手掌抓着她,生生将她从地上拖起来。
一瞬间的窒息感令她头脑昏沉,眼前眩黑一片,浑厚粗犷的震怒咆喝强硬地贯透她的耳膜。
“你刚才说什么?”
邵励城的问话让快噎了气的白焱一阵恍惚不解,破碎的声音从嘴里凌乱地溢了出去,“什、么?”
“她知道……”邵励城喉头发涩,赤红着双眼,死死地钉着自己抓在手里的白焱,“她知道她不能生?!谁tm告诉她的!?谁?!是谁……”
最后一个字,邵励城连问了数遍,似乎已不知道该怎么顺畅地说话,只知道麻木机械地重复那一个。
他没有等来答案,也似乎并不在意那个答案。
无论那个丫头是怎么得知那个他刻意隐瞒,藏得很紧的秘密,过程、方法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原来那个丫头早就知道……她都知道了!
原来是因为……
面目狰狞狂怒的男人此刻头脑嗡嗡作响,心脏急速抽绞着,痛得呼吸错乱。
本就奄奄一息的白焱在邵励城失控的手劲中当真断了气息,最终彻底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