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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尘看着他们走远,直到身影消失才缓缓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诃浩拉着诃涛急匆匆地赶到火车站,他们一路上风尘仆仆、马不停蹄。
路过小卖部时,诃浩停下脚步,买了些食物和饮料,考虑到接下来得在火车上度过漫长的十一二个小时,如果在车上购买食品,价格肯定会更贵,所以还是提前准备更为明智。
进入车站,眼前的景象让人咋舌——只见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现在正值暑假期间,出行人数众多,导致整个车站都变得异常拥挤喧闹。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位坐下,诃浩这才松了一口气,并开始耐心等待列车进站。
等待的时间中诃浩拿出买的吃食出来给诃涛吃,先吃饱,省的一会儿饿了在车上闹。
近两个小时的等待,广播声响起,他们的车次开始检票,诃浩拿着行李把诃涛拎起来夹在嘎吱窝下走到人堆里排队,等待着进站。
诃涛也非常乖的待着,仿佛已经习惯。
经过一番艰难曲折之后,他们总算是成功地上了车,并找到各自的座位坐下来,静静地等待着火车启动。
诃浩将诃涛放在靠里的位置,以免他四处乱跑,随着车子缓缓开动,诃浩坐在座位上,目光投向窗外的景色。
没过多久,他便察觉到身旁小豆包的动静,于是低下头去看,只见小豆包正撅着小屁股对着自己趴在车窗上,专注地望着外面。
这一路上,诃涛仿佛得了多动症一般,时而这般坐姿,时而那般坐姿,还时不时嚷着要上厕所。
不过倒也十分乖巧懂事,并未吵闹打扰到旁人,所以诃浩也就任由他在这块区域自由活动了。
然而,车厢内的氛围却是异常喧闹嘈杂,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响:有人在大快朵颐、有人在酣然入睡、还有人在高声谈笑......各种味道更是令人难以忍受,脚气、汗味与泡面的气味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绿皮火车缓慢而悠然地向前行进着,诃浩怀抱着已经熟睡的诃涛,凝视着窗外发起呆来。
他的手却不知不觉间轻轻拍打着小豆包的背部,似是在给予他一种无言的抚慰。
他在想这个时候王尘是不是睡着了,有没有身体不舒服,有没有在想他.......
.......
躺在床上的王尘困意来袭,但却在床上辗转反侧着,难以入睡,他在想诃浩这会儿是不是安全,有没有吃饭.......
未知的一切都让他心里浮起忧虑,关怀着那个身在遥远地方的人。
.......
黎明破晓,晨曦微露,整个世界被一层淡淡的金黄色所笼罩,火车里一片静谧祥和,人们大都沉浸在甜美的梦乡里,诃浩也不例外。
临睡前,为防万一,他小心地将熟睡中的小豆包放在自己身上,让他跨坐着,并用一根细绳系住彼此的手,然后紧紧地搂住小豆包,做完这些,诃浩终于安心地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一阵喧闹声突然打破了车厢内的宁静,诃浩勉强撑开困倦的眼皮,茫然地环顾四周。
直到感受到怀中沉甸甸的分量,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随后,他拿起随身物品,抱着小豆包走向洗手间,简单洗漱整理后返回座位。
诃涛睡醒后囔囔着喊饿,诃浩连忙翻找食物喂给他,生怕弟弟饿着或哭闹起来,待二人填饱肚子,又小憩片刻。
不知过了多久,火车广播里传来提示音:终点站就要到了,诃浩闻声惊醒,检查行李确认无遗漏后,便带着小豆包静静地等待下车。
列车缓缓停靠站台,车门打开,人群如潮水般涌出。
诃浩艰难地夹着诃涛挤出人群,走出站口后他努力在人流涌动的人群里寻找来接他们的父母。
经过一番苦苦寻觅,诃浩终于看到前来接他们的诃爸站在不远处四处张望着。
诃涛看到诃爸开心的跑过去,而诃浩慢悠悠的走过去勾起一抹笑容对诃爸说:“爸。”
诃爸对他态度冷淡的点点头。
几人又是一番奔波才回到那个平房的出租屋的“家”里。
.......
到家之后诃爸给了诃浩一百块钱,让他带着弟弟去吃饭,他要回去上班,叮嘱一番后疾步离去。
吃完饭后诃浩带诃涛回到家休整一番,终于养好了精神,诃涛也恢复了活蹦乱跳,临近傍晚诃浩带着诃涛去菜市场买菜,回到家之后做了一顿还算是丰盛的晚饭等待着即将回家的父母。
饭桌上一家人吃着饭,诃浩对诃爸说:“爸,你能帮我找个活吗?我想去打工。”
诃爸闻言皱起眉看着他,语气不太好的说:“打工?暑假工?”
诃浩吃了一口饭点点头应着。
诃爸悄然松了一口气,语气淡淡的道:“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怎么想到要去打工了?”
诃浩看了诃爸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了一会儿也没说出口。
诃妈看着诃浩的眼神带着不理解,对他说:“浩浩怎么想着去打工了?缺钱了?”
诃浩看着诃妈笑着说:“没有,就是感觉你们太辛苦了,想打工攒点钱大学用,省的你们太累了。”
诃妈妈满脸笑容的看着诃浩,心想着,我儿子懂事儿了,都知道心疼父母了。
诃爸看着低头吃饭的儿子,心里不禁触动着,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他们说这样的话,终于知道懂事儿了,懂得父母的辛苦了。
一顿饭下来气氛十分和谐,诃爸诃妈时不时的给诃浩夹菜吃。
诃浩看着他们这样忽冷忽热的态度,隐藏起眼里的嘲讽的神色,配合着演这出戏。
.......
清晨时分,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诃爸迅速地整理好行李物品后,便领着诃浩前往打工的地方。
一路上尘土飞扬,仿佛给整个世界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面纱;机器发出阵阵轰鸣声,犹如一头被困住的巨兽,不断挣扎咆哮着。
尚未完工的工地上一片繁忙景象:一位年长的师傅头戴安全帽,正小心翼翼地吊运着和好的水泥;另一位师傅则展现出惊人的臂力,将砖块用力向上甩出;还有一人准确无误地接住砖块,并顺手砌到墙上。
每个人都专注于手中的工作,虽然忙碌,但却井然有序。
诃浩望着眼前的情景,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他心中暗自感叹:他爹真是个狠人啊!不出所料,这里将成为他未来两个月的栖身之所,这是怕他真的不上学了吗?他又不傻!
此时,诃爸正在一旁与工头热情地打招呼,工头一边与诃爸交谈,一边用余光审视着诃浩,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
诃浩并未多言,只是静静地背着书包站在一旁,表现得十分乖巧顺从。
没过多久,诃爸将诃浩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你不是想打工么,这个暑假你就留在这里吧。”
诃浩淡然的点点头。
诃爸对他交代了一番之后就把诃浩交给那个工头了。
那位工头看上去年龄并不大,长得一脸凶相,忽略掉这种感觉的话这人长的还算是好看的。
他脸上透露出一种桀骜不驯的气息,看起来大概三十几岁的模样,尽管穿着一身迷彩工服,但依然无法掩盖他身上鼓起的结实肌肉。
只见他点燃一根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后,对着面前这位英俊潇洒的小伙子说道:“行!既然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了,从现在开始,你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安排,有什么问题来找我。”
诃浩看着他那副令人讨厌且欠揍的表情,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然后,他迅速戴上平时常戴的面具,对着眼前的男人露出一个温柔无比的微笑。
那个男人看到诃浩如此迷人的笑容,心中不禁犯起嘀咕:就凭他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身板,真的能够坚持整整两个月吗?接着摇了摇头自我安慰道:反正不关我的事,能干活就留下,不行就趁早走人!
当思绪回归现实后,他便领着诃浩朝里面走去,两人一路无语,诃浩始终安静地跟随其后。
大约走了将近十分钟左右,终于到达了宿舍所在地,房门一打开,男人用手指向上铺的位置,对诃浩说:“以后你就睡这张床铺吧。”
诃浩轻点了下头,默默的观察着室内的环境,跟传统的男生宿舍一样,但没有他们宿舍干净,更多的是汗臭味和脚臭味,这个房间有六张铁架床铺,都是上下铺,他的目光落在上方空荡荡的床板上,开口问道:“这里没有被子之类的东西吗?”
工头瞧了他一眼,心里暗自嘀咕,怎么这么多事儿啊!
忍不住啧了一声才回答道:“等会儿下工了再带你去买。”
诃浩听言,将自己的书包放在床板上,再次点了点头。
此时,屋内陷入一片死寂,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又尴尬起来。
工头微微皱起眉头,打破沉默说道:“如果你现在没其他事,那就从今天开始上工吧,今天也给你算工钱。”
诃浩闻言,眉头紧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转头看着工头淡然地开口询问:“那工钱是多少一天呢?而且你们这边应该是包吃包住的吧?还有,工钱可以等我离开的时候结算给我吗?”
工头听到这些问题,不由得挑起眉毛,上下打量着诃浩,心想这人还真是有趣,啥都不清楚就敢留下,难道就不怕被骗或者被卖掉吗?
不过他脸上并未表现出太多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工钱八十块一天,提供吃住,如果你能坚持到最后再说吧。”
诃浩得到答案后,冲着工头笑了一下,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工头看着眼前这个乖巧得有些过分的人,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转身朝着屋外走去,诃浩见状,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一同走出房间。
没过多久,诃浩就回到了工地上,工头正站在那里,大声地给诃浩分配着工作任务,并随手扔给他一副手套和一顶安全帽,示意他赶紧开始干活儿。
诃浩默默地接过这些东西,一句话也没有说,迅速戴上后便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起初,诃浩试探性的搬十块砖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增加了每次搬运的数量,就这样,他踏上了这条辛勤努力的打工之路。
太阳渐渐升高,炽热的阳光洒下来,仿佛要将大地烤焦,诃浩弯着腰,吃力地搬着那些沉重的砖块。
他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流进脖子里,然而,尽管如此辛苦,他仍然一言不发,一趟又一趟地坚持着。
工头远远地望着那个在尘土飞扬中忙碌的少年,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惊讶之色。
他原本以为这个孩子可能吃不了苦,但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诃浩竟然毫无怨言,一直埋头苦干,工头注视了将近一分钟,然后才回过神来,转身前往其他地方继续巡视。。
.......
夕阳缓缓落下,如血般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经过一天的暴晒,那灼热的阳光似乎也疲惫不堪,终于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下。
此刻,正是下工的时候,工人们三五成群地走出工地,结束了一天辛苦的劳作。
诃浩摘下厚厚的手套,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嘶”的声音,原来,由于长时间的摩擦,他的手上已经磨出了好几个水泡,其中一个甚至已经破裂,鲜血从伤口渗出,让他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满是伤痕的双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
强忍着疼痛,诃浩摘下头顶的安全帽,随意地用衣袖擦拭着满脸的汗水,擦完后,他发现整个袖子都被染成了黑色,仿佛在诉说着他所经历的艰辛与劳累。
工头站在不远处,手里拎着一顶安全帽,目光紧紧盯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诃浩。
他皱起眉头,迈步朝诃浩走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走吧。”
诃浩默默地点点头,拎起手套和安全帽,紧跟在工头身后。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最终回到了宿舍。
一进宿舍门,诃浩便看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工头向宿舍里的其他人介绍道:“这位是新来的诃浩,年纪还小,大家以后多照应点。”
听到这话,宿舍里的人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毕竟,在这个环境中,很少能见到如此年轻且面容姣好的年轻人。
于是,他们热情地向诃浩打起了招呼,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欢迎这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诃浩也温柔的笑着,叫着他们哥。
工头看着诃浩,莫名的感觉怪异,说不出来的感觉,但他也懒得想,直接将这些抛在脑后。
诃浩和他们打完招呼之后对工头说:“哥,在哪洗澡?”
工头听着他的称呼挑眉看着他,淡然道:“出门左拐尽头。”
紧接着说:“以后叫谢哥,洗完之后出去买东西。”
诃浩微笑着点点头道:“好的,谢哥!”
说完后翻着自己的包,拿着衣服洗漱去了。
十几分钟诃浩洗漱好回到宿舍,头发湿润着滴着水顺着胸肌滑落在白色背心里,长时间也没剪也有些长了,他拿下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对床铺上坐着的谢哥说:“谢哥现在走吗?”
工头看着刚洗漱完的样子,蜜色的肤色带着湿润,肌肉线条挺明显的,肌肉不算大也不小,那宽松的背心随着他擦头发的动作显露出明显的胸肌,谢哥看他这样疑惑的道:“你就穿这个出去?”
诃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发觉出问题对他点点头,随后蹲下开始穿鞋。
谢哥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穿鞋的人没说什么,起身往外走去,诃浩穿好鞋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