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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密的禁林里,风雪似乎比林外还要凶猛冷冽,即使穿了厚厚的衣服,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的步伐也显得尤为艰难。
“今天天气不错,不是吗?”海格一脚一个深深的足迹,大着声音喊道,只有这样,人声才盖得过风号。
“天气不错?我们对温度的感觉是截然相反的吗?”林恩斯大声回道,躲在海格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海格巨大的身影挡住了大部分的风雪,但即便是这样,他走的也不算轻松;禁林里雪地总是很有迷惑性,一脚踩下去,都不确定能不能落到实处,踩空了还好,顶多摔一跤,可要是踩破一些神奇动物的巢穴,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虽然风雪很大,但能见度还行!这才是最重要的!”带着方形护目镜的海格吼道,大雪给他画上了雪白的眉毛和胡子。
慢慢滑进一个低洼的树坑,再艰难地在树坑中足以漫过膝盖的雪泥里前行,林恩斯觉得这双腿就快不是自己的了;
抓住树坑里巨大突出、上面覆满白雪的粗糙树根,借力慢慢地从坑里爬出来,再走进下一个树根组成的大坑里,这就是在禁林深处行走的正确方式——这里的地面已经不再是平坦的泥地了,禁林深处乔木凸出地表的树根盘根错节构成了这里奇特的地形,林恩斯每一次进来都感觉自己像是落入了一个巨大的树网里,准备捕食其他生物或者被其他生物捕食。
“海格,我们到了吗?”林恩斯心里有些不安,平常走这么久应该早到了才对,就算算上大雪天气,现在应该也已经望见考博巨大的脚掌了。
回应他的只有愈加凄厉的风咆声。
林恩斯忽然发现先前被海格称赞的、良好的能见度早就已经降到仅仅能看清身前一米距离的事物了。
狂风呼号、大雪骤密。
林恩斯连跑几步,扯开嗓子大声地呼唤着海格的名字,原地又等了大概五六分钟也没人来。
没办法了,手里的魔杖变形成折刀,林恩斯在沿路的树上刻上三角的标记,希望海格能注意到这些标记并赶紧追过来。
做完这些后,林恩斯深吸一口气,扯开身上的校袍低头望去,原本就有所疑虑的他心里顿时警钟大响:
“告诫者”正闪耀着危险而妖异的红光。
......
“坏胚子!”
“林恩斯!”
“林恩斯!”
“洛凡德你在哪!”
海格把大手放到嘴边呼喊着他的名字,可怎么也听不到、看不到那个男孩了。
“梅林的胡子啊,我真该再看紧些的,现在在禁林失踪可不是什么好事。”海格隔着护目镜望着骤密的风雪,忧虑地想到。
没有办法,海格只好沿途拔断一些较大的树枝,希望林恩斯能注意到这些并跟着这些记号赶上来。
“他那么聪明,一定能行的。”海格心里安慰道。
每一脚踩到雪泥里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海格特别注意让自己踩用力些,希望这些脚印深些,不要没过多久就被风雪覆盖了。
拨开一丛盛着白雪的树枝,视野骤然开阔起来,一片霜雪填满的洁白平地,在禁林里能开伐出约有半个魁地奇球场大小的空地全靠巨人考博的怪力。
海格呆呆地望着这片早已无比熟悉的空地,眼神空茫,不敢置信——
雪花飘飘洒洒、漫漫洋洋地盖在那具巨大的尸骸身上,像祭奠的白色花束,又像是天空给这位曾经存在过的巨大生灵的停尸房白布;
记忆里有五十英尺之巨的身形已经缩小近半,每一英尺骨头节节突出,脆薄如枯纸的皮肤惊悚地紧贴着尸骸表面,上面满是龟裂的线条,一碰即碎;
曾经山丘般大小的小腹此时干瘪得好似饿了二十几天似的,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只有一张烂皮支撑着,比萎缩的腹部更突出的是胸部的肋骨,事实上此时的它就像一具套上了纸皮的骨骸,完全看不到肌肉的痕迹;
原本浓密的黑发尽数花白,海格也不知道是雪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失去了所有的血液,干燥如布革的皮肤惨白地衬托出圆桌大眼窝的黝黑深邃——眼球已经干瘪到看不见的地步了;
用于进食的牙齿变得像用了几十年的木料一样脆弱,一个足以一口塞下两头野牛的大嘴张开到了不可思议的平角,透过嘴巴往里看,入目的也尽是令人惊恐、毫无生机的枯白......
“考博......”海格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种诡异离奇的事情,茫然地绕着这具熟悉的尸体转了一圈,然后呆呆地坐了下来,眼神空洞。
巨人躺在雪白的大地之上,已经死了,满身都盖着“白花”。
忽然,海格听到了巨人的身体里传来了些许动静。
他闻声望去,声音好像是从考博早就已经干瘪的胸膛里传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海格脑海里的第一想法是考博的“孩子”还活着?
即使他清醒的意志不断告诉他考博是个雄的。
海格踉跄着脚步慢慢地靠近,映入眼帘的是巨人左胸巨大的肋骨下不断搏动的红色......
那个红色的球形物像是巨人的心脏,但以巨人尸骸这种干瘪程度来看,没人会认为他的心脏还能富有生机地跳动。
球形物跳动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妖异的红光渐渐能穿透肋骨表面惨白的皮肤照在海格的脸上......
终于,当搏动的频率达到一个无法承受的极限时,脆弱的肋骨首先塌架,一个鲜红色的、带有黑色利爪的瘦弱手臂撕开了球形的肉状物伸了出来!
海格低声惊呼,倒退了好几步,抽出背在身后的大弩正对着那只血手,呼吸急促起来。
眼前的画面让他联想到了某些极其邪恶的暗黑生物——很多尚在母体的幼崽来不及出生,就直接撕裂子宫爬了出来......出生后将以母亲的尸体为食。
它们是至邪恶的存在。
首先是一只手、
然后是头颅、
再然后是干瘪但鲜红的躯体、
最后是反弯的膝盖、
当一整只的“它”撕裂“母体”,全须全尾地出现在海格面前,妖异而猩红的脸庞映入他的眼中时:
一种爆炸性的恐惧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认得那张脸!
是那个落水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