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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黑风幡呢?”
周安陡然心中一惊,想到后面需要精打细算,周安就准备算算自己手头上的财产。
可这时反应过来,黑风掌是找到了,怎么黑风幡没有了呢?难道是被黑风掌直接贪污了?
周安总觉得黑风幡会有些隐秘,仅仅残破的黑风幡,都算是法器,而且经过灵泉冲刷洗炼,也是蜕变成了黄阶下品法器,这是可以作为周安手头上的底牌的。
关键时刻,催动黑风幡,指不定能一击制胜,怎么没了呢?
周安绕着灵泉,仔细找了一遍,都没找到黑风幡,见了鬼了,不知道黑风掌把那黑风幡藏到哪里去了?
这黑风掌脑子有坑啊,之前跟虎爪手水云劲打斗的时候,若拿出黑风幡,也不至于被爆锤一顿了。
“周师弟,不知可在洞府中?”
洞府之外,陡然有一道声音传来。
周安没有半点迟疑,赶紧走出洞府。
这时候打开五行灵阵,也不合适,这很明显是同门弟子,没感觉到有什么恶意。
可周安也不能任由对方进了洞府,里面的灵脉千万不能暴露。
“看样子后面洞府要挪下位置,那灵脉要掩藏一下,不然有人一进来,就发现灵脉的话,简直是告诉别人这里有宝物,快点来偷,生怕不招灾惹祸一样。”
虽说这样做,并不能防备所有人,真要用心去找的话,还是能发现一些不妥的地方,比如洞府中怎么灵气那么充盈,很不寻常啊。
但这也算是多上一层保障,只要不是亲眼见到灵脉,那想要找一些说辞还是有的。
毕竟正常情况下,谁会想到这里还能有微型灵脉呢?
“你是?”
周安在洞府外,望见一位年轻男子,对方给周安带来一种严重威胁。
那实力,比叶辰多半要强许多,至少叶辰没有带给周安这样的感觉。
“我是执法弟子张晋。”
周安眸子骤然一缩,可以说,宗门执法堂,那可是臭名昭着了,在所有弟子心目中的观感都不是很好,不过周安心中倒也没有太过紧张。
对宗门而言,外门弟子比杂役重要许多,不存在因为杀了杂役,就要为此填命的道理。
人与人的份量,不尽相同。
若周安未曾在宗门大殿中进行度牒登记,那还有些慌。
不过现在,这执法弟子有些姗姗来迟啊。
周安心中微动,不觉得是执法弟子来的慢了,毕竟大庭广众之下,周安杀了刘平赵阳,这又不隐秘,所以是执法弟子故意的?
“原来是张师兄。”
张晋点点头,神情有些严肃,手中玉牌上有冲霄的宝光升腾,在面前化作一面水镜。
水镜镜面清晰可见,将当下之景都描摹起来。
“周师弟,这是留证,存档,我来此向周师弟询问刘平,赵阳两位杂役身死的经过。”
周安点点头,表示了解。
“那刘平,赵阳可是死在周师弟手上?”
周安眸光瞥了水镜一眼,这样的经历,倒是有些难得了。
难怪张晋显得很慎重,就是因为有这样的证据存档,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有痕迹。
可不是说等时过境迁了,就逝水无痕,将来真出现什么岔子,万一是冤假错案,那是需要追究责任的。
“是死在我手上。”
虽然严格来说,周安只是把对方打个半死,后面都是功法捣的鬼,但这个锅依旧是周安的,别想甩开。
“刘平死就死了,死在擂台上,那是对方命不好,可赵阳,就是周师弟滥杀无辜了。”
周安默然不语,这是没法辩解的,当时看到的人有很多。
“虽是杂役,也不能毫无缘由的死了,若周师弟不能说明原因,那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了。”
周安没做太多解释,淡淡说道:“那不知惩罚是什么?”
那赵阳,的确藏有祸心·,有取死之道,对方是想要拿周安做梯子,成一条通天大道,好攀上刘平背后之人的大腿。
只是显然误解了周安的决心,这也是周安前身给人和善带来的错觉。
不然周安凝出符篆种子,这地位上,先天比杂役高上许多,赵阳哪来的胆子敢轻易冒犯呢?
“那就需要周师弟去封魔窟待半个月了。”
张晋神情有些复杂,“封魔窟中,凶险重重,还望周师弟好自为之。”
其实若周安能说些原因,真跟赵阳有深仇大恨的话,张晋还能想办法将惩罚削减一些。
周安感到有些意外,“只需要半个月?”
“周师弟不要小觑了封魔窟的凶险,半个月下来,就要去掉半条命了,若运气不好,留在封魔窟,再也没法出来,这都是有可能的。”
“知道了,多谢张师兄提醒,不知我可否过几天再去封魔窟?”
周安刚刚开辟出洞府,很担心到时候在封魔窟中,洞府中的灵脉暴露出来了。
那就亏大了,周安很想先将洞府挪个位置,别让灵脉太显眼。
“最多三天。”
张晋摇摇头道:“再多就不可能了,我也需要承担责任的。”
“多谢张师兄。”
周安知道这是承了张晋的一份人情,张晋松了口气,好歹周安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不然就很难办了,至于得罪周安,这是张晋不愿做的。
毕竟周安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潜力,但凡不能一棍子将周安直接敲死,那做任何决定都需要慎重考虑。
张晋没在这里多待,很快就跟周安告辞离开了。
“半个月时间不算长,可这都需要消耗灵石啊。”
周安颇感头痛,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五行灵阵肯定要布起来的,绝不能因小失大。
“叮,你的水云劲钻进了灵泉深处,似乎隐有所得。”
周安心中一动,赶紧来到灵泉前。
只剩下虎爪手怡然自得的躺在那里,看起来很惬意,就见周安身上,一股黑风卷过,黑风掌怒冲了过去。
虎爪手猝不及防下,被黑风掌猛劈了一掌,打得嗷嗷叫了一声,气的跳脚,而后就跟黑风掌肉搏了起来。
周安瞥了虎爪手跟黑风掌一眼,没有感到很意外,黑风掌可机灵了,一开始作为小弟,就不太情愿,那可是被虎爪手直接抓过来的。
黑风掌识时务者为俊杰,后面看到可趁之机,以为有了机会,才直接跳反,奈何忽略了水云劲这样的变量,早知如此,就不该逼迫水云劲了。
这样算来,却是虎爪手占了便宜,黑风掌骂骂咧咧的,心态都要崩了。
乱世,如同恒古长夜。
雨声,不一定是下雨,也可以是一个人的名字。
深夜,长街,冷巷。
雨声行走于枯街冷巷,如同孤魂野鬼。
他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不知去往何处。
只知今夜要去杀人。
雨声是一位杀手,惊雷就是杀人的刀。
腰悬惊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惊雷之下,没有善恶,只是生死,众生平等。
乱世之中,哪有什么善恶。然而今夜的惊雷,有些沉重。
雨声,这一生只受一人之托。
估且把他唤作朋友吧。
只不过他这位朋友,名声不太好,世人皆骂他为阉贼。
他朋友的名字从前叫李进忠,现在叫魏忠贤。
从前的李进忠目不识丁,才给他取名为雨声。
李进忠之所以改名为魏忠贤,也是因为他。
若非他当年病重垂危,缺了几两碎银取药,李进忠也不会进宫挨上那一刀。
所以,雨声拿魏忠贤当朋友,也是他这一生仅有的朋友。
阉贼也罢,爪牙也好。
乱世中哪有那么多善恶。
况且在雨声看来,魏忠贤未必就有传言中那么恶。
连子孙根都没有了,求一场富贵,怎么了?
天气不是很好,好像要下雨。
有雨声,就有惊雷。
惊雷很久没有出鞘了。
周府。
道御史周宗建的府邸。
高门大院对于雨声来说,如履平地。
书房灯火摇曳,周宗建还在处理公务,也可能是私事。
雨声如同鬼魂一般飘到周宗建身前一丈处。
惊雷没有出鞘,雨声也没出声。
周宗建处理好文案之后,才发现突然而来又等候多时的雨声。
“谁?”
周宗建惊呼一声,却又很快镇定下来。
能悄无声息来到他书房,对方必是高手中的高手。
雨声徐徐说道:“周宗建,字季侯,万历进士。时任武康知县,政绩出众,升福建道御史。”
周宗建皱眉道:“你是何人,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周宗建可不会认为雨声是来夸他的。如果只是来表扬他,又怎会深夜跨刀而来?
雨声又道:“天启元年,辽东战事吃紧,周御史破格举荐熊将军以安边境,于社稷有功。”
周宗建:“你想说什么?”
雨声又道:“周御史箸《老子解》,微言大义别具一格,不负来玉之号。”
周宗建不再插话,他知道雨声是一个杀手。
雨声没有杀气,杀气尽敛于惊雷中。
雨声又道:“周御史纯纯君子,上不负君恩,下不忘生民。何故结朋党之祸,告诽谤之言?”
朋党?诽谤?
周宗建奇道:“义士还请明言?”
雨声回道:“东林一党自诩清高,却结党营私,江南道可曾上交一两税银?周御史品性高洁,与江南邪端士子为伍,不叫勾结朋党?”
“我……”
周御史一时语塞,东林党的本质,他不是看不到,可是他一区区七品道御史,又能如何?
朝局如此,他也无可奈何。
要么归于阉党,要么归于东林,要么告老还乡。
倒向东林,总胜过沦为鹰犬。
对方既然如此说,那么他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雨声!
魏忠贤手下头号杀手!
周宗建心生绝望,不待雨声说完,兀自说道:“周某自知有罪,愿自裁以谢天下。只求雨先生放过我一家老小。”
雨声又道:“大明没有几个好官了,我之所以说这么多,便是不想杀人。”
“雨先生的意思是……”
周宗建再次一愣,雨声又叫死神,惊雷之下概无活口。
雨声回道:“李进忠是我朋友,你可以弹劾他,但是不能污陷他。”
“他的意思是让你死,我的意思是让你活。”
雨声说罢,惊雷出鞘,如同惊雷。
窗外数声惨叫响起。
“阉党没你想得那么坏,东林党也没你想的那么好。”
惊雷归鞘,雨声飘然而去。
周宗建惊魂未定,那一刀的光芒如同惊雷。
惊雷不止斩掉了“护卫”头颅,也破开了他心中迷雾。
“阉党没你想的那么坏,东林党也未必有你想得那么好。”
周宗建不断回味雨声的话。
我是大明的官!
不是腌党爪牙,也不是东林走狗。
为大明鞠躬尽瘁,为苍生死而后已!
“杀人啦!”
“来人,抓刺客!”
鲜血点燃了周府。
“爹,你没事吧?”
这时,一俏丽女子提剑闯入周宗建的书房。
来者是周宗建幼女周延喜,不爱女红自幼习武,习得一身好武艺。
周宗建笑道:“我没事。”
周延喜问道:“爹,可有看清刺客?”
周宗建回道:“没有刺客,只有惊雷。”
“没有刺客?”
周延喜微微一愣,难道那几个护卫的头颅自己飞出去的?
惊雷?
雨声!
魏贼头号鹰犬雨声!
周延喜惊道:“是不是雨声来了?”语罢,一脸警惕地看向四周。
没有人见过雨声,见过雨声的人都死了。
“不周紧张,雨声已经走了。”周宗建又道:“命大家处理好尸体,都散了吧。”
“走了?”
周延喜再次一愣,雨声过来杀人,怎么可能只杀几个护卫?
这不是雨声的风格,他的目标必然是爹!
爹是不是被吓傻了?
只见周宗建又道:“也许世人错看了雨声,也错看了惊雷。”
啥?
周延喜将手伸向周宗建的额头,爹肯定是被吓出了毛病!
错看雨声?错看惊雷?
你去问问地下冤魂,是不是也这样说。
“胡闹!”周宗建一把挡开了周延喜的手,说道:“没大没小,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不行,我得守着爹!”
雨声太过恐怖,她要守护周宗建的安全。
指望那些护卫?
呵,人头都飞了!
周宗建也不再理会周延喜,继续奋笔疾书,草拟凑章。
“臣有罪,日前臣上书陛下,初夏天降冰雹,臣言魏公之罪,乃臣诬告之言……”
周延喜看到奏章,惊道:“爹,你向魏贼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