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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郑侠自己焦头烂额的时候,人没有在汴梁城,却还给蔡道找了点小麻烦。
这个小麻烦针对就是蔡氏学堂。
蔡氏学堂开门招生后的第二天。
蔡道在建立蔡氏学堂之初,虽然有曾巩坐镇,但是毕竟师资力量太差,他又在事先就言明不会教孩子们科举考试的内容,所以,他原本预先就估计,要用七天时间才能够招满初步设定的两千名全脱产学生。
谁曾想,不知道是蔡道自己的名声太大,而是曾巩的名声太大,招收的结果,只用了一个上午就招收了三千五百个孩子。
甚至于,很多西城和南城的百姓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们还是带着孩子赶到学堂大门口,试图碰碰运气。可是,迎接他们的,只能是学堂那道冰冷的大门。
蔡氏学堂的大门早就已经被紧紧地关上了。
一大早,花狻猊就急急忙忙地快步跑进了大饭堂,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嚷嚷着:“公子,大事不好了,公子,大事不好了!”
看到花狻猊这么火急火燎的样子,蔡道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便放下碗筷和手中的葱花大饼,拿起桌上的一碗牛奶递了过去,说道:“大花,着什么急呢?先喝口奶润润口!”
花狻猊并没有接蔡道手中的碗,他厌恶地看了那碗奶,倒不是他不喜欢喝,而是觉得自己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不能跟眼前的奶孩子一样,继续喝奶。
他喘着粗气,摆了摆手,一点毫不客气地就从旁边桌上抢过一个孩子面前的一碗豆浆,也不管里面的汤水烫不烫,直接端过来仰首倒进了大嘴之中,这厮喝完之后,居然还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这才说到:“真爽快!公子啊!外面真出大事了,您的学堂不妙了。”
“外城西南角那里也兴建起一座书院,洒家听说,这座书院还是官府拿钱建的,而且,一直有人再传,说那个书院的大门上挂着的匾额还是官家亲笔写的呢?”
“别人建书院与我又和关系?而且,还是官府建的,咱们这些**更是和咱们牵扯不起来了啊?”蔡道听完,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拿起奶碗喝了一大口,继续和自己面前的葱花油饼较起了劲。
“好我的公子啊!”花狻猊被蔡道的态度气得无语,忍不住抱怨道:“要是那间书院的名字叫‘汴梁小学’,山长是郑侠呢?而且,他们招生的条件和咱们大同小异。您说,这难道还不是大|麻烦吗?”
“哦!”蔡道闻言顿了一下,就继续吃着饭,嘴里面喊着食物,低声嘟囔着:“这就有意思了!”
花狻猊见蔡道居然还是没有太大的反应,觉得气闷,喘着粗气一屁gu坐在蔡道对面的长条板凳上。
“道儿,郑侠开这间书院,明显是想要针对你啊!你怎么不着急呢?”说话的曾巩,他如同蔡道一样,在这个大餐厅之内,和孩子们一起吃早餐。
蔡道给老师们专门安排了小灶,可惜,现在蔡氏学堂中,除了曾巩之外,只有蔡京安排了一个蔡姓的老儒和四五个去年入京参加科举,却名落孙山的学子。落榜之后,这些学子都不好意思归乡,贪图蔡道给得高薪,这才不管不顾的加入了蔡氏学堂之中。
那个老儒和几个学子看到曾巩没有进入小灶去吃饭,他们也不好意思搞特殊,便一起坐在曾巩的四周吃饭。
听到曾巩询问,蔡道只好停下来,用力咀嚼了几口嘴里的饭食,这才站起身向他拱了拱手,解释道:“曾师,大花已经说了,那个什么‘小学’可是官方建造的。所以,不管是谁来当这个山长,贫道无论做什么,都阻碍不了对方的任何动作。官方始终比咱们这些私塾来得正规。”
“的确是如此。”曾巩点了点头,应声说道:“不知道官家究竟是怎么想得?这种大的事情也是能够拿来斗气的吗?”
这话也就曾巩敢说,他一个致仕的老头,如果不是蔡道救了他的老母亲,而且他的老母亲不愿意归乡养老,此刻他又如何愿意继续留在这个是非圈中呢?
“公子,您难道不担心吗?”蔡家的老儒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急,首先要了解对方的情况。招生的条件既然相同,而且它还是官方开得,肯定比咱们这里更加正规。”说着,蔡道把头转向了花狻猊,吩咐道:“大花,你立刻派人前去打探一下,主要有三点,
第一、这所书院占地和建筑的规模有多大,到底要招收多少的学生?
第二、招生条件具体的内容。它们即便跟咱们大体相同,但还是会有些细节是不一样的。这一点肯定会影响它们所招收学生的构成。
第三、问一问,具体有那些出名的人物到其中坐镇。这才是咱们在外人眼中最为薄弱的一个环节。毕竟,曾师年纪大了,一个人就显得有些独木难支啊!
小板子,记录好之后,给大花在写一份。”
蔡板依言将蔡道说得几个要点大略的记录了下来,然后抄了一份递给了花狻猊。
经过前一段时间的努力,花狻猊赖好摆脱了文盲的帽子,如果不是这次赶上蔡道迁移他们的家属,说不定他此时已经娶妻生子了。
“道儿,那你看出对方这座书院成败的要点在哪里?”蔡道将吩咐叙述完,有一个学子忍不住问道。
“人数!”
“为什么?”
“这个原因说起来既复杂,又简单。关键就牵扯到了一个问题。”蔡道不等别人发问,便继续说道:“不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个人还是朝廷,任何建立书院或者私塾的人或者家族都有他们自己的目的和诉求。在大宋朝,几乎所有的书院都在教孩子们儒家的经书。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教导子侄或者学生参加科举考试,一举夺魁,扬名天下。”
“原来如此。”蔡道还没有把答案说完,曾巩和蔡儒生却都明白了蔡道话中的意思。
那几个学子为人处事欠缺火候,没有搞明白蔡道的意思,便问蔡姓的儒生,问道:“曾师、蔡先生,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呵呵呵!公子,老夫试着说说,不对的地方,你指正就是。”蔡老儒笑呵呵地回答道:“和咱们条件相同,如果只是招一两百名学生,在汴梁城并不难招那些有底子的学生。可那样的话,与那些世家大族的私塾又有何不同呢?比如吕家和韩家的私塾,听说最鼎盛的时候,也有超过五百名的学生。
可是,如果和咱们一样,不设其他限制,广开门路的话,不多说,只要超过一千人,就能把这间书院搞垮了。有底子的孩子,谁都不敢保正一定能够考中进士?更何况那些普通老百姓的孩子,你就是下死力气去教,即便走了狗屎运,百里挑一的教出几个能够中进士的孩子,那其他的孩子将来怎么办呢?
这些孩子,文不成武不就,顶多就是认识一些字,还耽误了他们学习基本生活技能的机会。”
“透彻!老先生的分析可谓是入木三分啊!”刚才那位问话的学子听完后,率先高声称赞着。
剩下的几个学子仔细思量着蔡老儒的话,不得不承认蔡老儒的话说得极为在理,便共同说道:“的确如此。这人数还真成了那所书院成败的关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