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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两只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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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第二次钱到家后,芬儿又寄回一封信。

    这封信比上一封还过分,除了说钱不够花外,居然说赵翔云出来这么久就这么一点钱寄回去,是不是找女人用了。要这样她也要找男人去。

    对于芬儿的狭隘心胸赵翔云是很了解的,但收到万里之外的这样的信确实让赵翔云伤心。

    远离家乡的人最渴望的是家人的问候和关怀,哪怕是小小的一点关心,也会极大的慰籍飘泊而孤独的心。游子从心底发出的缺乏归属感的孤零零的幽远离情,没有亲身经历,又如何可以感受。作为游子那远方的家人啊,你又何苦吝啬哪怕是文字的一点施舍?

    深夜不能成眠,胡思乱想的赵翔云仰躺的床板上,两只蚊子在蚊帐顶上游荡。试图钻进蚊帐而四处寻找漏洞的蚊子翅膀煽动的嗡嗡声清晰的传入耳朵。

    赵翔云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两只蚊子身上,暂时抛开芬儿的信给他带来的不快和淡淡的怒意。

    有一只蚊子将头伸进了蚊帐稍微稀拉一点的纹孔,随后另一只蚊子也找到一个纹孔将脑袋硬塞进来。

    赵翔云正要为蚊子的成功而兴奋的时候,床头后作为隔板的胶合板传来完全不同于蚊子翅膀煽动的声音。

    这是一种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皮肤的声音。

    今天是周末。

    工地按照惯例,民工的家属,主要是妻子或者女友可以在工地宿舍过夜。下铺的位置都是一些家属或者有女朋友在深圳的工友所拥有,用十八厘胶合板隔开。

    这也是赵翔麟将赵翔云的铺位调到下铺的原因,他想给赵翔云和阿梅留一个机会。

    隔壁的衣物摩擦声消失了,代替的是像小狗亲热的用湿湿的舌头舔舐碗里剩下的最后一点牛奶的声音。

    赵翔云想关闭自己的耳朵,虽然赵翔云是个习武者,可还是作不到让自己的耳朵听不到声音。赵翔云试试赶快睡过去,可睡眠这个东西,你越想睡,就越清醒。

    隔壁小狗舌头活动的声音越来越大。

    赵翔云是一个成年的结了婚的正常男人,听到这里还不知道发生了就是不正常了。这样的事情在刚结婚的新婚阶段赵翔云也干过,虽然时间不会持续这么久,但绝对不陌生。即便后来由于和芬儿的感情淡化不再进行这些活动,但拥有的经验是不会忘记的。

    隔壁传来膝盖头触及垫了塑胶凉席的爬行声,小狗的舔舐声和呻吟声停歇下来,压抑而粗重的喘息变得更加清晰。随着一声长长急促的丝丝吸气声,短暂的平静取代了蚊子在蚊帐纹孔的最后最后挣扎。

    十八厘厚的胶合板下的钢管开始颤动,蚊帐像微风吹过平静的池塘一样波澜起来,蚊帐顶上的两只蚊子赶紧挣扎着试图将卡在纹孔内的长嘴脑袋拔出去。

    钢管的颤动随之息加大,变得有些节奏起来,压抑得更严密的呻已经埋在紧闭的口腔中。蚊帐的波澜更加壮阔,两只蚊子的挣扎变得惊恐,长久的剧烈活动让翅膀的抖动显出些微疲软。

    蚊帐波动的频率开始减低,钢管的颤闪变得深沉。喘息已经显得更加的悠长粗重,密密地吟现出最后的抗争。

    钢管被突然的加速闪动得失去规律,蚊帐波澜壮阔犹如经受到狂风骤雨,一只蚊子在狂乱中丢失了对翅膀的控制,垂死挣扎着用四肢缠上纹孔。另一只伴随一声男人浑雄的嗷吼,挣脱纹孔的控制冲天而起。

    钢管平静下来,唯有蚊帐还在余波未息。两个不同频率的呼吸在继续绵延,伴随的是肢体纠缠的紧紧绞合磨擦声。

    地摊上买的狭小劣质底裤被高高的撑起一条被绷紧的长龙帐篷,薄薄的被单织线被赵翔云抓进了指甲缝。两脚拼命收缩夹紧的赵翔云满脸是汗水,像是刚从刑场归来般虚脱,紧接着又被关进另一片虚空中。

    经过昨晚两只蚊子的折磨,第二天早上在地下室练功的赵翔云步法有些飘浮。“这没办法练习了”赵翔云慢吞吞的走回宿舍准备洗刷去。

    刚进宿舍门,隔壁床帘打开一条缝,一个漂亮的脑袋钻出来。这是个将近三十岁女人的脸,头发有些散乱,脸颊上两团心满意足的酡红,浓黑的眉毛没经过任何修饰而微微上拱,眼睛细长而妩媚,直挺小巧的鼻子下唯一的遗憾是厚厚的嘴唇。两片厚唇打破了一个精致的布局,更显出有些狂野的韵味。

    看到赵翔云走进宿舍,女人脸上的酡红加深,微微露出一丝羞涩来:“这么早,云兄弟。”

    “云兄弟是武术家,天天一大早就要起来练功。以后我们的娃儿长大了拜云兄弟为师傅,练点防身功夫。”床帘被完全打开,一个只穿短裤的粗壮汉子钻出来。

    “吵醒你们啦,龚师傅。”赵翔云赶紧打招呼。赵翔麟交待他不管对谁都要礼貌。

    龚师傅的女人走出去洗刷,龚师傅看看消失在门外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对我说道:“昨晚没吵到你吧?云兄弟。”

    “呵呵,龚师傅你精力旺盛阿,你要是再来一次我就不用睡觉了,哈哈哈!”赵翔云笑道。

    “嘿嘿!憋久啦,来了三次。没办法,穷命,租不起房子,让老婆跟着闹笑话。你别让她知道,改天请你喝酒。”龚师傅憨笑道。

    赵翔云赶紧说到“还不是一样的命,谁也好不了哪里去。”

    龚师傅眼睛专注的看着门外他女人洗刷的地方,叹息道:“兄弟,都是过来人,我就直说了。你咋不把老婆带在身边呢?正是好年纪阿,分开难受。你嫂子一个礼拜都憋不住,你家里的更苦啦。还是带在身边吧!辛苦一点没啥,都是人,谁也不用笑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