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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姨娘有孕的事就像是在林府平静的水面丢下了一块石子,顿时掀起阵阵涟漪。底下一干下人是议论纷纷,不过碍着贾敏是当家主子,只背地里讨论罢了。就这样,还是被素玉遇了几次,当即就是一顿喝斥。
不过素玉心里也是担心的。在这种无后为大思想浓厚的地方,没有儿子就是天大的罪状,不论你多贤惠,要是你没儿子,人家就能休了你。可贾敏,自那天失态后,,这几个月都过去了,她反而就没了动静,仍是一如既往,平静的处理家中事务。这种平静,让素玉担心。
姚姨娘现如今是母以子贵,凭着肚子里的那块肉,在林府都快横着走了。今天说要这个,明天又要那个,这些日子,闹得林府是鸡飞狗跳,典型的小人得志。可让素玉不解的就是,贾敏似乎完全不恼。姚姨娘要什么就给她什么,还好生的嘱咐了一干子丫环仆妇要遵从姚姨娘的令,不得让她恼了,不痛快了······要不是那天亲眼见了脸色苍白的贾敏,素玉当真以为贾敏对姚姨娘怀孕的事无动于衷了。
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素玉不止心里嘀咕,林如海心里也是不安的。到底是原配夫妻,多年的感情,那日见了贾敏苍白的脸,林如海心中很是难受。不过那可能就是林家的香火了,敏儿应该要体谅他啊。他满肚子的话想要劝慰贾敏,可自那日后,贾敏一下子就转变了,欣喜的命了下人好好照顾姚姨娘,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挑了最好的往姚姨娘那儿送。就连姚姨娘的百般挑衅也忍下了。让他是又喜又忧:即喜贾敏的宽容大度,又忧贾敏是否是强作欢颜······
“相公,相公?”
“啊,什么?”林如海猛然回神,贾敏正疑惑的看着他,“敏儿,你刚才说什么?”
“相公,你在想什么啊?连我叫了你几声都没听见!”贾敏故作嗔怒。
“呵呵,那有什么,不过想起些事而已。”看看贾敏,她也笑盈盈的看着他,略踟蹰一会,他张口道,“敏儿啊。”
“什么?”贾敏问。林如海此时反倒说不出口了,只看了一脸疑惑的贾敏,不由就是一阵怔忪。“到底是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没什么。”林如海回了她一笑,淡淡道。
“真的?”贾敏细看林如海,见他脸带犹豫,欲言又止的,当下又道,“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了。什么时候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林如海闻了这么一通似大度有带埋怨的话,不由得笑了,“瞧你,我能有什么不能和你说的。真的没什么。”
贾敏这才罢了,忽然想到一件事,忙肃颜道,“既这样就算了。不过我倒是有事想跟你说呢!”
“哦?”林如海到是有些好奇,“什么事值得你这么郑重其事的?”
“那什么郑重其事,只不过倒是有事球了相公才是真的。”贾敏笑。
林如海愈发疑惑:“到底是什么事?”贾敏可从不曾求了他什么,如今这样对他说,难道出什么事了?可看她的脸色不像啊。
“相公可要先答应了我才说。”贾敏卖关子,林如海故意板了脸看贾敏,惹得她一阵轻笑,这才道,“倒不是我有什么什么事,不过是姚妹妹,”故意顿了会,见林如海缓了笑意又继续道,“我今儿去看妹妹,确实觉的妹妹精神不太好,细问她,她还说自己很好。我就寻思着,什么都好脸色哪能这么不好啊,我就又问了底下的丫头,才知道啊,原来是妹妹的院里人多了些,这来来往往的,也不清净,妹妹就是晚上也不得安静,脸色才这么差。”
贾敏觑眼林如海,他脸色认真的听着,心中不由一痛,强压下了难过她又继续道:“妹妹如今可是有身子的人了,这住的地方哪能随便啊,都怪我这种事都没早点想起来,让妹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我想着,也该为妹妹挪个地方,好好养着才好。”
姚姨娘是妾室,自没资格有自己的院子的,一直跟着其他两个姨娘住了一处,可现在她怀了身孕,自然是要搬地方的。
“难为你还想着这些。”林如海笑道,“这些事你做主就行了,何必还要告诉了我。”
“相公说的对,可我这不也想和你着说一声不是,竟还成了我不是?”说到这,有些恼了。
林如海忙到:“好好好,都是我的不是,我的不是。敏儿的安排从来都是最贴心不过的,我对你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贾敏这才转怒为喜,“这还差不多。”转身吩咐下人,“去传话让姚姨娘搬了西厢房去。”
“是。”有丫鬟就要去,却听得林如海叫道,“慢着。”
贾敏疑问看他,林如海皱着眉,问道:"你让她,搬到西厢房,正房?”
“这是自然。”
“不行。”林如海沉了脸,“她什么身份,怎么能搬到正房?”
正房,那是林如海贾敏住的,姚姨娘不过一个妾室,有什么资格能搬了正房去。
“相公,”贾敏却道,“正是如此,才让妹妹搬到正房。”见林如海欲似要反驳,又道,“妹妹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那可是林家的香火,自该得到最好的照拂。这正房,一来是离了我近,方便着我照料。二来,也是陪我做个伴。”
林如海到此时已不说话了,愣愣的盯了贾敏,直看得她一阵心慌。良久才道:“敏儿,你心中可否有怨我?”
贾敏一愣,“真是怎么说的?”
“你我年少夫妻,敏儿,你心中如有什么不痛快的可要说了我听。”
这下贾敏明白了:“你是想着我对姚妹妹有孕的事心里不痛快。”林如海想说什么,却被贾敏打断,“你是认为我虚情假意,对姚妹妹不好。'
"不是,我······”
“你是什么?你是认为我心胸狭隘,容不得妹妹是不是?”贾敏早已红了眼眶,“你怀疑我会对她不利······”
“不是不是不是。”林如海急道,“我自不会这样想,只是······”
“只是她如今有孕,你就担心了我会刻薄了她是不是?你认为我把她挪到西厢房是想害她是不是?”泪,不住的从眼中滑落,湿了她的脸,也灼痛了他的心。
“我没有这个意思。”林如海吼道,贾敏并不理他,只偏了头去。他叹气,道,“敏儿,我怎会如此想你。只不过当日,你那般难过,才让我担心着你是不是会不好受。”拉过她的手,又是一叹,“我也只担心你而已。”
贾敏闻言,更是泪如雨下,只急的林如海手足无措。“我哪是这么小气的人。我当日也不过是又惊又喜的,又让那和尚的疯言疯语骇着了,那就难受了?更何况,”贾敏声音低了下去,“我不能为了林家诞下香火,那还有资格去嫉妒了别人。”
“敏儿。”林如海脸色一板,“不要再说这些话了。你为我生了两个玉儿,怎么就这般菲薄了自己。”
“相公。"
“敏儿啊。”林如海拥了贾敏入怀,“今生能得你为妻,我林海此生足矣。”
“相公!”贾敏但觉连日的委屈全没了,果然,她没有嫁错人啊。但就是这样,她绝对不会放手的,姚姨娘?她会好好对她的,毕竟,日子还很长,不是吗?
两人解了心结,自是欢喜,却有一阵纷沓的脚步传来,林如海贾敏抬头便见了陈妈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喘道:“素姐儿,素姐儿,摔进湖里了。”
“什么。”贾敏一震,顿时想起那天那和尚的话来,大劫大劫,素儿,素儿出事了,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敏儿?”林如海急忙揽过贾敏,“该死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什么风度都被林如海抛到了脑后,他焦急的看看贾敏,又想着素玉,不由破口大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大夫?”
一群下人赶紧忙去了,林如海再看陈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
“是姚姨娘,“陈妈妈眼中含泪,”姚姨娘,姚姨娘把小姐推湖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