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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宫的褒奖,曹总的司机先愕然后喜然,想说什么的,见曹总手挽刁夫人媚姐在众人簇拥下而来,两位司机的对话到此为止。
曹总一个眼神,司机提来两只包。曹总说:“请原谅我今天没准备,只有两件意大利的PRADA手包,不成敬意!”司机立即将包丢进小宫车里。
媚姐笑吟吟地说:“曹总,你太客气啦!”
老刁红光满面,口齿有些不清,说:“曹总,这……这不可以的。小宫,把包还给曹……曹总。”
“哦!”小宫应着却没离开驾驶座。
曹总托着媚姐的肘,拉开车门,说:“我还有点事就不送你们二位了。再见!”
“谢谢曹总盛情款待!”老刁坐稳当,对小宫说,“开车。”
小宫向曹总和她的司机挥手致意,脚踏油门,在汽车低鸣声中,载着刁氏汇入车流中。
“一个是男士用的,一个女士包,曹总真是有心人哪!”媚姐突然说道。
“哦!”老刁回头望了媚姐一眼,又闭上眼睛。
意大利的PRADA皮件,小宫是知道其底细的,没有一件包低于五千元的。小宫朦胧地从后视镜里见媚姐兴致勃勃地翻转一款精致的女士包,心想什么时候给萍萍也搞一件高档皮具。
“老刁,明天你还有时间看房子吗?”媚姐问道。
“再说吧。”老刁石佛似的回答。
“听说罗马城的房子要涨价了,赶紧订下。”媚姐说道。
“涨价是噱头,说不定是卖不掉呢。”老刁应道。
“刁监,东西在车上呢。”刁氏下了车,小宫快步走到汽车尾部,说道。
“哦!”老刁头也不回地应着,在媚姐搀扶下走向楼洞。
礼物是分成了六份,明摆着是送人的,老刁是要让它们在车上过夜还是送回家?小宫感觉自己的思路就像现在的迷蒙夜色,无法清晰。老刁夫妇刚踏上台阶,小宫急中生智,开了后盖,抱了一箱酒,抄起两条烟,拎上两份礼品盒:“媚姐别关门。”疾步跟上。
“你明天上午八点来。”老刁一屁股陷入沙发对进门的小宫说道。
今晚老刁早早地在家陪媚姐,小宫下了楼也没急着走,而是取出了曹总馈赠的手表,在车里把玩试戴,颇觉身价倍增,喜悦中启动汽车。卡朋特的《昨日重现》在车内飘荡,贵妃醉酒渐渐从他心底走出来。路过福州路,他不禁放慢了车速,凝望他和她邂逅之地。在一股无形的力量的牵引下,小车停泊在了路牙上。手机QQ上,贵妃醉酒的头像暗淡依旧。“你在哪里?你知道我想你吗?”小宫留言后,再听着贵妃醉酒不变的关机提示音,扔掉大半截的香烟,开车上路。
回到监狱,路遇刚从监房里走出的亚教,这才想起了亚教和毛科长的嘱托,便放慢车速,说道:“下班了?”
“这么早就回来了?”亚教加紧步伐跟上车,道。
“明天有机会,我会给你电话的,你放心。”小宫踩住刹车,说道,“上车!”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亚教道。
萍萍惊讶地问:“手腕上的手表哪来的?”
“别人送的。”小宫脸上荡漾着自豪,退下手表,展示。
“看你兴奋劲,不就是几十块钱的手表嘛!”萍萍粗略看了一下将手表还给小宫。
“没见过世面吧。这可是名表江诗丹顿,十来万。”小宫将手表小心地放回盒中。
“吹吧,你尽管吹吧。”萍萍专心看起电视。
“你瞧我这身行头,梦特娇、老人头,哪一件不是货真价实?哪一件是我自己买的?都是别人送的。”小宫炫耀着。
“你这一身几千块就顶天了,手表有十万块,打死我都不信!”萍萍眼皮抬都没抬地回答。
“嘿嘿!说十来万是假,名表是真,水货。”小宫凑向电视,道,“看什么哪?时尚杂志?噢,改日我给你弄一件像媚姐一样的时尚皮包。”
“媚姐的包都上档次的,你能给我要一件?”萍萍似信非信地问。
“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让我老婆挎一件顶尖的挎包。”萍萍平日用的挎包都是三五十元的便宜货,小宫觉得是该为她点缀一下,因为女人虚荣心比男人还重。
“这才是爱我的老公!”萍萍甜蜜地勾住小宫脖子吱地亲了一下。
第二天,习惯性早醒的小宫早早起床,然后悠闲地到面食店吃了早饭,享受了一支香烟后,才动身赶往城里。静静等待刁氏一个小时后,老刁出现。“刁监早!”小宫进入状态,只等老刁上车。
老刁点头,并没有上车,而是亮出一柄车钥匙,冲着某个方向一摁,一辆汽车发出了“吱”的一声。
小宫闻声搜寻,声音响处竟是一辆烟灰色斯巴鲁翼豹5T轿车,他从未见过老刁接触过此车。莫非是曹总连夜送来的?带着疑问,按照老刁指令,将后备厢里的烟酒礼品悉数搬到了斯巴鲁翼豹车里。
“你陪媚姐去看房子。”老刁锁了车,说了一句又钻入楼洞。
老刁今天撇下司机单独拜访监狱局头脑,我今天的任务是全程陪侍媚姐。看来,亚教和毛科长想及时掌握老刁动向是不可能的了。小宫一身汗回到车里开足了冷气喝着早春的碧螺春,望着那一辆崭新的翼豹想道。
约莫又是一个钟头时光,媚姐身着披巾短褂一步裙,光艳照人,手挽昨晚曹总赠送的PRADA皮包矜持地上了车,收拢了裙下双腿,绵绵地说道:“小宫啊,今天辛苦你陪媚姐了。”
“应该的。媚姐今天的打扮特别有品位!”小宫也觉得回答得肉麻。
“是吗?”媚姐开心地对着后视镜打量,说道,“刚才让我们家的老刁做参谋,他还说不合适呢。”
“怎么会呢?”小宫下意识地回头打量媚姐一眼。媚姐的猩红嘴唇和披巾下膨胀的轻薄抹胸格外醒目,与其年龄极不相称。
“你给我说句实话,我这身得体吗?”媚姐像是T台上的模特,扭捏身子展示着。
风骚黄脸婆娘卖春相。这是小宫瞬间得出的评价。然而,他憨实可爱地说道:“媚姐的审美情趣高雅,您这一身非常得体非常有品位!”
“嗯!还是小宫有眼力,懂我!”媚姐喜不自禁地说道。
懂你?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啊,堂堂监狱长夫人。小宫心里沉了一沉,道:“媚姐,是到罗马城吗?”
售楼小姐如胶似漆,媚姐丝毫没有分身的可能,小宫无聊地四处转悠,举首听着装饰公司关于装饰风格的介绍,心生一念,拨响了毛科长的电话。
“老刁不在?”毛科长问道。
“毛科,你别光顾围着刁监转,刁夫人这头儿你也该下点儿工夫。”小宫听着毛科长失望的语气,点拨,“趁着刁夫人在现场,你递只耳朵听着,你会找到机会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这就到。”毛科长道。
小宫之所以将毛科长拉来,是综合分析了毛科长的欲望和潜质的。毛科长今年三十三岁,占据干部年轻化的年龄优势。而且,少年老成办事干练,具备冲击处级职位的潜力。而亚教已过四十,早过了提拔的黄金阶段,他只需要稳固现有地位,谋取一个副处待遇。所以,老刁购房,下属的相应投资,非毛科长莫属。亚教呢,偶尔有一两万的投资和酒场的冲杀足以达到目的了。
重要机会没给第一人选亚教,小宫心生不忍,便电告亚教:“亚教,我现在陪媚姐,刁监去向不明,你耐心等我的消息。”
“我今天值班,脱岗跑去看望刁监,说不定还会挨骂呢。这次不成,下次我休息你给我找机会。”亚教说道。
“亚教,我有个看法,你可以参考啊。”小宫站在一隅望着远处喜悦的媚姐忍不住地说道,“刁监这头儿你也用不着跑这么勤快。照这样下去……你吃得消吗?”
“你为我想得很周到,谢了兄弟。”亚教爽朗地说道,“我是冲着和刁监的感情来的,在感情面前,金钱轻若鸿毛,视如粪土!”
感情?官场究竟有多少感情可言呢?小宫耸了耸肩,回:“哦,是我想多了。你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
“兄弟,在哪儿?我到了!”毛科长问道。
这么快?小宫将毛科长迎进了楼盘展示厅,说:“喏,媚姐在那儿。”
“看到了。谢谢!”毛科长望着媚姐若有所思,然后对小宫说,“我先去和媚姐打个招呼。”
“你去吧,我出去转一转,这里全是甲醛味道,熏死人了!”小宫自觉地腾出空间,以减轻毛科长的表演压力。转了一圈回头,他见毛科长殷勤地陪着媚姐在装饰公司咨询台前指指点点的,就凑了过去。
“媚姐喜欢什么风格?是欧式还是东方风格?”毛科长问道。
“小毛,你说呢?”媚姐问。
“这家楼盘是欧洲建筑风格,内饰风格应该与之呼应。”毛科长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装潢一下要多少万啊?”小宫急切地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