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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过大年（九）
经过一番波折，吴波总算开始着手工作了。走进二中队院里，心中一股欣慰感升起来，此庙虽小，咱也是个主持了。有了案子，可以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基本独立去侦破了，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然而眼光里落在二中队院子里，一幅在吴波看来破败的景象映入眼帘。院子倒挺大，地还是黄土地，没有任何绿化，一坡溜水十来间红砖房，木窗陈旧，油漆都斑斑驳驳的脱落了。来了两三天了，这时才发现院子最后面靠右有一个大口子。走过去一看，老天爷，口子通向后面一个更大的院子。围墙倒有，土坯的，有一个小土丘，有一个大土坑，乱石错落，遍地衰草，让他感到更为荒凉破败。
进了自己的中队长办公室，一张一米二的松木写字台，一把椅子，一个铁皮文件柜，一付带有铺盖的木头单人床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别说，没当过领导，吴波这一坐在办公室里，一时还不知道干什么呢。有点老虎吃天，无处下爪。想了一下，走出办公室，正好民警石银生路过，吴波就对他说:“石警官，你把范队和韦姐叫到我办公室来”
石银生答应一声走了，进入范大民副队长办公室说道:“范队，吴队叫你到他办公室去呢。”
范大民听了说道“小秀才官不大，僚不小。”
范大民进入吴波的办公室，吴波站在办公桌前迎接，神情平静，脸上带着一点笑意说道:“范队好。”
接着队里唯一的女警韦玉茹也来了。队里的钱和物都是她管着的。
吴波招呼他们坐下，说道“后天元宵节了，队里的福利怎么发呢？”
“雷大队通知了，去领水果，每人一箱。”范大民说道。
“咱们自己的呢，往年怎么办的？”吴波问道。
“有些中队发一点，咱们队往年没发过。”韦玉茹答道。
“韦姐，账上还有多少钱了？”吴波问道。
“六千多，今年的经费还没下来。”
吴波沉思了一下说道“那每人发一百二的过节费吧。范队你看呢？”
范大民说道:“你定吧。我没意见。”
吴波对韦玉茹说道:“韦姐，你造一个表，给大家发下去。另外把去年的收支总报表，今年的收支预算表做好给我拿过来。”
想了一会，吴波又安排第二天也就是元宵节中午和辖区附近两个社区书记，主任，在一块儿吃顿饭，拉近一下感情，然后商量一下警民共建，群防群治的事情。范大民都没意见，露出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表情。
出了吴波办公室，范大民心里不痛快，原来听说吴波打了人，肯定是解职，没想到啥事没有。难道有背景？他对韦玉茹说道:“小秀才一个是胆子大，发钱也不给雷大队说一声；另一个是不放心人，一来就查财务。。”
范大民没当上中队长，对吴波抵触情绪大了。他这样有什么意思呢。范大民当了几个月代中队长，待人盛气凌人的，吴波待人尊重客气，把她总是韦姐韦姐的叫着呢。韦玉茹就说道:“中队有一定自主权。他当了领导了，了解情况也是应该的。”
“你倒是好心。”范大民说道。
韦玉茹正造表呢，石银生进来看见问道:“真要发钱？”
“哪有假的呢，每人一百二。”韦玉茹说道。
石银生一攥拳头说道:“吴队有胆子，没想到大学生队长还行。以为是个银样镴枪头呢。”
吴波亲自到分局去取水果，装上车，去见雷大队。汇报发钱的事。
雷大队说:“按说各种队可以自己搞一点福利，可你们有钱吗？”
“有一些，先发了，后面再想办法。”吴波说道。
“你刚到队里，各方面自己多考虑一些。”雷大队皱了皱眉头。
“大队长，元宵过了准备和辖区的社区搞警民共建和群防群治活动，详细的计划书过几天我给你报上来。”吴波说道。
“ 这是你们本分，你自己搞吧。哦，计划书就不报了。”雷大队长说道。他可不喜欢弄这些。不要出案子就好，出了案子，尽快破了，辖区平安就行，那工作就到位了，其他的在他看来都是扯淡。
按道理吴波到了队里以后，应该给他接风洗尘，安排大家在一起聚一下。可是范大民没心情搞这些。再说，账上也没钱。
下午下班前，全中队开了一个短会。吴波预祝大家元宵节快乐！告诉他们，元宵过了以后，咱们就收心，好好工作。最后，吴波表示个人请客，明天晚上大家在一块聚餐，也是共同欢庆元宵节。
民警大头，大名于建民的喊道:“吴队，我们大家凑份子给你接风洗尘吧，你这样不合程序。
吴波说道:“合程序，合程序。就我先请吧，你们的以后再说，咱们有的是时间。”
会议结束时，领上了水果和一百二十块钱。大家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说说笑笑的。都很高兴。实际钱多少无所谓，主要是个心情。
会后吴波把范大民和韦玉茹留下来，让范大民去联系生物制药厂社区的主任和书记，韦玉茹去联系汽车修造厂社区的书记和主任。范大民答应一声走了。吴波就对韦玉茹说道:“韦姐，明天晚上的聚餐麻烦你给联系安排好。”
韦玉茹说道:“那是安排在哪边呢？汽车修造厂这几年情况不太好，家属区里的饭馆都是一般普通工人吃的饭菜，比较便宜。生物制药厂这几年企业情况比较好，家属区里的餐馆菜好，就是比较贵一些。
吴波说道:“就安排在生物制药厂那边儿吧。酒买一箱泸州老窖，烟就银山牌吧。
第二天晚上的聚餐在生物制药厂家属区的小四川酒家。说是酒家，实际只是个大点的饭馆。前堂两张大圆桌，其余就六张四人桌了。白墙水泥地，，墙上挂了几幅山水画。卫生还可以，店里收拾的也整齐。
吴波进去，不禁摇头。二中队其他人毫无不好的感觉，早习惯了。
大家一坐定，吴波立刻分咐开席。因为二中队驻地远离城区，只有九路公交车通往市区，末班车晚八点半。二中队有六个人家在河北，包括吴波在内的八个人在河南的市中心区，吃饭只有抓紧点。近的只有韦玉茹，丈夫是生物制药厂工人，家就在家属区里。
吴波举杯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大家共同战斗，做最好的同事，最好的战友。”
“吴队这话说得好，来，干杯。”大头于建民见没人说话，就高声说道。
所有人都来了一个杯中见底，范大民闷头干了。韦玉茹虽然是个女的，出于对吴波的尊重，也干了。
大家又共同举杯，敬了吴波一杯，也干了。
接下来就随意，喝酒吃菜，吃饭。由于范大民不冷不热的，气氛不太热烈，但总的还可以，大家有说有笑的。吴波也知道刚开始不可能太亲近，得有个过程。
吃完饭，回家的人都急忙走了。石银生和警校毕业的戴绪言值班回中队，吴波想跟过去看一看，韦玉茹就说陪吴波一起过去。
“范队这人就那么个脾气，吴队你别多心。”韦玉茹说道。
“那能呢，我没那么小心眼。”吴波说道。
“范队这人比较能破案，于大头比较能打，抓人行。包括调走的魏队，雷大队在二中队就靠这三个人。”
“知道了。韦姐，谢谢你。你回去吧，有空我去你家拜访你和姐夫，那时细谈。”吴波感激地说道。
“吴队你来吧，我给你做几个拿手菜。”韦玉茹听了很高兴。
回到队里，和石银生，戴绪言聊了几句，查看了一会值班记录，吴波不想回去了。公交车没了，只有开队里的警用小面包车回去，吴波嫌麻烦，就在办公室睡了。
躺了一会，怎么也睡不着，就走出办公室，来到院子里。暗蓝色的夜空深邃遥远，周围万籁俱寂。这里是人烟较少的远郊，没有一丝一毫城市的喧嚣，只有瘆人的寂静和无尽的黑暗。
命运真是一只永远无法控制的手，转眼又来到了这么一个荒野小村似的地方，以后会怎样呢？
联系社区领导很顺利，两个社区的领导都痛快答应了。吴波就给韦玉茹说找一个比聚餐好一点的地方。韦玉茹说那就只有到生物制药厂小餐厅了，哪是生物制药厂领导招待人的地方，哪也对外办席，算这一带最好的餐厅了。
元宵节中午和两个社区领导吃饭，生物制药厂社区是书记梁欣欣，主任袁冬梅，汽车修造厂社区是书记沈飞燕，主任常秋芸。二中队这边除了吴波，有范大民，于建民，韦玉茹。女将占了多数。
梁欣欣书记，袁冬梅书记都说:“今天女同志多数，你们男同志要接受领导呦。”
吴波说道“我们接受领导，书记是党的代表，我们听书记的。先祝各位书记主任中秋快乐。”
社区领导们回道:“谢谢！也祝吴队，范队，韦警官，于警官中秋快乐。”
梁，袁二位书记定下规矩，不喝酒。吴波笑着答应了，说好了接受领导嘛。
在这一带，能在生物制药厂小餐厅请人吃饭那就是挺有面子的事了。环境好，菜好。吴波安排的席面规格也高，社区领导们很满意。
聚餐很成功，就警民共建，群防群治，二中队慰问贫困户，给社区赠送办公用品等都说定了。吴波又请社区领导支援一下，到时候修整后院，社区给出点人，算警民共建的一个内容。两个社区领导都痛快答应了。
饭后范大民给韦玉茹说道:“这个小秀才还真不能小看，花花肠子多着呢。面上的事干了不说，真心想叫社区帮忙收拾后院子呢。”
“有个能干领导也好。再说队里没钱，他能有什么办法。”韦玉茹说道。
元宵节晚上，何晓云请吴波来家里吃饭。吴波说道:“这是个团圆的日子，你们一家人就好好团聚一下，我就不去了。”
何晓云立刻说道:废什么话，叫你来你就来。”说完咯咯咯笑起来:“还由着你了，给我来。”
“我真是把你没办法了，好吧。”吴波说道。
下午何晓云和她妈妈稍微早下班了一会，在家里准备晚餐。母女两边忙边聊。
何晓云妈妈说道:“初六夜里多亏吴波，要不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何晓云说道:“谁说不是呢。后来调解完我让金部长问了一下，说是吴波给了那个头破的孙建国三千的精神抚慰金。”
“那今晚吃完饭给他吧。”何晓云妈妈说道。
“我看算了。吴波那人特别义气，给了就不高兴了。别的地方还情吧。咱们装着不知道，今晚别提了。”何晓云说道。
“真是没地方讲理去。跑到医院闹事，还拿刀子扎人，够得上犯罪了。结果什么事没有。想想气人。”何晓云妈妈说道。
“那个孙建国的舅舅是市政法委副书记，我想吴波不愿意把事闹大，他心大着呢，看 的远，吃点亏把事解决了就行了。”何晓云说道。
“仗势欺人。我要是吴波绝对咽不下去这口气。”何晓云妈妈说道。
“妈妈，你这又是何必呢。小不忍则乱大谋。”何晓云说道。
到七点吴波来了。买了一套羽西化妆品，两袋汤圆做礼物。
何晓云和她妈妈迎到门口，笑的特别开心，发自内心的笑。
“吴波你来了，阿姨今天做了些好菜，把你好好感谢感谢。”何晓云妈妈说道。
“阿姨，你不用客气，晓云姐是我朋友，我怎么能看着你们受欺负呢。”吴波说道。
晚饭很丰盛，吴波和何晓云的爸爸，妈妈，何晓云围坐桌旁吃饭，气氛很好。有吴波爱吃的牛腱子，香辣大虾等。元宵是银山市最有名的和记元宵。何晓云星期天排了两个多小时的队买回来的。
何晓云的妈妈一个劲给吴波夹菜，让吴波多吃点。何晓云看了心里直笑。
饭吃到快完时，吴波接到雷大队电话，说河北发生一起凶杀案，让他火速归队带人在二中队辖区王家堡路口和北山高速路口设卡盘查。
吴波就在饭桌上给韦玉茹打了一个电话，让她通知所有队员迅速归队设卡盘查，然后匆匆告辞离开。
何晓云和她妈妈叮嘱吴波小心一点，吴波说你们放心吧，就急忙走了。
何晓云妈妈说道:“你看，这就是刑警。”
何晓云听到是凶杀案，不由为吴波担心，感到自己在这个元宵节之夜会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