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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吃摇头丸了?”亚教的声音猛然在小宫耳畔像春雷响起。
“啊,是亚教,说话这么大声,吓死我了。”小宫的眼睛渐渐有神了。
“昨晚没睡觉,兄弟把早晨当夜晚,做美梦呢。”亚教回头高喊,“哎,老板,六子的账我付了。”
“谢谢!我付过账了。”小宫挑着面条,低声地说,“亚教,中午饭你也别请了,你给我四哥解决正科,我回头重谢你。”
“兄弟对我很到位,再说酬谢我是见外了。”亚教吃力地说道,“你四哥的事我一定想办法解决。如果解决不了,请兄弟原谅我的能力不济。”
“群众评选是民主,到了你那里不是要集中吗?亚教别谦虚了!”小宫说完了,呼呼咽着面条。
“兄弟这话不是明着赶鸭子上架吗?”亚教无奈地摇晃着溜圆的脑袋,说,“请相信我,我尽力而为。”
上午在车队泡了两个小时,惦记着殷主任,小宫逛到了办公大楼上。从主任办公室门前走过,特地留意了紧闭的门,到了安全科,毛科长不在,他又踱回殷主任的门口,不见异常,悻悻地下了楼。
下班吃饭的人们行色匆匆,溜达累了的小宫没等到亚教请客的电话,便回到母亲家。同桌的四哥四嫂对小宫异常客气,回到家,萍萍纳闷地问:“今天太阳从西边出了?四哥四嫂对你那么热情,我都受不了了。”
“求我呢。”小宫躺在床上说道。
“求你?别自吹自擂了。”萍萍转身就走。
“别走啊!”小宫又想做事了,转念老婆正挂着红灯,便说,“你不想问个明白啊。”
“问你个话,你没个正经!”萍萍好奇地不想走了,说,“你一个工人,四哥能求你什么,说。”
“干部怎么啦?工人又怎么啦?哪怕你是中层干部,说话不一定比我管用,你信不信?”小宫说道。
“爱吹牛的毛病又犯了。”萍萍说。
“我吹牛?那四哥找我干吗?”小宫不服气地翻了翻眼睛,说,“亚教是管四哥的,四哥搞不定,我能。”
“亚教是和你关系挺好的。”萍萍点头,问道,“四哥想换单位?”
“四哥想正科级好多年了,就是弄不到,他就找我了。”小宫晃着二郎腿说道。
“他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你帮了他,你亏欠亚教的人情怎么还?”萍萍说。
“求人办事该放血的时候就不能吝啬,这点道理四哥能明白吧。”小宫抚摩萍萍的屁股,正想伸手去摸女人的胸部。
“正经点。”萍萍甩下小宫不安分的手,说,“四哥要是懂得人情世故的话,还用求你?切!”
“他肉痛?那我去拔他的毛!”小宫轻飘飘地说道。
“不见兔子不撒鹰。”萍萍说道,“四哥红口白牙的,你能办也别给他办。”
“那是自然的啦!”小宫抱着萍萍的腰。
萍萍剥开小宫的手,抚平衣裳,说:“昨天的内裤,泡了一夜,你替我洗去。”
“亏你想得出!”小宫白了女人一眼,侧卧闭上眼不久就想起了贵妃醉酒。这阵子,贵妃醉酒玩起了失踪究竟为何,小宫百思不得其解。细听卫生间方向,萍萍洗衣服之声隐约传来,小宫给贵妃醉酒发了信息。在漫长的等待回复中,小宫进入了梦乡。
小宫仍是被铃声叫醒的,不过,这次不是老刁,也不是队长,而是昨晚被老刁冷漠回绝的殷主任。
“来一趟。”殷主任言简意赅。
“您的办公室?”小宫感觉到鼓点从心里深处一拍紧一拍地冲出到胸口。
“车队。”在透着凉气的短促音符中,殷主任挂了电话。
殷主任找我什么事?莫非就为了老刁的病因?如果是,说明老刁真的找殷主任了,也意味着殷主任伤皮不伤骨头的仍在主任位置上。我该如何应付姓殷的呢?小宫盘腿打坐在床上,静静地抽了一支香烟后不慌不忙地去晋见殷主任。
小宫到车队的时候,队长办公室前一些司机在盘桓,都用怪异的眼神迎接老刁的司机。小宫镇定自若面带微笑地跨入队长办公室。
“小宫,主任找你了解点事。”队长招呼了一声,带上门出去了。
小宫平静地目送队长,回头礼貌地对端坐在队长椅子上的殷主任说:“主任,您有指示?”
“抽一支烟。”殷主任煦风照面,和电话里的人是判若两人,手一挥,一条弧线,中华香烟飞向小宫。
如果不是高高在上的殷主任,小宫只要一只手就能安全接过走抛物线的香烟,而今天,小宫却用着双手兜住香烟。“谢谢主任!”
“小宫啊,昨天补品你是直接送到刁书记家的?”殷主任优雅地弹着烟灰,满面春风如同在与小宫聊家常。
殷主任果真是在怀疑我在补品里搞鬼。昨晚老刁并没直接回家,殷主任掌握这个细节吗?小宫来不及细想,回答:“是我送到楼上亲手交给媚姐的,有什么问题吗?”
“刁书记是直接回家的吗?”殷主任不满意地问道。
殷主任究竟了解老刁多少行踪?小宫为自己思考故意拖延时间,歉疚地说道,“殷主任,对不起,我只是一个司机,不便透露刁书记的隐私。”
“隐私?”殷主任愣住了,干笑了一声,说道,“我没问刁书记,我是问你的行车线路。”
殷主任在行车路线上纠缠,估计他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也无核实和考验司机的目的。蒙他!不能!万一上午老刁找殷主任谈话时,透露了昨夜行踪,我撒谎岂不穿帮?那就继续模棱两可吧。小宫回答:“殷主任,回答您的问题我很为难。”
“为难什么?”殷主任问道。
“您想啊,汇报线路和汇报刁书记的行踪没有区别呀。”小宫局促不安地说道,“不说吧,是没有配合领导,是不听殷主任的话,如实汇报吧,又违反了司机的职业道德。我……”
“我没给你上纲上线,你倒给我上起课了啊!”殷主任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您,您老别误会。您是我的领导,只有您才有资格给我上课。您经常教导我们,给领导开车是聋子是瞎子是哑巴。”小宫扔掉烟蒂,摸出狐狸香烟,奴颜婢膝地走到主任近前,说,“殷主任,香烟牌子差一点,您将就点啊。您说一声,我究竟该怎么做,我听您的。”
“啊……平时教育你们很多,还用得着我教你吗?”殷主任将小宫进贡的香烟摆放一边,想了想,说道,“严守领导的秘密,你做得没错。你,你去吧!”
“噢,那我走了。”小宫将手里的香烟塞回烟盒,退到门边,思索片刻,抬起胸膛,一副光明磊落的神态,说,“殷主任,我知道您想问我什么。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您的礼品是完好无损地交到媚姐手里的。如果礼品盒有破损,对于进口的食品,人命关天,媚姐不会大意的。您完全可以找媚姐核实,如果发现我有半句假话,您开除我!”
“……”殷主任傻乎乎地望着小宫。
“殷主任,您忙!”小宫哈腰轻手带上门,又回头恶狠狠地瞪着门:别以为你是主任我是司机,跟老子玩,玩死你!
“横眉竖目的干什么?”队长迎着小宫走来善意地问道,“主任批评你了?”
“我横眉竖目,我有吗?”小宫装腔作势地说,“刚才主任还表扬我呢,我正开心呢!”
“你小子嘴皮子真能翻,我算服了你了!”队长撇下小宫去陪侍办公室里的殷主任去了。
虽然是应付了殷主任的盘问,小宫心中还是有点虚,没有直接离开车队,而是站进了司机休息室里故作轻松地接受了七嘴八舌的询问,回答:“主任对我提了点要求,你们别瞎猜!”
“听说刁书记昨晚急诊了,有没有这么回事啊?”小贾问道。
“别人可以问,你不可以问。”小宫附在小贾肩膀上轻言,“以前我是怎么教你的?关注领导隐私对自己没好处。”
“六子哥说的我都记着呢。”小贾也以轻声回答,“刁书记挂水是公开的秘密,不算隐私。”
“公开的秘密你还用问我?”小宫再次小声地说,“别被好奇心毁了自己。”
“谢六子哥。”小贾闪到一边,看人下棋。
解说一通,满足了大家好奇心,身处娱乐场面,小宫东张西望几下,溜出车队,漫无边际地游荡在监狱的道路上。
刚才我回答殷主任的话有没有破绽?头顶蓝天白云,徜徉在绿荫大道上,小宫进入安静思考空间。殷主任遭老刁斥责或冷脸是可以肯定的了,否则,他不会跑到车队找司机了。老刁工人出身,但身处官场多年,再军阀再土匪,也不会向下属挑明自己患病根源的,只会含蓄委婉地点一下。殷主任跟随老刁多年,周旋在众多监狱领导中,耳濡目染的,饱尝老刁冷眼后,回头对司机也不便明目张胆的。和司机当面了解情况不成就旁敲侧击一下,让司机心中有个数,谈话效果也达到了。但他没想到的是,我的回答无懈可击,他被我绕了进去。现在的问题是,一时钻到套子里的殷主任事后再起疑窦,因为遭老刁冷遇,会不会迁怒于我,找机会踢走我呢?疑人不用。阴沉似海的殷主任一定会找机会消除心头之患的。我必须加倍谨慎工作,谋划自保。
“小宫,玩深沉啊!”有人说道。
小宫跳出思维,定睛,是毛科长迎面而来,便道:“啊,毛科,别逗了。司机是水塘,你们当官的是大海,在你面前我还玩什么深沉?”
“咦?兄弟,说话这么深奥?跟着刁书记见识大长了。”毛科长认真地瞅着小宫,说道。
“说真的,跟着我们敬爱的刁监,我的思想认识确实深了。”小宫满目崇敬地说道。
“刁书记是监狱的当家人,他的风范他的胸襟他的能力都是我们学习的楷模。”毛科长景仰万分地说道。
“是的是的。”小宫闷头乐着:我就胡诌了一句,你还当真的了,还假惺惺地表演了,你呀,兄弟,你有前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