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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只是病发了而已，需要吸食血液才能缓解痛苦。”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这里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
元域面色平静，苍白的脸上透着说不出的虚弱，华灼听了这句话后不由得愣了一下，神色稍稍柔和了一些。
“既然你信任我，就将事情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怎么了？什么病是要吸食人的血来缓解？更何况我的血是有剧毒的，正常人喝了我的血立刻就会毒发身亡，你吸食了这么多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华灼有一肚子的疑惑，可元域却并没有打算说太多，华灼见状皱眉：“你方才还说你信任我，这就是你信任的方式？我被你弄成这样你不打算解释什么？”
元域别开了脸：“对不起……”
元域显然是铁了心不说实话了，华灼有些不满，可看着对方虚弱的样子她又不好发怒，只是将视线下移，注意到了对方身上青黑色的皮肤。
肤色没有变回原样？
“你的病要如何才能根治？方才那些血还不够吧？”华灼问。
元域闻言身体轻颤了一下，赶紧收拾好衣裳将那块皮肤遮挡住，华灼皱眉说道：“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已经看完了，你遮住能有什么用？瞧你这样子只怕还没彻底恢复，我的血只能帮你暂时缓和而已，你即便不愿意告诉我病因，也该告诉我如何才能医治，你现在这个样子连出门都做不到。”
元域咬了咬牙，迟疑了许久才缓缓开了口：“我的病没法医治，只能靠人的鲜血来缓解病情。”
“你需要多少血才能恢复到平时的样子？”
“最少也要十个人的血，而且是全部。”
华灼闻言表情立马变了，先不说天泉宫这么偏远，要找十个愿意给他吸血的人就已经很难了，还得是全部的血？那不就意味着被吸血的人会死？
“就没有别的办法？天泉宫可没有能给你吸血的人，这里的人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元域沉默了半晌，眼神变得有些闪躲，华灼知道办法肯定不止这一个，便死死地盯着他，直到他开口未知。
许久过后，元域才终于出了声，可他的话却让华灼彻底愣在了原地。
“如果是你的血的话，只你一个人就够了。”
“……”
“我跟你虽然认识的时间不久，但我应该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你犯得着要我的命吗？”
华灼嘴角搐动，她还没有活菩萨到愿意舍弃自己性命的地步好吗？
元域摇头：“你误会了，不需要你全部的血，像今天这样，只要三天就够了，你血里的剧毒正好能对抗我的病，效果比正常人的血好上上百倍。”
华灼闻言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点，然而也只是一点而已。
三天的血量虽然不至于要她的命，但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华灼皱眉看着眼前的人，二人都陷入了沉默，大概过了有一柱香的时间，华灼长叹了一声，道：“罢了，就当给自己积阴德了，这三天我会来给你送血，明天一早我帮你请假休息，你现在这个样子最好还是别让其他人看见。”
元域现在的模样与一个怪物无异，也就华灼心理承受力强，要是个普通人早被吓死了。
元域轻轻点头，眼神里浮现出一抹柔光：“多谢……”
“谢就不必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外头待着。”说完华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元域一个人。
元域低头看向自己身上那青黑色的皮肤，一向沉稳的脸上多了一丝龟裂，痛苦和绝望在他的眸中流转。
他只是想普通地活着，可为什么他偏生会变成一个见不得人的怪物……
第二天早晨，元域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院子里，华灼给玄字班授完课后便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昨天晚上的那一幕还旋绕在她的脑海中，元域那诡异的模样她怎么也忘不掉，甚至忍不住一直在意，正常人会病成那副模样吗？
青黑色的皮肤，上面还有奇怪的纹路，绿得发光的双眼，与其说是怪物，倒不如说像是个人形蛊虫吧？
蛊虫……
蛊虫？
突然，华灼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随后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二话不说便走向了夜悬所在的宫殿，也不顾外面侍从的阻拦，直接硬闯了进去。
夜悬正在殿内处理事务，看见华灼后有些疑惑：“你找我有事？”
华灼点头：“有件事我想问你。”
夜悬闻言遣走了殿内的人，看向华灼说道：“有什么事便问吧。”
“你之前提到老蛊鬼炼出了一个蛊人，蛊人长什么样？若是混在常人中能看出差别吗？可有什么印记或是症状？”华灼问道。
夜悬愣住，显然没料到对方会问起这个来。
“既然是蛊人，自然既有蛊的样子也有人的样子，一般来说会保持着正常人的形状，但总会有区别的，比如皮肤或许会出现蛊虫的颜色，而且这只是基于蛊人稳定的情况下，若是不稳定，则会立即蛊化，样子也会发生改变，更偏向蛊虫一些。”
“至于说症状，高阶蛊虫的炼化是需要人血的，蛊人自然也离不开血，在蛊化的时候必须饮用大量的鲜血和毒物来压制。”
“那若是没有人血压制蛊人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会彻底蛊化，精神意志被吞噬，最后外表也会变化，彻底变成一个怪物。”
此话一出，华灼的脸色变了，瞳孔骤然缩了一下，身体凉了大半。
如果这个时候她还察觉不到元域的真实身份那她就是个蠢货！元域如今的症状明显是正在蛊化，所以昨晚才会冲进她的房间里，带有剧毒的血对蛊化的他而言是致命的诱惑。
华灼紧紧地咬着后槽牙，问道：“难道没有解除的办法吗？在变成蛊人之前他是个正常的人吧？就没有什么方法能将他变回正常人？”
“有。”
“是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的。”
华灼愣住，夜悬的眼神不知何时有了变化，原本平静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冰冷和严肃。
“为什么这么说？”华灼问。
“一个蛊人的炼制需要上百个活人做基础，有时甚至需要婴儿的血肉来炼化，他是一个用鲜血和尸体堆积而成的怪物，这就是制作蛊人的代价，用如此残忍繁杂的方法才能制作出一个蛊人，甚至成功率不到一成，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将他变成正常人就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了吧？”
夜悬的话就像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掉下了一颗石头，‘咚’的一声极其了片片涟漪，华灼愣在原地，表情僵得有些难看。
“天泉宫的藏书塔里有一本千罗记，上面有几页记载的内容就是蛊人的制作与解法，可因为方法太过残忍血腥，为了避免有心人学会作恶，我只得将那几页的内容撕去焚烧，如今这个世上已经无人能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