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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局长半躺在宽大办公椅子里,双手捧着一杯清茶,在沉思,等着吴波前来。这件事情估计比较好办吧。孙雪玲人比较漂亮。条件也特别优越,不知吴波扭的是哪个地方的一根筋。只要给祝书记把这件事情办好了,在领导那儿落个好印象,以后有了市委常委级别的领导关系,那还愁不会进步吗?
吴波轻轻地敲门。听到贾局长请进的声音才推开门,缓步走了进去。“局长好。”
贾局长半躺在椅子里并没有起身,对吴波说道:“茶自己泡,然后坐吧。”
吴波没有去泡茶,恭恭敬敬地坐到了贾局长对面的椅子里,上身挺拔,目光平静。
“你最近一个时期在二中队的工作做的不错,给分局长脸了。各级领导都肯定了我们的工作成绩。我得感谢李局杜局把你放到我们分局来。你脑子活,办法多,让二中队的工作全面正规化,搞得好,我感到很欣慰啊。”贾局长说道。
“谢谢局长的表扬和肯定。我们在局领导的关怀支持下,取得了一点成绩,今后还要再接再厉,把工作搞得更好。”吴波说道。
“嗯,有你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贾局长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儿心不在焉。
“局长。我是不是把二中队的工作给你详细汇报一下。”吴波说道。
“二中队的工作我最近一直在关注,比较了解。先暂时不汇报了。叫你来是和你随便聊聊。”贾局长说道。
吴波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贾局长要做什么?
“市委宣传部对你们中队的采访完成了。稿子也出来了。你知道吗?”贾局长说道。
“知道。孙科长把稿子让我看了。”吴波答道。
“孙雪玲的文章写的好啊。立意高,眼界宽,不日就上报,这对于咱们的工作是一个大促进呐。”贾局长说道。
听到孙雪玲三个字。吴波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今天谈话的正题了。
“那天和孙雪玲聊了一下,他是西南政法学院新闻传播学院毕业的名牌大学生。人长得漂亮,聪明,有才气。吴波,你觉得孙雪玲这姑娘怎么样?”贾局长说道。
这下吴波彻底明白了。贾局长这是来撮合他和孙雪玲的。看起来孙雪玲的能量的确不小了。联想到祝书记在现场会的时候把他叫到一边随意聊的那几句,应该也是和此事有关吧。吴波就有了自己的推断。
“孙雪玲确实像贾局长所说的一样。文章我也看了,写得花团锦簇的。”吴波说道。
“你和何书记分手有八九个月了吧?也该找个对象了,孙雪玲其实很不错。你觉得呢?”贾局长说道。
“局长,我现在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想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上去。”吴波婉转地说道。
“这两方面不矛盾嘛。各级领导和组织都很看好你,个人问题解决了,有了稳定的大后方,工作起来更有干劲。”贾局长说服道。
“局长,实话告诉你吧。我觉得孙雪玲和我不合适。”吴波说道。
“凡事不要先入为主,你们俩接触少,不能凭一面的印象就决定一件事。对不对?你们先谈起来,在接触的过程中慢慢了解。感情问题要互相理解,互相包容。我看你和孙雪玲郎才女貌,很般配的。”贾局长继续说服吴波。
“局长,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们确实不合适,请局长谅解。”吴波再次婉拒。
“你到底觉得和孙雪玲哪不合适了?我觉得这姑娘挺好的。你先和孙雪玲谈着看吧,互相了解一下。这是组织命令。”贾局长说道
“局长,你就饶了我吧。我们性格不合。大领导家的千金,伺候不了。”吴波急了。
“哦,孙雪玲和你谈过他的家庭。”贾局长问道。
“没提到过。局长你也是干这一行的,你稍想想不清楚吗?”吴波说道。
“我还真不明白,你给我说说。”贾局长说道。
“局长,那我就班门弄斧了。搬动你来做工作,那一定是上级领导。市局的几位局长最近到我们二中队去了几次,没有人和我谈及感情问题。倒是祝书记现场会那天问了几句我的个人情况,让我工作和处理感情问题两不误。那孙雪玲肯定是市上领导的女儿。这不明摆着吗?”吴波说道。
“那更好啊!你和孙雪玲谈了,她人漂亮。又是领导干部家庭。你的前途不是一片光明吗?”贾局长说道。
“局长,我对当刑警破案有兴趣,前途什么的我还真没怎么考虑过。”吴波说道。
“我说吴波,你怎么就一根筋呢?先谈着看吧。”贾局长略略有些不快。
吴波也知道和上级领导顶牛不好,可是这件事他确实不敢妥协。“局长,请谅解。这件事我真不能答应你。要不二中队我也不呆了,你把我调到岔口乡派出所去吧。”吴波情绪上来了。
贾局长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你就先回去吧。”
吴波给贾局长道了谢,快速离开了。
岔口乡派出所是河北分局最西边的一个派出所,在乡下,也是山区,条件非常艰苦,只有三个正式警员。吴波往岔口乡躲,可见心志已坚,让人头疼。
孙雪玲多好的一个姑娘啊,人又漂亮,家庭又好,有才气,打着灯笼都难找。要搁着别的小伙子,就看孙雪玲的身材模样,早都乐颠颠地去追求了。吴波却死活不肯,确实是一个有想法的人,太倔强了一点。这事给祝书记怎么回话呢?很容易办成的事儿,竟然还办不成。
贾自强无奈。只好给祝书记打了电话,把具体情况详细讲了一遍。不过不好听的,他还是没给祝书记说,留了一定的余地。
祝书记的意思让贾自强再做做工作。
贾自强没办法了,只好说吴波心意已决。他为了躲避孙雪玲,都要求调到岔口乡派出所去,还说大领导家的千金伺候不了。
祝书记听了,只好说道:“贾局长辛苦了,我知道了。”
晚上,祝书记让孙雪玲到自己家里来。
孙雪玲非常高兴,以为以为有祝书记出马,事情肯定有眉目了。
结果祝书记一讲具体情况,孙雪玲立刻哭了起来。
孙雪玲就抱怨祝书记把她的家庭情况告诉了吴波,把吴波吓跑了。祝书记解释道:“我和他谈了感情问题,让他找对象和搞工作两不误。又让贾局长给他做工作,他是搞刑警的,能猜不出来吗?”
孙雪玲说道:“我都说了我可以适应他,他还是不答应。”
祝书记说道:“越是聪颖的人,发现一点
端倪,就会避之如蛇蝎,防范于未然,躲得远远的。而性子钝的人就未必如此。”
祝书记的夫人刘英姬过来对孙雪玲说道:“雪玲,不是我说你,你这说一不二的领导千金脾气也该改改了。”
孙雪玲再也没说什么,抽抽嗒嗒一直哭个不停。遇见吴波,她发现吴波就是自己心中一直想追求的人,没想到是接连的碰壁,她就是非常的伤心。客观上来说,孙雪玲上手的也有点太急了。如果慢慢地开始追求,那说不定也有一定的可能性。
祝书记的夫人刘英姬看到孙雪玲非常伤心,心中不忍,婉转地劝道:“雪玲,不哭了,完了让你祝叔再给你想想办法,实在不行那就算了。咱们人差啥了,他有什么牛的?”好言好语把孙雪玲劝得心情平复了,给祝书记夫妻道了谢,回家去了。
孙雪玲走了。刘英姬问老公:“同浩,这个叫什么吴波的真有孙雪玲说的那么好吗?”
祝同浩对夫人说道:“确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我看他们两个性格却是相差比较远。雪玲也追得太急了点,把事情搞砸了。”
刘英姬说道:“人再优秀也不行,人家不喜欢他。不行就算了,凡事也得讲个缘分。”
孙雪玲回到家。妈妈已经上楼去卧室里休息了,爸爸还没有回家。一个人坐到沙发上,忍不住又伤心起来,流了一阵眼泪。
孙贞元副书记在外面参加了一个酒会,回到家就看见女儿坐在沙发上,表情忧郁,眼睛红红的。“怎么了?雪玲。发生什么事儿了?”
孙雪玲看着爸爸,一下子心里的委屈都出来了,抱着爸爸就痛哭起来。
“好了,雪玲,有什么事你慢慢说,别哭了。”孙贞元对女儿说道。
“都是那个吴波。爸,你一定要给我出口气。”孙雪玲说道。
吴波,孙贞元一时没对上号,然后想起来了,心里不由一紧,难道他把女儿欺负了吗?“就是那个刑警中队长?你快说,他把你怎么了?”
“我想和他处朋友,他不但不肯,还说了我许多坏话。”孙雪玲诉委屈道。
孙贞元松了一口气,只要女儿不受欺负,其他的都好说。“你是这次采访才认识的他,是不是有点儿草率了?”
“ 爸,这不是草率不草率的问题,是眼光问题。吴波就是我一直想找的那种人。”孙雪玲说道。
孙贞元想了一下,吴波确实是个人才,当得起女儿的追求。
“他说你什么了?”孙贞元问道。
“他说我是大领导家的千金,他伺候不了。还说我不是他的菜。”孙雪玲气愤地说道。
“你不该拿自己的家庭去吸引他。”孙贞元责备女儿。不过吴波面对高级领导的女儿不动心,不附势,让他有些钦佩。有个性。
“我没告诉他,是他根据一些现象猜的。”孙雪玲说道。她说的倒是实话,当时贾局长问家庭情况,她都没告诉。
“刑警擅长推理,他知道也不奇怪。”孙贞元说道。
“爸你知道他有多无赖吗,我给你学,”孙雪玲说着做着动作,“我搭他顺风车,他让我退后一步,一踩油门溜了。我去他们队里找他,他赶快蹲在办公室窗户下面躲我。你说无赖不无赖。”
孙贞元听了哈哈大笑:“你这说一不二的人可算遇到对手了,这叫猛张飞拿起绣花针,你这智多星—无用。”
“爸你还笑,你给我找机会收拾他,给我出气。”孙雪玲说道。
“好了,宝贝女儿,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事,收拾什么,师出无名。比他优秀的人多着呢,不想他了。早点洗洗睡吧。”孙贞元说道。
“就知道找你说没用。”孙雪玲说道。不过经此一番交流,孙雪玲的伤心劲过了,心情平静下来,回卧室休息了。
转天雷大队长通知吴波,队里几个中队长下午都来大队和大队领导聚个餐,吴波就准时到了雷大队说的分局附近的一家餐馆。进了包厢,除了雷大队却没人。
雷大队见了吴波就说道:“我去打个电话催他们一下。”
不一会雷大队进来了,后面跟着孙雪玲,雷大队说道:“正主来了,你们谈吧。吴波,好好的啊,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转身溜了。
吴波感到超级尴尬,不好意思地说道:“孙科长,以往不周之处,请万万见谅。”
孙雪玲瞬间感觉有些释然,最起码吴波知道歉,说明他也不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的人。
“你叫我雪玲,或者孙雪玲也行,别孙科长孙科长的了。”孙雪玲说道。
既然跑不了,吴波就想着设法把问题处理好。吴波对孙雪玲说道:“我带你到一个好地方吃饭,那的特色很好。”
吴波给陈志达董事长打了电话,陈董很开心,好长时间没有见吴波了,他也很想念吴波,马上给吴波把小包厢留了一个,恭候吴波到来。
吴波把孙雪玲领到真味大酒店,一方面是给孙雪玲赔情道歉,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把孙雪玲介绍给陈志达董事长,再就是觉得孙雪玲是金枝玉叶,得在高档一点的地方应酬。
吴波把孙雪玲介绍给陈志达董事长,陈董事长听说是市委宣传部的孙科长,非常高兴,做生意,官面上的朋友多了,生意就活络好做。陈董恭请孙雪玲经常光临。
孙雪玲为了让吴波少花点钱,只点了海参捞饭,这么高档的酒店,菜必然贵。吴波劝她吃些特色,孙雪玲可不愿吃,驴肉火烧在她看来都是地摊小吃。吴波就给自己点了驴肉火烧,驴杂汤。
菜上来了,吴波让孙雪玲尝一个驴肉火烧。孙雪玲一尝大呼好吃,馅嫩皮薄,欲罢不能,一个接一个吃爽了,还喝了一碗驴杂汤。海参捞饭自然成了吴波的了。
这顿饭孙雪玲吃得开心极了。分手的时候,吴波和孙雪玲都没提前面的事,以免尴尬。对孙雪玲来说,既然都说她追得太急了,她整晚上的表现尽量平稳些,虽然装淑女很累,但看到吴波逐渐变得自然,和她随便聊着,她感到高兴。
在酒店门前分别,吴波没说送她,她也不好要求,恋恋不舍地对吴波挥手再见,身影慢慢融入夜的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