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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深夜的时间了,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里昔日男女老校长们都在各自的画框中打着瞌睡,室内四周安置着精密的天文仪器和行星模型,撑起穹顶的四根石柱中摆放着一个爪形桌脚的方长桌,桌上有一大盆黑亮的“甘草片”和一个看起来像是收音机的铁盒子;校长室里壁炉的火烧的旺盛透亮——就像福克斯火红色的羽毛一样,在宁静的城堡外向里望去,仍有着温暖光亮的塔楼就像指引迷途之人的明灯。
“阿不思,虽然说吸血鬼已经被彻底解决了,但我们仍然不知道它是怎么进来的?”深绿长袍的副校长站在壁炉旁忧虑地说道,“而且至今也没找到对莫丽用‘钻心咒’的人——学校里有人不怀好意,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隐患啊。”
“是的,米勒娃。”邓布利多教授站在冥想盆前,望着银色波光内浮现的种种画面,低声地回应道,“但我们也别无选择,只能安静地等待,等待‘他/她’下一次出手的时候。”
麦格教授轻轻叹息——
“这里是7.777777MHz的《魔法之声》,欢迎收听我们的节目,我是今晚的主持人大卫·科波菲尔......”
放在长桌上的“铁盒子”忽然“说话”,叹息时麦格教授被吓了一跳,皱着细长的眉毛问道:“这又是什么?阿不思?麻瓜的收音机?”
“哈哈,这是几个月前亚瑟送来表示感谢的礼物,”邓布利多教授一改愁容,微笑着走到长桌面前,把铁盒子顶端的一根“银线”拉长,滑动铁盒侧边的按钮调高音量。
“......他也给我送了,不过是一条莫丽手织的围巾;”麦格教授说着,然后疑惑道,“可是,阿不思,虽然我不像你一样经常接触麻瓜的......‘产品’,但我也知道,霍格沃兹里这些东西一般都是不能运作的啊?覆盖全校的强大法阵总是让麻瓜的东西失去效力。”
“当然,只不过这个东西是亚瑟改造过的,里面魔法的成分要更多一些,就跟我们的特快列车一样。”邓布利多将耳朵凑到收音机的扬声器部位仔细地听着——
“很高兴我们今天请来了赫赫有名的‘古怪姐妹乐队’!希望他们震撼人心的魔法摇滚能为大家排解长夜的寂寞和生活的忧愁......”
接着扬声器里就迸发出撕裂般的灵魂吼叫,重金属摇滚的嘈杂、大量失真的音色、快速的鼓点和低沉有力的贝斯瞬间填满了邓布利多听觉的所有背景空间,灰袍老人略感不适地关闭了收音机,尾指伸进耳朵里无奈道:
“好吧,即使听了那么多次,我也仍然无法理解现在年轻人的音乐审美......”
早早被噪音逼迫得捂住双耳的麦格教授瞪了邓布利多一眼说道:“也许你该遏制一下自己无聊的好奇心!把宝贵的时间花在其他事情上!”
“不,米勒娃,你要知道,一个百岁老人时间的宝贵之处就在于——他能用这些时间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邓布利多温和地笑道,从桌上的盆里拾起一颗甘草糖含在嘴中,“没有什么比‘在自己规划好的准则内听从内心做出想要的选择’更令人愉快的了。”
闻言想到眼前这位老人已经上百岁了,而且做了47年的校长,麦格教授便神情一软,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这应该不是你偷懒的解释吧?下个学期新生的猫头鹰和信件都准备好了吗?”
邓布利多教授雪白的眉毛顿时耷拉下来,苦笑道:“这才刚刚放暑假,我认为我们应该先休息一会儿,米勒娃,作为一年辛苦的奖赏——也许叫上各位教授一起吃顿丰盛的晚餐是个不错的决定?”
“我不反对,不过要是晚餐的餐盘里都是‘柠檬雪宝’的话——还请允许我缺席这次晚宴。”米勒娃·麦格挑挑眉,微笑着调侃道。
“上一次是个美好的意外......”
“对于特里劳妮来说可能并不美好,她为此付出了一排牙的代价。”
“哦,上次她不该吃那么多的......”
......
麦格教授走后,邓布利多教授坐到四爪长桌后,将桌上的甘草糖放到另一张小圆桌上,从长桌下自带的抽屉里拿出了之前放在里面的三架纸飞机,将它们从左到右一一摆在桌上。
三只纸飞机的纸质都很类似,是霍格沃兹学校向外统一购置拿给学生用的羊皮纸;
摆在中间的与摆在右边的纸飞机上面都写了一定字迹——中间的飞机上以熟人的口吻告知莫丽·韦斯莱她的儿子有危险;
右边的纸飞机上则是一名学生告知他尊敬的校长禁林中发生的事情;
这两只纸飞机字迹不同,但折痕完全相同。
最左边的纸飞机折法与右边两架类似,但一片空白,折痕上还有一定差别——因为这是他先前模仿着折痕自己折的。
“林恩斯·洛凡德......”邓布利多半躺在长椅上,湛蓝的眼瞳透过半月形镜片望着这三架纸飞机,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嘶——”
“铁盒子”收音机的扬声器处突然发出刺耳尖锐的叫声,听上去像是在地狱里被各种酷刑折磨的魔鬼发出的声音。
邓布利多微微皱眉,打开那个收音机的电池盖,里面的构造与普通的收音机完全不同——没有晶体管、没有电容器、没有电池、没有导线、没有电路板......
——只有一张漆黑的、露出尖牙的狭长嘴唇。
嘴唇的四周以密密麻麻的各种颜色符号组成的魔法阵为主体,部分小巧莹亮的晶石和碎骨镶嵌其中,将它牢牢地钉死在“收音机”内部的背板上。
嘴唇的位置正对着扬声器,刚刚的广播和尖叫都是她发出来的。
(其实这是一次无心插柳后的产物——我们的邓布利多教授之前因为好奇麻瓜产品的内部构造,将收音机各个零部件拆下后遇到了困难:无法装回去。而对这方面有着奇怪执着的邓布利多教授又不想用“恢复如初”,所以就将这台麻瓜的机器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进行了一定的改造......刚好手边有可用的材料......)
邓布利多手中的接骨木魔杖杖尖就像打火机点火一样,燃起一缕幽幽蓝火,伸进去烫了那张嘴唇一下。
它顿时停止了嘶叫,畏惧地颤抖着。
“下次唱歌的声音小一点。”邓布利多教授收回魔杖,盖上电池盖淡淡地说道。
“你......你......”“收音机”颤抖着声音说道,“你杀了我吧......我不愿意接受这种屈辱。”
“看上去像是彰显尊严的发言,但事实上只是想让自己的‘历史’卖一个更好的价钱?”邓布利多说道,“我们都是时间的沙粒冲刷后剩下的遗珠,对双方的想法都有着透亮清楚的认知。也许坦诚相待、少一点勾心斗角对你和我都有好处。”
收音机沉默,心想有些事情,其实并不是那么透亮。
“接着说吧,你至少还有三百年的事要说——当然在这之前,我们先把‘画’完成了。”邓布利多从四爪长桌的另一个抽屉里抽出一张平整的白纸——纸上画着一个方块、一个围绕方块的圆圈。
收音机发声了,这次的声音咬字清楚、非常悦耳,听上去像是一个成熟的女性播音员:
“它身宽上百米......长上千米......完全是一条令人望而生畏的巨蛇......”
接骨木魔杖变形成的素描铅笔在白纸上自动地描绘起来——
“它修长而庞大的身体像是星环环绕行星一样,环绕着一个千米高、不断自拧的魔方......”
白纸上的魔方渐渐成型——
“它金黄色的眼瞳冷漠无情,在我认识它的第一天起就是这样了......但似乎远超我想象的久远岁月,将它磨砺得更加不似世界上的任何生灵——”
环绕魔方的巨蛇在素描铅笔的高速作画下逐渐生动凌厉起来——
“它,可以被驱逐,但永远无法被消灭......它是最接近‘永生不灭’的......”
铅笔停下浮在空中,邓布利多睁开眼睛,凝望着纸张上狰狞凌厉、鳞甲张狂的巨蛇,苍老的面容前所未有的凝重,湛蓝的眼眸一刻不移地盯着它。
苏醒过来的凤凰福克斯乌黑的眼瞳望见那副素描画上的巨蛇,霎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啼鸣,浑身的羽毛像是火焰一样愤怒地燃烧了起来。
“我知道,福克斯,我知道,”邓布利多教授半躺下去,长长地叹息道,“但这件事只能有我们两个知道,明白吗?”
福克斯朝疲倦的老人点点头。
邓布利多拿起那张纸,朝空中轻轻一扔,那张画有道格拉斯的素描画在无风的校长室内,飘飘荡荡,“吹”到了壁炉里。
亮红色的火舌炙烤着,素描画的边角渐渐卷起、焦黑,那只躲藏在他人思维里的骇人巨蛇在现实世界中的唯一记录就此化为了不可还原的灰烬。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