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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正月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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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水的岁月,恍然的光阴,不知不觉中,又增一岁。几天的日夜兼程,抚慰了静雯姐的忧伤,转眼之间,已是天涯相望。

    世态凉薄,痛和快乐并存,温暖自己的阳光只能自己去珍藏。

    多情是疼,责任是累。虽然回到了银山市,吴波依然放心不下许静雯,他给许静雯打去电话,让许静雯给他寄来一些北京特产,吴波是想给许静雯找一些事做,分散她的注意力,让时光慢慢磨平她心里的伤痕。

    到了二中队,站在二中队大门前,看着大门两侧的春联:警民共谱新春曲,人间处处正气歌,心生感慨,抖落一路烟尘,开始努力工作吧。

    范大明完成了一次漂亮的抓捕。

    该省督逃犯多疑而狡猾,行踪不定,多次数地抓捕无果。其母春节期间病重。范大民和于建民缜密安排,通过社区干部和其邻居闲聊中得知,该逃犯和其母感情深厚。

    范大民判断,该逃犯此次在银川市有了踪迹,应该是要回家看望其母。此次抓捕他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范大民带领施永夏探组和于建民六人,不辞辛劳,不分昼夜设伏。在零下8°左右的寒冷中连续蹲守几夜,终于在初十一清晨五点将返家探望其母的逃犯抓获。

    抓捕过程也非常顺利。余建明埋伏在单元门后。接到发现逃犯的信号后,待逃犯开了单元刚进入单元楼道。从后面将其连同双臂死死抱住,任凭其百般挣扎就是不松手,坚持到范大民带人来将其一举捕获,当场查获仿五四手枪一把,锋利匕首一把。

    该逃犯用尽心机,选择了自以为万无一失的时间点,没想到却被一举擒获。

    吴波静静地听着范大民讲述,当听到成功抓捕时,击掌称快,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一杯龙井茶,发着淡淡的清香。范大民汇报完,端起茶杯美滋滋地喝了几口。他感到吴波的喜悦发自内心,在这样一个上司兼搭档手下工作,身心是自由舒畅的。不用担心贪功,也不用担心嫉妒,可以放手工作。

    范大民也非常关心吴波的燕京之行,吴波告诉他过程还算顺利吧。由于是私事,吴波没有多谈。

    于建民见到吴波,开心极了,整个人精神焕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吴波也非常喜悦的谈到这是于建民大功一件,出手稳准狠,一击中的。如果让罪犯掏出枪来,后果不堪设想。下面就把殷晓燕的案子抓好。

    原先看来很简单的案子,情况突然起了变化。殷晓燕,她的女邻居,物业都全面推翻了做笔录时的说法。

    殷晓燕说她和潘英男是朋友,那天玩过头了,小孩儿不知情就报了警。殷晓燕的女邻居罗凤英说,她当时听到门哐当响了一声,也没看清楚。物业说潘英男是经常来的人,至于来了以后去哪里,他就不清楚了。

    于建民汇报给吴波,吴波听了以后对他说道:“你也是老刑警了,前后说法差距这么大,里面的原因要搞清楚。你再去给当事人,见证人做做工作,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吴波接着说道,“取保候审的好啊。”

    于建民答应一声要走,吴波邀他到后院走几步,两人出了办公室,进了后院。

    已经能从院中的衰草中看到绿芽,清风吹着,太阳晒到身上暖暖的。两人踏上一条小径,吴波说道:“建民,你怎么看这个案子当前的情况?”

    于建民说道:“吴队你的话不都说明白了吗。”

    吴波说道:“好你个大头,给我打马虎眼。我是我,好不好。”

    于建民说道:“应该是嫌疑人方面做工作了吧,我带人再去落实。”

    吴波说道:“好,那你抓紧点。”

    于建民说道:“这院子现在多美啊,就不知道将来还是不是二中队的。”

    吴波说道:“操心这些没用,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我能在二中队干一辈子吗。”

    “吴队,我可不像你,你说我能到哪去?二中队就是我的家。”于建民说道。

    两人踏上了石阶,上了小山,站在山顶,视野豁然开阔。感到心胸清明。

    “人生充满了起伏,那也说不准,像你这次就立了大功,说不定哪天就提拔了。”吴波说道。

    于建民说道:“得,吴队,我可没那命,咱就一粗人,提拔的事不敢想。”

    吴波笑笑,没有说话,两人拾阶而下,各回各的办公室。

    于建民再次带人却侦办案件,情况仍然没有变化。询问嫌疑人潘英男,说确实是朋友之间闹着玩儿的。其他几人的说辞也和上次如出一辙。

    这个案子案情简单,但是却办不下去了。

    吴波接到汇报,让于建明暂停一下,他去给殷小燕几人做做工作。

    于建民的意思,这个案子也没有造成什么后果。是不是可以考虑定为情节轻微,把人放了,再拖着意思不大。

    吴波认为,殷晓燕头上的伤口,刀砍的凳子,还有当时当事人和见证人的笔录,都比较说明问题。先不要急着结案,再做些工作看看,不能刚有一些困难就放弃,我们首先要站稳自己的立场。

    于建民说道。“吴队,天地良心,我确实是秉公办理的。主要是这样的案子经历过,最后都没有什么结果。”

    吴波说道:“建民,这个我相信你。”吴波再次感到了于建民的粗中有细和敏感,所以赶快安慰他。

    吴波和戴绪言于次日晚上去了上河苑小区,再次接触殷晓燕。

    殷晓燕神情平静,仔细观察,能从她好看的杏仁眼中看到忧伤,能感受到他的心灵承受着重负。

    吴波告诉她放下包袱,懦弱和忍让解决不了问题。坏了做了坏事,就要让他付出代价,受到应有的惩处。他表示会保护她和女儿的安全的。

    殷晓燕静静地听吴波讲完,还是坚持朋友闹着玩,感谢吴波的好意。

    吴波告诉殷晓燕让她好好考虑,殷晓燕还是坚持她的说法。吴波感到再说也无用了,就和戴绪言离开了殷晓燕的家。

    到了殷晓燕对门邻居罗凤英家,她说确实那晚没看清楚,给吴波他们的工作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感到抱歉。

    吴波又给罗凤英做了耐心细致的开导工作,最后告诫她,如果做伪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感觉罗凤英犹豫不决了一下,然后又坚持了她的说法。

    吴波感到这个案子和这套房子有脱不开的关系,就安排戴绪言从资金来源,证件办理等方面去查一下,然后就去了物业那里。

    物业还是老说法,到是没什么水分,只是潘英男找了他这件事,在利益和威胁面前,他当然要隐瞒。

    一圈下来,吴波没什么收获。

    吴波走了以后,殷晓燕母女两人满面愁容。李小芹担心吴波继续这样调查下去,她会坚持不住透露真相。殷晓燕说坚持不住也得坚持。招惹了潘英男这样的人渣,如果要报复她们母女俩,那可怎么办?警察总不能二十四小时来保护你吧。她内心里更担忧的是潘英男讨要这套房子。

    普通人有自己的恐惧和担忧。

    接受了利诱,屈服了威胁,殷晓燕和罗凤英也就把自己和潘英男绑到了一起。她们都在第一时间把吴波调查的情况反馈给了潘英男。

    潘英男在心里狠毒地咒骂着吴波,小娘养的,老子哪里招惹你了,不依不饶的。嘴里却给她们打气吹嘘,他有能力摆平这一切,小菜一碟。但是继而威胁,如果不配合,也别怪他不客气。又许诺事毕后不会亏待她们的。

    戴绪言查到这套房子的资金出自银山市鹏程实业有限公司账户,购买人是潘英男,正的鹏程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实际控制人。房产证起初要办到一个叫王悦来的人名下,最后房产证却办给了殷晓燕。经查,几个叫王悦来的同名同姓的人中,这套房子起初最有可能地接受人是已故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王悦来。

    从这个走向里,吴波大概明白了这里的传递链条。

    吴波让戴绪言调查上河苑房子的事潘英男也知道了,是银行一个业务员告诉他的。这让潘英男紧张起来,明白吴波是想弄清楚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他要赶快想办法。

    奔驰车在长街上飞驰,天空雪花飘飘,风卷起了雪花,飘飞回旋。潘英男在车里了无心绪,茫然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恨不得一步到了弟弟潘英华身边。

    潘英男很快到了城市之光小区,进了父亲的别墅,向老爹问安毕,直接到了二楼的会客室,弟弟潘英华在哪那里等他,两人在这里说话私密方便一些。

    潘英华听了哥哥潘英男的诉说,低头不语,深入考虑。

    “是不是托人把吴波这小子请出来,再公关一下,我不信有和光阴过不去的人。”

    “这小子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一根筋的人。下决心想办法把案子从这小子那里拿走。”潘英华说道。

    “这小子查房子想干什么,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潘英华这个春节,托人请客走礼,花了大代价,原来不同意他提拔的几个局领导都松了口,同意春节后将潘英华提成副处级。

    潘英男听了一时格外振奋:“太好了!这一个台阶跨上去,接触的人层次地位都不一样。搭你关系,给你进贡的人更多,地位更高,过个几年,再升个正处,咱哥们事业不更发达也说不过去。”

    潘英华开心说道:“这次因祸得福,结识了田书记,哥你安排一下,我再把他们几个请出来,乐一回,把关系彻底稳固下来。”

    “好,我来办。”潘英男兴奋地说道。

    吴波调查潘英男购买的这套上河苑的住房引起了连锁反应。

    王悦来去世后,市委组织部在清理王悦来办公室遗物的时候,发现现金十余万人民币,存折一百余万元。南山高档楼盘鑫城小区一套高层住房产权证。

    进一步向王悦来妻子查证时,王悦来妻子坚称并不知道这些款项和住房产权证。

    市委组织部向宁书记汇报以后,宁书记指示市纪委介入。鉴于人已经去世了,市纪委根据宁书记指示采取了秘密调查的冷处理方法。

    戴绪言对王悦来的调查引起了市纪委调查人员的注意,他们遂向市公安局政治处查实戴绪言的身份及其调查动机。

    吴波并不想调查这套住房的来龙去脉,只是想查清这套住房和殷晓燕一案的连带关系。在案件受阻以后,他暂时停了下来,不得不去忙自己的其他工作。

    孙雪玲和她闺蜜正月十五那一天要去河口城看灯会,打电话请吴波陪她们去。

    吴波心里有点不情愿。但是想起孙雪玲初二给他送饭的那份情。不忍心拒绝,就答应了下来。

    新春伊始,年终评比的结果下来了。吴波的二中队被评为河北分局优秀中队,吴波本人被评为河北分局优秀党员。分局举行了隆重的表彰大会,吴波率二中队全体出席。

    银山市公安局评选吴波为银山市公安局十佳民警,也举行了隆重的表彰会,吴波等十佳民警他们受到了市领导的接见。

    二中队还从来没有如此露脸过,队员们由衷地为吴波高兴,为自己是优秀中队的一员而自豪。石银生,于建民,韦玉茹建议聚餐庆祝一下。吴波和范大民非常高兴的同意了,就大家一人一道拿手菜,咱们就在中队食堂做,好好地热闹一下。

    聚餐前,吴波让戴绪言,石银生去买了些拉花,写了大字,将会议室布置一下。

    范大民说道:“都是自己人,就不搞这些俗套了吧。”

    吴波说道:“俗套有俗套的作用。也就是图个气氛。”

    聚餐时,气氛极为热烈。每道菜上来,大家品尝,评头论足,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最受欢迎的是石银生的糖醋里脊,范大民的锅包肉,韦玉茹的新疆大盘鸡,牛普宁的鱿鱼卷。队员们一致评说,这几道菜有专业厨师水平。

    吴波做的菜是木须肉。大家点评炒得一般,笑言道:“吴队该娶媳妇了,有了媳妇,让媳妇教你做菜,或者你去学手艺,做好菜伺候媳妇。”

    一时间哄堂大笑,吴波只好挠头了。

    聚餐增进了二中队上上下下的感情。聚餐中全体举杯,共祝新春大吉,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