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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炮击,宣示了荣耀堡守军捍卫领土的决心,绝不是说说而已。
华夏军队先声夺人,在三国联军起到了很大的震撼效果,那些自认为华夏军队几十年没有进行过实战、实力退步得很快的人顿时眼镜碎了一地。
相对于华夏训练有素的军队,联军措手不及之下损失惨重,不但前后死伤了千余名军人,各类辎重、器械、补给品也损毁惨重,更别提斯的加城堡满目疮痍,整个联军士气急剧下降。
还没有开打,自家就遭了当头一棒,这仗还怎么打?尤其是看到对手炮火如此大的威力,联军中的荷兰军队统帅冯德尔有了顾虑,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冯德尔参加过欧洲十年内战,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军人,冯德尔敏锐的发现华夏军队炮弹使用的绝对不是黑火药,爆炸破坏力至少是同体积炮弹的五到十倍以上,发射速度也非常的快。
不仅如此,敌人的火炮射程也是远了很多。种种迹象说明,敌人使用了新式的炸药和新式的火炮,而且战斗力绝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没有实战经验,而是一支久经训练的强军。
冯德尔又联想到本地土著反馈过来的重要情报,据说对方军队使用的枪支也和欧洲目前使用的火绳枪和燧发枪完全不同,是一种新式的枪支,没有火绳和燧石。
这根本是一场没有胜利希望的战争,冯德尔可不想让自己国家的小伙子白白去送死。
不过作为联军中最弱小的成员,如何退出而不会得罪其他两个盟友,这个方式非常值得商榷。因此炮击以后,他马上招集自己的参谋团讨论这个问题。
……
大规模炮击停止近一个时辰后,穿越了城堡里拥挤慌乱的街道,桑托斯伯爵的马车总算是抵达了城堡北部郊区的一个庄园。
这里是联军的指挥部所在地,联军总指挥目前由来自巴塞罗那的贵族帕尔多伯爵担任。
这家伙是国王的亲叔叔,在西班牙王国算是个顶尖的大贵族,掌握着大部分王室军队的指挥权。
桑托斯伯爵抵达的时候,这里正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军营门前的空地上东倒西歪着不少马车,一些伤兵躺在地上呻吟着。
数十名被强征而来的本地人抬着担架,挨个收容这些伤兵到后方进行治疗。此时,来自荣耀堡的远程炮击仍未完全停止,时不时还有一两颗炮弹在附近落下。
每次爆炸,未经训练的本地土著心里一慌,担架就不由自主地落地,给躺在上面的伤兵造成了严重的二次伤害。
“站住!少尉,你是名军人,请保持镇静。你来告诉我,帕尔多司令官现在在哪里?”
看到军营里乱糟糟的景象,愤怒的桑托斯抓住一名如无头苍蝇般乱窜军官的胳膊,怒声斥道。
“对不起!伯……伯爵先生,帕尔多将军他去法军让·马丹将军那里了,统帅要督促联军打一次反击,现在我们实在是太被动了……”
被拦住的这名小军官非常惊慌,语无伦次的边回答,边眼睛不时向南面的天空张望。
“什么!反击?现在如此的混乱,如何反击?”
听到对方的答复,桑托斯伯爵觉得情况有点失控,他可是知道帕尔多伯爵的个性,这家伙可是一个主战派,而且性格跋扈,从来听不进别人的劝。
桑托斯正欲往下追问时,一颗炮弹如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命中了附近的一个军械库,爆炸引发了储藏火药一连串的殉爆,整个仓库附近山地动山摇。
这名军官就像中了箭的兔子般,一下子就窜到了旁边的墙角,堪堪躲过了飞溅过来的乱石。
随后,惊魂未定的他再也不理会桑托斯伯爵,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得没了踪影。
爆炸引起的气浪也把桑托斯掀翻在地,直接跌坐在马车旁,所幸没有受伤。
车夫赶紧把他扶了起来。被弄得灰头土脸的桑托斯伯爵愤怒地将手杖扔在地上,他环顾四周的乱象,满脸都是失望。
“可恶!帕尔多疯了吗?就凭现在这样的军心士气,也能打仗?反击?混蛋!我们需要的是撤退!为王国保存实力。
华夏人这个时候根本不需要派多少人,来个三千骑兵,就能把这些蠢货像赶鸭子一样赶入大海!愚蠢!没有实力还要挑衅。混蛋!”
说到这里,桑托斯伯爵的怒气仿佛越来越大,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般在院子内走来走去,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只听他嘴里碎碎念道:“混蛋!没有人愿意听真话。我们根本就没有实力,绵羊是没有资格和雄狮讨价还价的!这帮自负的家伙就是不听,呜呜……我们完了……”
“伯爵阁下,这里太不安全了!我们快离开吧!”
忠心耿耿的马夫兼随从再看不下去了,附近时不时落下的炮弹,再待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吉尔冲到桑托斯伯爵身边,好说歹说才把这位陷入癫狂状态的伯爵大人给劝进了马车,然后驾着马车直接向北方驶去,远远离开了炮击中心。
而就在桑托斯主仆二人仓皇离去的时候,帕尔多伯爵总算说服了其他人,同意展开一次反击。
联军收拢了六千余名各国士兵,在法国让·马丹将军的率领下,朝着运诃对面的荣耀堡,发起一次试探性的攻势。
进攻之前,联军搜罗了手头所有能弄到的火炮运往前线。一个时辰后,大概七十多门二十四磅长管加农炮,使用爆炸弹,朝着运河对岸轰击。
炮兵阵地由联军司令帕尔多伯爵亲自坐镇指挥,一时间运河对岸顿时黑烟滚滚,地动山摇很有气势。在军官的督促下,联军士兵硬着头皮在运河上架起了浮桥,向着对岸发起了冲锋。
“轰轰轰……”
堑壕里密集的枪声响成一片,两枚沉重的炮弹正好击中了头顶上的工事,一时间尘土飞扬。
正在用炮镜观察前沿阵地的邹东上校甩了甩头,掸掸衣服。将头发上的木屑和灰尘甩下,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刚才敌人打在工事顶部的两发炮弹,大概是守军今天遭到的第一次打击,不过有着厚厚的掩体,黑火药的炮弹爆炸仿佛是隔靴搔痒,根本不能造成任何的损伤。
在邹东的眼里,三国联军的动作太迟缓了。如果自己手中的兵力充足,有一个骑兵团在手。就他们刚刚被大规模炮击后,那陷入混乱的破德行,估计早就被自己插入阵中,全军崩溃了。
没办法,荣耀堡守军的兵力实在太少,加上援军才两个营的兵力,目前还只能固守阵地。
运河前面还有个挖了一半的壕沟,出击也不方便。否则,自己就凭着海军陆战队的战力,今天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做打仗。
正在邹东浮想联翩的时候,总督府派来的陆军中尉张文远不知道从哪里钻了过来,笑眯眯地对他说道:“邹司令,这都过去两个时辰了,敌人总算是有反应了。
嘿嘿,这特么的也算是欧洲一流的军队,组织能力实在太差了。呵呵,这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战术,一窝蜂的就像是打群架。”
张文远中尉的说法,邹东深以为然。的确,联军虽然集结了数千人,但他们战术思想落后,进攻没有层次,根本不可能突破荣耀堡守军的防线。
不光是联军步炮协调脱节,敌人的装备老旧,用的还是华夏早已淘汰的滑膛枪,加上这边反击的炮火凶猛,敌人根本不敢排成密集队形打排枪,只能以小股为单位交替前进,对己方实在构不成威胁。
反观自己人,舒舒服服地躲在工事里,以班为一个最基本的战斗单位,在各班班长的指挥下,打出一阵又一阵的齐射。
进攻的敌人基本都跑不出他们的火力圈,一个接一个倒在前进的路上。
而最气人的是,这个时候三国联军的火枪手们射出的子弹,根本够不着守军。联军使用的滑膛枪的射程是硬伤,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难题。
纵观整个战场,唯一能够威胁到守军,给己方造成些微伤害的,大概就是联军现存的七十门长管加农炮了,即使是使用的黑火药炮弹,弹片也能造成一定的杀伤。
不过荣耀堡已经有了完整工事防御,堑壕和堡垒大大削弱了敌人的炮击效果,再加上守军更强大的炮火反击,敌人的炮兵阵地根本发挥不出两成的威力。
堑壕里的华夏守军看不出一点慌乱,他们非常沉着地瞄准着,用最新式的栓动步枪狠狠地打击敌人。全金属弹壳的子弹稳、准、狠地招呼着敌人。
邹东看了大概半个小时就没了兴趣,就凭现在的打法,敌人根本突破不了己方用栓动步枪和新型火炮组成的火力网,每往前一米都要付出数十人死伤的代价。
也不知道对方的统帅是怎么想的,面对如此光挨打不能还手的困境,若他是联军的指挥官,早就下令撤退了。
与其这般送死,还不如充分利用人数上的优势,采取围困的战术隔绝荣耀堡与外界的联系,而不是采取这种添油的战术,让士兵白白牺牲在冲锋的道路上。
至于说要夺取荣耀堡,联军并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毕竟联军人数上的优势实在太明显了。但联军准备付出多大的代价呢?难道让这两万多人全部战死在这里。
即使统兵的将领愿意,那些直面守军炮火的联军士兵也不会答应啊!毕竟大家都是血肉之躯,面对钢铁暴雨,谁也做不到完全置生死于度外。
火力和技术上的代差,有些时候光靠人命是填不回来的!再次遭到沉重打击,三国联军的统帅们该好好想想策略了。
果不其然,战场上很快发生了变化。经过几轮的试探,联军在阵前又丢下近千具尸体,暴怒的帕尔多伯爵总算是脑子清醒了一些,对两军的差距有了个直观的认识。
这样盲目的进攻不是办法,再打下去,他很快就会变成光杆司令。无可奈何之下,帕尔多伯爵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
收兵的喇叭响起,那些饱受煎熬的联军士兵松了一口气,转身赶紧撤了下去。尼玛,神明保佑,总算是活下来了!
……
五月十五日,艳阳高照,临近中午,海岬运河两岸又恢复了平静,对峙的两军例行的炮战结束了,炮声再次停了下来。
这几天,运河对岸的联军除了例行的炮击,所有的进攻都沉寂下来,联军就像是挨了当头一棒的恶狗,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再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相反炮击过后,荣耀堡就变得热火朝天,守军一直在修缮工事,新建仓库和军营。
在海峡总督府组织下,三千已经入籍的本地渔民,他们日以继夜地在荣耀堡周边干活,确保各顶工程如期完工。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荣耀堡控制的十几平方公里的领地里,已经有了非常完善的防御工事和辅助设施。
除了纵横交错的堑壕和掩体,荣耀堡周边还新建了一座新的军营,一个大型物资库,一个武器库,一座野战医院,一个军械修理所,一个改造好的军用码头等等。
如此大规模的建设,都是为即将到来的美洲援军准备的。华夏帝国的皇帝阚禹已经发来明确的指示:对敌人的一切挑衅,坚决予以反击。
朝廷已经授权总督黎明全权处理这次冲突,借此机会,建立文明和谐的世界新秩序。
阚禹陛下在圣旨中明确指示:以此欧战为契机,构建和谐的规则世界,国与国的交往,需正明法,陈严刑,将以救群生之乱,去天下之祸,使强不凌弱,众不暴寡。
……
五月二十六日,就在三国联军得到后方支援,稍稍缓过一口气。就在帕尔多伯爵酝酿着新一波攻势的时候,一个噩耗传来,一支庞大的华夏舰队刚刚抵达荣耀堡。
中午的时候,三十余艘各型战舰抵达海湾。领衔的竟然是两艘五千吨级的铁甲战列舰,即始皇级的第一艘”炎帝”号和它的姊妹舰”黄帝”号战列舰。
同行的还有:八艘三千吨排水量的女娲级巡洋舰、十二艘一千两百吨排水量广州级驱逐舰、两艘运煤补给船、五艘运兵船及一艘远洋专业医疗船。
始皇级铁甲战列舰是华夏最新一代战舰,它装备了最新蒸研制的汽轮机,动力超过了八千马力,最高航速二十一节,以十二节航速巡航可达八千海里航程。
该舰采用了沿船体中线三炮塔布局,拥有三座双联装炮塔,六门150mm大口径火炮。
不仅如此,这款战列舰的船艏和船艉各增添了两门75毫米口径速射舰炮,使得船上的火炮总数达到了十门。
该型速射炮在发射尖形实心弹时,对标的是欧洲十二磅海军炮,但因为后装火炮及膛线的关系,该炮射程更远、精度更高,对敌舰船体的破坏力也更大。
其实,海军原本不想装备这两门炮的,他们认为始皇级的改进应该着重于新一代装甲、动力系统以及燃煤仓的重新设计。
船艏和船艉的火炮,对现在的华夏海军来说意义不大,因为他们总是能够轻易追上敌舰,并用大口径火炮杀伤对方。
这两门火炮及对应的炮塔、装甲、弹药库的设计,会挤占其他舱室的空间,同时还会让炮弹的后勤管理复杂化,不值得。
但总设计师轮范坚持认为,目前华夏海军对手的军舰,根本不需要大口径150mm舰炮就可以解决,战列舰的责任目前还是以对陆攻击为主。
75mm炮完全可以吊打任何对手,这样还可以节约了作战成本,降低大口径火炮的磨损。最终轮范说服了大家,还是采用了这样的设计。
华夏九十三年初,海军派出最精干的官兵,高高兴兴地接收了这两艘战列舰。一番刻苦训练后,已经初步形成了战斗力,没想到第一次出征漂洋过海来到了欧洲。
特遣舰队的到来,完全控制了一带的制海权。不过海军还算克制,除了持续炮击海湾附近的联军阵地外,没有扩大攻击范围。
联合舰队对经过海峡进行贸易的中立国船只经过检查以后,也一律放行,总体而言表现出一个威武之师、文明之师应有的作风。
当然骑虎难下的三国联军肯定不会这样认为,华夏的援军来得如此之快,形势急转直下,这是三国元首没有想到的。
接到消息后,荷兰立刻发表声明宣布退出联军,表示愿意通过和平的手段解决争执。接到国内命令后,冯德尔将军不顾盟友的挽留,立刻率领荷军退出了战场。
但总是有人认不清形势,法西两国不甘心这样失败。为了那可怜的面子,已经陷入疯狂的两国国君,咬牙从各地抽调兵力支援前线,打算孤注一掷。
六月一日午夜,风高月黑。两国联军发起了一次声势浩大的攻势。他们足足出动了一万两千多最精锐的部队。
让·马丹将军亲自指挥联军,借着夜色的掩护,隐蔽靠近守军的前沿阵地。凌晨的时候,联军对荣耀堡发起了大规模的突袭。
应该说,经过这段时间的两军对峙和零星的交战,欧洲军队的战术水平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士兵的作战能力也进步很快。
两国联军的这次进攻还是很聪明的,知道扬长避短,利用夜色偷袭,而且他们无限接近成功,几乎冲进了守军的阵地,很多地方还展开了激烈的肉搏。
突袭队接近了前沿阵地壕沟时,才被巡逻的军犬发现。在这样一个距离,他们的火枪和手执炸弹已经能够威胁守军了,猝不及防一下,守军刚开始损失很大。
不过荣耀堡有坚固的防御工事,士兵训练有素,火力投射能力也更强,因此反击来得格外凶猛,双方的交战格外惨烈。游曳在华夏海军战舰在接到消息后,立刻赶来支援,也加入了反击之中。
尤其是两艘战列舰,他们靠近海岸线,用远射程的150mm大炮朝前沿阵地进行炮击,密集的炮火顿时隔断了联军的后续部队。
没有了后续部队的支援,敌人的前锋也没有退缩,这些欧洲最精锐的部队战斗意志还是很强的。他们咬着牙与守军混战在一起,双方战士的喊杀声响彻阵地。
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抵抗都是徒劳的。英勇的华夏军人从来不畏惧任何敌人的挑战,哪怕是敌众我寡,也绝不退缩。
经过一夜的激烈战斗,联军这一次夜袭功败垂成,进攻的敌人被全歼在前沿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