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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目光里的炙热,清晰的透露出他已然把帮助西阳派掌门的事情,看作信念。
人若有了自己的信念,那就不是言语可以劝说的了。
陈今对于仙侠十剑,一直寄予厚望。
但此时此刻,他却难过的意识到,他的奇能可以帮助仙侠十剑在修为上成长的迅快,但却无法帮助他们加速认识世界。
可是,陈今却无从责怪、也没想责备酒足饭饱,因为他也曾经有过这般的时候,坚定不移的相信,正确的梦想就可以不必再无谓的顾虑其它。
“西阳派掌门的事情,你们到什么阶段了?”陈今决定只能选择中策,下策是不得已而为之,情况分明没到那一步。
“私情方面,已然私定终身,只等事情成功就结婚;西阳派内部的,即将会有大行动。她想到了寻求西阳派散仙相助的办法,我帮忙找寻联络了不少人。散仙里许多当年都是因为派里长老把持,或者灰心,或者觉得没有扭转局面的机会而索性求个明哲保身的,知道她有这般决心和志愿,几乎都愿意全力相助。”酒足饭饱如实回答,却不知道陈今会如何决定。
“你有自己的追求,我不会阻拦。但不能因为你的志愿,把仙侠会陷入被天下仙派怀疑,甚至抵制的境地。时至今日,仙侠会所以能够一直秉持初衷维持,虽然离不开你们的共同努力,但最根本的原因是从不参与任何仙派的主权事情。这从根本上避免了与众多仙派的利害冲突,这个头,不能开。”陈今说到这里,略微停顿。
酒足饭饱已然明白陈今的意思,急忙跪求道:“请仙侠成全!仙侠现在拦阻,会里愿意帮她的许多人都会被迫停下来,大家都不能无视仙侠的意志!可如此一来,眼看要成功的大事就完了!西阳派内中腐朽超过天剑派不知道多少倍,实权长老们把持之下,多少年都没有别的仙人出头的机会,是他们的人,小功劳变成大功劳,不是他们的人,大功劳变成小功劳;天大的功劳给虚职,有名无实!这一次如果不能成功,不要说她这个掌门了,怕是性命也会丢掉。她不怕死,只怕这一败之后,西阳派内里的情况再也不可能改变了!仙侠如肯成全,事成之后我愿以死谢罪,告知天下,此事与仙侠会毫无关系!”
“此事不必你求,我自然心中有数。”陈今来的路上就考虑好各种可能,看酒足饭饱愕然之余,面现希望之态,就说:“此刻消除影响,无异于坏了你们大事。天玄派立场虽然不能帮助更多,但既送了她那么多大仙助力,当然是希望、也需要她成功。你有自己的志愿,我可以成全。事成之后,你在内,深度参与事情的人,一概作为违反仙侠会禁令、逐出仙侠会处置。从今以后,你们就在西阳派。”
“长老!”酒足饭饱本来欢喜,听到后面又惊的泪水涌了出来,当即磕头道:“长老要赶我走,不如杀了我!我从上仙侠山开始,就从没想过离开!仙侠十剑谁都没想过离开!长老如何责罚我都甘愿,只求长老不要赶我离开仙侠会!”
“天下都知道仙侠十剑是仙侠意志的传承,我如你一样不愿意如此。但我既需为仙侠会负责,在避免因此牵连无数人和逐你离会之间,必然选择后者。此刻来说,并非一定会如此结果,倘若将来事情隐秘,没有流传影响多大,我自然当作没有此事。只是这般理想的结果怕是难如登天,你也不必抱有太大期望。你心有仙侠意志,在不在仙侠会都是仙侠十剑,这如同是你的人生烙印,无论你是否愿意,都难以摆脱,又何必以为离开仙侠会了就有什么改变?若最后这般情形,许义他们也会知道究竟,自然知道你是为了仙侠会而离开。”
“长老!长老、不如杀了我、不如杀了我吧!我离不开仙侠会,仙侠会就是我的人生!”酒足饭饱此刻哪里听的进去,他的人生规划里就没有这种设想,从来没有!突然之间,与生命捆绑在一起的仙侠之道,竟要与他剥离开了,那让他如何接受?
“于公,你离开是为了避免仙侠会落入不被天下仙派信任的境地;于私,则是我对你的惩处,或是对你的成全。你此刻的志愿若是你的信念和理想,就该全心全意的在西阳派坚持下去,那离开仙侠会就是成全了你;你此番若只是私情、冲动使然,那便是把仙侠会的事情放在了这些之后,也就是忘了余力相助的基本精神,那么此番举动,便是一己之私不惜把仙侠会带入祸乱境地,那么离会便是对你的惩罚。”陈今陈今话说到这里,也是痛心的很,仙侠十剑,这才下山多久?酒足饭饱刚显示出能力,突然来这么一出。
“长老、长老……”酒足饭饱痛哭失声,一时间内心挣扎矛盾的激烈,恨不得说再不插手西阳派的事情了,可是,又没办法对此事撒手,更觉得他此番做法是对的,长远也是对仙侠会有益的。
“仙道久远,不争朝夕。这话的基础意思便是,大仙本没有生老病死,除了生死无大事。任何事情都可以通过时间解决,唯独生死之事例外。因而一时的意气之争需得尽量避免。即便最后要离开仙侠会,也不必视为不可逆转的最终结局,来日方长,天下未来的变化无从预测。不过眼前,你该好生面对西阳派的事情,既要做,当需全力以赴,令事情成。”陈今按着酒足饭饱的肩膀,等他情绪平静下来了,才让他走。
酒足饭饱离开之际,又冲他磕头发誓说:“酒足饭饱永远是仙侠的剑!长老将来要罚我离开仙侠会,可我心里却永远不会离开仙侠会!长老任何时候有需要,只管一如既往的吩咐!西阳派的事情,是我唯一不停长老劝阻的事情!”
陈今深深叹了口气,酒足饭饱的路还很长,他的仙道人生,其实本来就刚开始。他过去虽然有心通过许义让十剑了解许多事情,可是,没有体会,记得多少也到底难以用于实践。
夜晚的时候,许义来了。
他得了陈今的命令,去了解酒足饭饱如何跟西阳派掌门在一起的。
他是总会长,又跟酒足饭饱不是寻常关系,直接去找副会长及知情人打听,别人都愿意透露知道的情况。
原本西阳派掌门就听说仙侠会的事情,认为仙侠会很值得推崇,因此酒足饭饱因为会里的事情找她时,她不但积极帮忙,还很乐于面谈。
后来有些了解的时候,西阳派掌门对于酒足饭饱那种没大志的想法很是生气,当面斥责过他。又后来,却因为酒足饭饱对付黑仙的手段而刮目相看,觉得他明明是有非常之能的人,却因为满足于吃饱喝足就够了的心态而埋没了自己。
这种看法的转变让西阳派掌门对酒足饭饱尤其的关注,两人接触的多了,彼此了解加深,酒足饭饱也受了西阳派掌门的感染,不知不觉间,两个人便走到了一起。
陈今从许义了解的情况里的时间节点判断,不像是故意而为。再想到西阳派掌门的经历推敲,她也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对于两人的情愫,他并没有疑虑。
“如此说来,他们两个人关系密切,西阳派的长老们是知道的了?”
“西阳派里该不是秘密。”许义知道陈今的担心,就说:“酒足饭饱到底是一腔热血。西阳派长老们即使没有别的疑虑,也不会乐见他跟西阳派掌门往来密切,一方面恐怕欺瞒西阳派掌门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另一方面也怕仙侠会的力量为西阳派掌门所用,会丰满了她的羽翼。我认为,西阳派的长老们对西方会早就关注密切了。酒足饭饱原本计划的行动,很可能会失败。”
“西阳派掌门行事本不该如此不周密。”陈今也不得不怀疑,西阳派掌门也是受了私情影响,才会过于相信酒足饭饱行事的成效。“你手里别的事情暂且放放,从派里抽调一点人手过来。仙侠会不能涉足仙派权力争斗,天玄派本身已经出了人,事情若失败也撇不开关系,此刻最佳的选择,就是更深入的插足进去,以确保事情能够成功。”
“是!”许义答应罢了,犹豫有倾,又道:“副掌门说,掌门一定不会直接罢免了酒足饭饱西方会会长的职务,势必会成全。但她也说如此挺好,其实我觉得,仙侠会力量强大,如果能为天玄派助力,许多事情两相结合会更好。但副掌门却从没有这么想过似得,掌门也不愿意如此,这到底是为什么?”
许义当然也不愿意酒足饭饱被逐出仙侠会,而且,他也确实有这种疑问。
“我心有大计,副掌门知道,现在却不能说。仙侠会是未来的关键作用,甚至可以说,需要依靠仙侠会的影响力才能成功。仙侠会现在,以及未来,都不能卷入仙派主权争斗,这既违背了仙侠精神的初衷,也与我计划的未来相左。”陈今按着许义肩膀说:“那个未来,不是什么称霸仙道之类的事情可以相提并论的,也比那有意义的多。酒足饭饱现在听不进去这番话,你当要有所明了。”
“掌门的理想,从没有让人失望过!酒足饭饱即使真要离开仙侠会,他也还是仙侠的十把剑之一,一样会对长老的理想深信不疑!”许义没有追问究竟,却坚信不疑。
“仙侠十剑,任何一个我都不愿意出事。酒足饭饱这里的事情,你全力相助,需要什么助力,直接从派里调用。”陈今对于许义做事,还是放心的,也认为此事,也是让他独立掌控大局的机会。
“掌门放心!”许义虽然心中有些紧张不安,但是,他有信心。
因为,他与酒足饭饱两剑齐心协力,又有天玄派作为靠山助力,更有西方仙侠会里的许多人积极出力,事情就一定可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