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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陈今,就是常炎不惜发动派决战书的目的!
常炎的杀气,是陈今过去所没有见过的,那种毫不掩饰又充满自信的杀气外放之态,不是玄剑山时总沉着冷静有度的模样;也不是奉剑派追击风轻言时候面对御剑仙强行忍气吞声的模样。
天剑派,玄剑派两边的人越过各自带来的大仙派的人,隔着条十丈宽的河,遥遥相望。
两边都是大派出身,纵然立场敌对,却也依足礼节,隔河一起抱拳作礼,末了,常炎使仙气扩音,响亮的说话道:“我非常仙来天玄之间,为的就是白衣御剑仙。天玄之间的许多人知道,白衣御剑仙之子,御剑仙的死跟我有关,这自然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陈今已然知道常炎要说什么,更知道他要做什么。
但是,他确实没想到常炎如此大胆。
难道说,是玄剑凤凰给他提供了明确的信息,或者给予某些暗示,才让他如此信心满满?但那就不像常炎的作风了,玄剑凤凰是没有切实可证的把握的,常炎不会是拿直觉和凭空猜测当决断基础的人。
陈今不由疑心,问题是否出在奉剑派身上……
“但却许少有人知道,这御剑仙在玄剑山时就与我的人做对,对我诸多攻击诋毁,还集结了一些人图谋不轨,最后被发现他盗学本派绝技的企图。但本派慈悲为怀,只把他逐出了事。不想这御剑仙去了奉剑派,使些骗人的手段,挑唆奉剑派生事,还与红香派合作引其入本派控制的附属领地里搅风搅雨,以至于让本派失去了许多影响力。而他做的这些事情,都被人算在了我当年对他处置不力的错误上!”
常炎一番话,果然把矛盾的焦点集中在他和陈今个人身上,这般说法,许多人听了都觉得意外。
“御剑仙如何死的,我不知道,但他既然已死,子债父偿,理所当然。今日这般大动干戈,无意给天玄之间的任何仙道中人制造麻烦。然而若不是派决战书的方式,我与他也不能这般直面相对。因为一己私仇,连累天玄之间无数仙道中人长久厮杀,那等事情实在自私的过份,既不是玄剑派的作风,也不是我个人喜欢的做法。”
一番话说到这里,许多人都猜测到他到底要做什么了。
弦乐连忙低声对陈今道:“不能答应!”
河对岸的常炎突然话锋一转,冲着陈今厉声喝问道:“私仇私了,今日派决战书的斗法,就只是你我单独对决!无论谁胜谁负,都可免了随后的大动干戈,却能了结你我私仇!我——常炎愿秉承玄剑派一贯作风,出于善念,独自承担责任,解决问题,正式向你发出对决战书!不知到白衣御剑仙,是否敢应战?”
这番话,扣下来顶那么大的帽子,全把事情变成私仇焦点,陈今若是不答应,不但是怕了他非常仙,更是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把整个天玄之间拖进水深火热里去。
如此说法,分明是处心积虑针对陈今在天玄之间的声名形象,令他不可能完美招架,是决心逼陈今答应单独对决。
两边的人听了常炎的话,晓事的都深以为然。两边都是仙主总管,打来打去,哪怕战场相见,各自都有帮手,不妙了就撤,谁杀得了谁?天玄之间每年死的四荒八极修为都没有新增的多,三阳开泰境界战死的情况更少,百林仙主战死那就更少了。
若不是派决战书的方式,也没有办法逼出一个单独对决,还难以认输的局面。
而常炎的单打独斗邀请,不管谁胜谁负,后面都没有大动干戈的必要了。原本派决至少会把对方顶尖战斗力拖进去,输的一方的顶尖战斗力不能参战,而赢的可以,那就是极大的优势;倘若把四荒八极修为的也拖进派决里,胜者的优势会更大。
只是单打独斗的话,两边无论少了御剑仙陈今,还是非常仙常炎,都不至于能产生决定这等规模大战的优势,自然没有大动干戈的必要了。
弦乐等到常炎说完,立即运功嘲笑道:“非常仙说的这么好听,真要单独对决,为何不见你私下约定?如此大动干戈,天玄之间大小仙派都掏空了物资仙银,雇佣了这么多外修者了,竟然是为了给单打独斗助兴的么?我看分明是你见势不妙,知道正式派决赢不了,就使了这般手段,好让派决硬生生停住,你们玄剑派自然就不必遭受损失!派决战书是大事,绝非私人决斗的地方,要私了对决,随时可以再约,今天——我们可是为天剑派和天玄间而战的!说什么单打独斗,简直是拙劣的避战诡计!”
常炎早有准备的立即接话道:“诸派开销,是以时间计算,此刻诸派已经为我们的私仇浪费了今日雇佣人的仙银,还有供给物资的消耗了。若不能以对决方式解决问题,拖累诸派为我们的私仇打杀,消耗岂不是旷日持久?到底是谁在避战?白衣御剑仙成名于青草城之战,当时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就敢只身闯阵,连性命都不顾。今天你的杀子仇敌主动要求对决,你却不敢应战了?”
“什么诸派都被拖入私仇!这说法根本就是胡说!天剑派和玄剑派在这里的战斗,什么时候停过?什么时候是为了私仇才打的?今天派决,诸派投入巨大,准备了数月之久,为的就是赢了你们玄剑派,解救那些被你们控制下受苦的仙派!你们玄剑派眼看今天要输,就用这种可笑办法自救,还把两派长久对战的事情说成私仇!你若私下约战,看看白衣御剑仙怕不怕你?今日他是仙主总管,当然不能为一己之私枉顾诸派必将得胜的大事!”弦乐接话一样飞快,唯恐陈今脑子发热就答应了。
玄剑派水系法术绝技诸多范围杀招,就他那虚弱的体魄,不小心挨上了,怕是一招都受不住,怎么能够答应单独对决?
“到底谁在避战,大家心中了然,我的态度已经明确,白衣御剑仙何不给句痛快话?为何沉默不言,却一直让血仙子代言?”常炎今天是打定主意要逼陈今单打独斗的,因为——香缭绕关注他的动向,他也从没放松关注香缭绕和奉剑复啊!
因此,香缭绕离开了奉剑派境内,不知所踪了几天,回来后她就去了奉剑仙山,随后奉剑复和居山白也离开了几天。他们来去的时间都差不多,从路程上计算,若都是到天玄之间的拜天派的话,对的上号。
如此一来,常炎对于陈今到底是谁,心里自然已有判断。
他若是御剑仙的父亲,香缭绕去见他做什么?仙侣关系又非仙婚!这也就罢了,她去过回来又找奉剑复,随后奉剑复也去了,难不成也是感念御剑仙的恩情,特意去拜见其父?结果去时也没谢礼可送,回来还突然有钱了那般,还举派收拾家当做迁居准备。
白衣御剑仙在天玄之间有侠义的名声,却没有仗义疏财的名声!
这些信息,让常炎做出一个旁人很难相信的判断。
白衣御剑仙就是御剑仙,此陈今就是彼陈今。
常炎不知道陈今是真的三阳开泰修为了,还是用了什么法术绝技骗出来的。但不管是或不是,有一点他很确定,陈今体魄已废。
而他使人调查陈今过往战绩,也的确没有跟人力拼的情况,唯一侧证的就是十速剑仙说跟他仙武比试的事情。但他们既然是仙武之交,详情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谁也不会对外说些有害彼此的话。
常炎是冲着陈今来的,对于一个体魄已废的仙门废人,他还需要怕单打独斗?
派决战书,逼迫陈今跟他单打独斗,这就是最快、最直接、赢面也最大的办法。
总是血仙子说话,陈今这个以行事大胆,不怕冒险,遇事当机立断等被人传道的白衣御剑仙反而沉默,这让常炎更坚信他的判断。
两边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陈今身上,弦乐还在说,可是,也已经转移不了焦点。
陈今从意识到常炎的意图了,就在考虑。
常炎这般做法,说法,确实把他逼的近乎于无从选择。
若强行以别的方式派决,己方会认为他怯战,拖累大家,仙主们都会把战斗消耗仙气的损害算他头上,如此一来此消彼长,己方士气、斗志都差,就算进行常规派决,他们的赢面也会变小,仍然是落入常炎的盘算之中。
常炎以有准备针对他的无准备,靠灵机一动分明不可能跳脱这番精心设计。
陈今由得弦乐针锋相对,就是为了争夺些道理上的声势,能让多少人相信弦乐的说法都是好的,能让多少人不再坚信常炎的道理,那就是在夺回士气和斗志。
倘若支持的力度大,他也就可以顺势拒绝单挑了。
但是,他观察身边的仙主们,他们的心意很显然,是希望他答应。都对常炎的挑衅神色不忿,还有人直接说:“仙主该当让非常仙知道厉害!”
如此一来,陈今知道此战不能避开了,强行拒绝,派战输是大概率的事情,反而答应,虽然风险很大,但他却想一试。
只是,总不能这么容易让常炎如愿。
对决是他想要的方式,但他至少得为此支付额外的代价。
于是陈今就道:“我以为,血仙子所言很有道理。但非常仙一再强调不是为了避免玄剑派方面要输,那可否表示诚意?你我对决可以,但你若输了,不管生死,玄剑派方面都要在一个月内支付一万两仙金,千万两仙银。如此一来,答应对决才不至于负了我的责任,也能打消我对非常仙提议的疑虑。”
这番提议,顿时引得天剑派这边的仙主和各大仙派的人纷纷高呼叫好!
一个个唯恐常炎不答应的叫喊道:“不是避战就答应!不敢答应那就是避战!”
也不怪天剑派这边的人如此激动,陈今的要价,大约就是大动干戈激战一个月的花费,而单挑赢了不用打就直接得,若是用于规模小的局部战争,一年都够了。得了这笔钱,对面的仙派则相应的穷了下去,接下来主动进击,消耗上就有了相当优势。
陈今的提议很离谱,单挑对决,没道理一方多付出代价作为达成条件的。
但正因为离谱,常炎反而暗笑,因为这说明,陈今是心虚故意加上这样不合理的条件,迫使他拒绝。
输了才给钱嘛!
那就没问题了啊!
因为,常炎知道,陈今没可能赢。
“好!一言为定!那么决战地方,该当由我定了!听说白衣御剑仙修炼五行水系,还懂冰系绝技,面前就是河,往上有宽达百丈的水区,我玄剑派也以水系见长,你我不如就以河为战场!除了生死见胜负外,谁上了岸,谁就算输!”
天剑派和玄剑派的仙主们听了,都意识到常炎杀陈今的决心之强!
河里对决,常炎不是玄剑派掌门宗族,最多有清长老的独创绝技本事的优势罢了,法术绝技上玄剑派未必占到多少便宜。
最关键的是,河里对决,劣势那方很难轻松的认输撤走,极大的增加了见生死的可能性!
这真不是一般的对决,是极高概率的生死斗!
许多仙主们都开始担心,这般条件变更下,陈今还会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