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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缭绕是愿意相信的,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脖子前面,那把虚空悬浮、寒冰覆盖的剑尖威胁着她,随时能够一闪飞刺她的脖子!
何况,她是红香派掌门家族的人,若是被杀,她们三个必被红香派报复,自然也会掂量。
所以,香缭绕沉着脸,却没有动手反抗。
上剑志判断局面,意识到此刻只能自救,香缭绕有所持,即使平安无事也必会问罪于他。而他,今日若束手就擒,必然死路一条!
于是突然作势挥动巨剑拼命,却只是虚晃了一下,飞起一脚把沉重的剑匣子踢飞出去,转身便朝山下逃跑!
弦乐早有防备,抓着飞球挡开沉重的剑匣,却仍然被震的手腕发麻,不由暗暗吃惊于上剑志的神力!但她不敢耽搁,当即握着飞球,全速追了出去。
陈今怕弦乐一个人吃亏,毕竟山上,上剑志力量那么强,万一把她打飞了出去会直接要命,于是故作淡定的说:“你去帮忙,顺便练手。”
“好的。”风轻言其实很担心香缭绕,万一她反抗,立马会发现陈今是纸老虎,但他既然说了,她如果还不走,反而会让香缭绕觉得奇怪,所以就很淡定的领命追了出去。
“上剑志虽然只是五湖四海修为,但他天生神力,配上那把巨剑,便是四荒八极境界的修为也未必能跟他硬拼。你就不担心两个娇滴滴的红颜出了差池?”香缭绕在心里飞快盘算,她现在顾虑的当然是自己。
“便是天生神力,五湖四海境界修炼的仙法绝技到底不可跟四荒八极同日而语。刚才听你说,上剑志要杀妻去山剑村护长之女?”陈今故作淡定的举杯,但其实对于她们追击上剑志的情况并没有十足把握。
“上剑志追求仙道的决心坚定,自然认为一个不能修仙的妻子是累赘。”香缭绕并不在乎上剑志能否逃脱,她担心的是自己,可是那把寒冰覆盖的剑仍然缓缓转动着悬浮在她脖子前,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故作镇定的斟酒,举杯,一饮而尽。
旋即,她想了想,撤掉了头上的书生帽,把让束着的黑发迎风飘飞,又一把扯开了外袍,让里面被宽松掩盖的高耸跃然而出。
香缭绕观察陈今的表情,发现他的目光被她恢复的女儿态吸引,暗暗多了些安慰,觉着未必没有脱身的机会。索性又解开了里面的衣服,把男装的长袍完全脱了,随手丢到崖下,现出了贴身劲装,红艳火热,只是遮挡了关键部位,长腿也几乎完全裸露,让人思之都觉得脸红耳赤。
可是,香缭绕发现陈今虽然在看她,却没有害羞之态,那淡定的模样,俨然就是见惯了女色的花丛老手。她不禁又担心起来,因为发现美人计很难达到最理想的预期。
“与其说上剑志是表忠心,还不如说他是借机处理掉早就想甩脱的累赘。”香缭绕这话是真心想法,因为她认为有必要扯掉上剑志的面具。
“这样的人,你也用?”陈今觉得很愤怒,是的,内心里有火焰在燃烧。
陈今想到小泉对上剑志的那些温柔,一次次目送他时的眼神,幸福,满足,别无所求……她眼里,好像就只有上剑志。
可上剑志呢?他却把小泉当作累赘,还是欲杀之而后快的累赘!
上剑志怎么能这么过份?对于小泉那样在乎他的,对他好的女人,他至于如此冷酷吗?
香缭绕捕捉到陈今的情绪变化,意识到他在同情小泉,于是明白了,面前这是个容易同情弱者的男人。于是,她突然一脸苦涩之态,自顾又饮尽了杯中酒。
“若有选择,我又怎么愿意用他这样的人?我恨不得他这种无情的人去死!可我有什么办法?是,我是掌门族氏,却只是族里无足轻重的一员!我没有人可用,好不容易有个上剑志这样的人,我不喜欢也不敢错过。有了他,我就有机会替红香派在奉剑派拿下立足据点,这件事情办成,我才能在族里稍稍露脸,才能让大家记得,有我香缭绕这么一个族人的存在,让大家觉得,派里的事情是可以交待些给我办的!”
陈今听的错愕,看她眼里的凄楚,还有言语里的不甘,像极了伙伴们谈论起出身命运时那样,不像是装的,却又诧异的反问她:“你是掌门族氏,出生.asxs.就那么高,却还这般委屈?”
“这是基于你的立足点看到的误解!”香缭绕又自己喝干了一杯,三分醉意的眸子里,添上浓烈的怨愤。“掌门族氏有多少人?我们.asxs.高,就必须比更多人优秀出众,才能够得到认可!否则的话,红香派里每年那么多新的正式弟子,随便用谁不好?为什么要用我们?族氏的人养着更好,真在派里得了实权,反倒害怕生乱。就算极其优秀的族人,重用程度也不如族外的长老多!因为会害怕威胁到掌门的位置!”
“……但你们生来就衣食无忧,不必为生存发愁。”陈今确实不理解这些,但他也感觉到香缭绕的愤怒。
“衣食无忧,不必为生存发愁?”香缭绕一点点的朝前,靠近他,仿佛无视面前悬浮的剑,而那把剑,也果然在一点点的往后移动,却始终保持着跟她脖子的距离,她眼里透着浓烈的怨愤,看着陈今,一字字的问:“既然生来就衣食无忧,还能因为这些就满足吗?若能如此,你修仙是为了什么?天下那么多仙派中人一代代的流血争斗又是为了什么?我是掌门族氏,因此我若不能优秀,不能出众,那在别人眼里就跟废人没有差别!试问,这跟为生存发愁的贫贱者有什么差别?”
香缭绕眼也不眨的注视着陈今的眼睛,而他,也完全没有躲避她视线的打算。
陈今看到她眼里的愤怒,委屈,不甘,这些都是真的,他觉得。他举起酒杯,停在他跟香缭绕之间,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字的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有一点必须纠正,请不要随便拿自己的处境跟那些拼尽全力生存的人相提并论!你若真的体会过,就会知道,挣扎在生存危机时,什么理想,什么金钱,什么未来,全都可以变的微不足道,满脑子想的只有如何活下去,如何不被饿死。”
“或许你说的对,但我怎么可能有机会体会?”香缭绕一副绝望关了的模样看着他说:“反正对我来说,不能优秀,就跟死差不多。族里得长亲欢喜,又或者母亲娘家有势力的,都有人关照,我这样的,从小就站在墙角边,看别人众星捧月。一直盼着快点到十六岁,盼着能靠自己的本事跟这不公的命运斗一斗!好不容易碰上上剑志这般也渴望改变村护长低微出身命运的人,我能选择不用?”
陈今看见香缭绕眼里缓缓充盈的眼泪,又看着眼泪顺着她脸庞滑了下来……他想起很多,想起伙伴们,想起过去他们羡慕这些出身好的人,此刻才知道,她们并不会因为生儿拥有这些就满足。
生命,原来对任何.asxs.出生的人都一样?总是有着欲求不满的痛苦?总是以为只有自己最苦?
“喝酒。”陈今举杯,他觉得香缭绕好像又没那么可恶了。
“好!一醉解千愁!”香缭绕举杯相碰,她觉得已经软化了他的情感,可是——脖子前面那把悬浮着的剑却一点都没有离远点!可她只能假装毫不在意,她只能希望上剑志能拖久点,如果能把那两个女人打的高喊救命那就最好不过了。
上剑志呢?
他跑的飞快。
可是,他的剑太重,很快就被弦乐和风轻言追近。
抗剑背后作盾的上剑志猛然旋身挥剑,朝着背后飞甩出击,使了招回身剑,靠着剑柄上的粗链子,这一剑的袭击距离竟比弦乐的飞球还远!
这剑反击的厉害,可风轻言早有防备,只见她翻滚着前冲同时,一把剑插在原地,另一把朝上剑志飞射过去。
那把巨剑差之毫厘的、几乎贴着风轻言脸颊过去,剑劲形成的冲击刮的她脸上生疼,不由被剑上的力量震住。‘玄剑派考核时别人面对陈今那是的神力,就是这种感觉么?’
风轻言从他身边翻滚过去的时候,飞射的剑刺在他仙衣上,但击中的时候,上剑志仙衣上却亮起褐色的光芒,形成红香派的绝技大地护甲,飞甩的短剑杀伤力有限,仅仅在仙衣上留下一个小圆孔,就被震的飞开了去。
上剑志的回身剑主要目标是弦乐。
弦乐的身法追求的是下盘稳而有利,动作简洁干脆,本没有风轻言那么灵活,闪躲会失去主动,而她也没有闪避。
面对那把比她还长,比她腰还宽的巨剑,弦乐双掌上悬浮的镂空飞球直接合击在剑身上!
飞球在压力下,从距离她手掌有距离的悬浮状态,变成紧贴在她掌心。
“去死!”上剑志保持发力状态,双手推着剑奋力前冲,想一鼓作气的靠着力量优势让弦乐挡不住时直接穿透她的身体。
很强,力量确实很强!
弦乐被推的一点点的后退,而她脚下不是平坦的地势,越退越难维持站立发劲的最佳姿态,一旦此消彼长,她很可能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