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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长走到最前面,看着面前的一百多个流民,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然后板着脸冷声说道“我们曹家村不接受外人随便进,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我们要赶人了。”
村长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找了个年轻的小伙子挨家挨户通知,不管是在家闲着的还是在外干活的,都赶紧拿上家伙事到村口去,不为别的,就为了震慑住那些流民,毕竟曹家村也不是个小村子,几百号人口往村口一聚看起来还是能唬住人的。
这群流民中缓缓的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看上去约摸六十多岁,步伐沉稳,但身影却非常瘦弱,流民自动自觉的给他让出一条道路,可见他在这群流民中的地位着实不一般。
“请问您是这曹家村的村长吗?”
老者一开口,声音有一丝沙哑,听起来让人觉得脖子发麻,那双锐利的眼睛更是像鹰一样紧紧的盯着老村长,连见多世面的村长都觉得这老者有些吓人,恐怕不是一般的人物。
“是,我就是这个村的村长,请问您老怎么称呼?”对面既然用了请字,那村长自然也礼貌了许多。
“您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老李就可以,今天我们路过贵村,也没有别的意图,就想来讨一口饭吃,您看我们这些人老弱病残都有,已经两天没吃过一口饭了,只要给我们口吃的,我们就知足了。”
老者一边说话一边扫视着村民们,虽然是村里,但大家看起来精神面貌却非常好,甚至可以用红光满面来形容,可见这曹家村里几乎没什么穷的吃不饱饭的穷人,甚至有些村民的穿着和金银首饰比那镇里的人家还要好上许多。
这样的村子,是他们做梦都向往的,他们不求过上多么锦衣玉食的生活,只要饿不死就行了。
同时老者也从中看到了一丝希望,沿途他们经过了许多村子,大多数都和他们以前的村子差不多,因为旱灾的原因,一个个村民饿的骨瘦如柴,连自己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多的粮食可以分给他们呢,大人还好说,可是孩子们有几个真的挺不住了,再没有吃的,就要活活饿死了。
村民们听到老李的话却不满起来“我们都是普通人,又不是什么大善人,今年这旱灾一起,谁家都没粮食,哪有多的能给你们啊,难道我们自己就不活了吗?走走走,你们赶紧走,去别的村子要饭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有人这么说,就有人跟风,毕竟大多数村民的想法都一样,自家已经过得够困难了,哪里还有什么多的粮食去管别人的性命,自己家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还不一定呢。
村长看到流民中几个饿的已经快晕了的小孩子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自己村里的乡亲们说的也有道理,这灾年里只能是自己管自己了,哪还顾得上别人呢。
“老李啊,你也听见了,你看今年这庄稼啥情况你也知道,我们村也是一样的,大家都没粮,就算有一点存粮的,也只能勉强熬过冬天,也是自顾不暇啊,要不你们还是去镇上再看看吧。”
谁知道话音刚落,流民里却突然冲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跪在地上就开始啜泣。
“村长大哥,我求求你了,你看看我儿子,他才三岁啊,已经两天得吃饭没喝水了,人马上就要不行了,他可是我的命啊。我们也不是不想回镇上,但镇上现在已经连施粥都没了,回去就是活活等着饿死啊,我求求你就发发善心,救救我的孩子吧,我给你磕头了,呜呜呜。”
村长被这妇人给吓得连连后退,“诶哟,你这妇人,有啥事好好说,别动不动就下跪哭天抹泪的呀。”
可那妇人却是哭的更伤心了。
“村长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不求别的,就一碗稀粥就行啊,求求你了,别让我儿子死,他才三岁呀!”
那妇人不停的磕头,连额头出血都顾不上了。
身后那些有孩子有父母的流民也被这妇人影响,通通跪在村长面前一个劲的哀求,一瞬间哀嚎遍地,看得有些村民都不由得偷偷的抹起眼泪来,尤其是家里有孩子的妇女,想想要是自己的孩子快饿死了,她们也肯定会像现在这样跪在地上。
大多数村民都是善良的,看到这样的场面无不动容,就连一些糙汉子拿着棍子的手都有些松动。
村长也很想帮忙,但他更明白,这些村民现在的样子,不久以后很有可能就是曹家村村民的未来,毕竟家家的存粮都不多,谁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过得去这个灾年。
“老李,你快叫他们起来,这样吧,我们也不能看孩子饿死,我做主,村里给你们五十斤粮食,但是你们得立马走,我们实在留不下你们,只能帮到这份上了,再多的我们村里也出不起了。”
村长也知道不出点粮食,恐怕流民们也不会走,而且总不能真的看着三岁的小儿在自己面前被饿死。
但是五十斤粮食,只够这么多流民吃一两天,老李的眸光暗了暗,没有做声。
流民里有个饿极了的男人不满的叫嚣起来,“你们也太狠心了吧,我们少说也有百口人,就给五十斤够吃几顿的啊,你看看你们自己村里的人吃饱喝足穿金戴银的,我就不信只有这么点粮食,我告诉你们,今年不交出满意的粮食来,老子啥事都做的出来。”
村民们原本还有些动容,一听这话立马变得气愤起来,“我呸,你个臭不要脸的,你们有没有吃的饿不饿死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再有粮有钱,也是我们自己一分一毫赚回来的,真是穷出道理来了,还想威胁我们,有本事你就抢一个试试,看看老子手里的铁棒是不是吃素的。”
“就是的,都说了给你们五十斤粮,居然还嫌少,要饭的还嫌饭馊,真是脸皮厚的很。”
“要我说他们就是觉得咱们好欺负,就应该一点粮食也不给,把他们撵走算了,咱们发善心,他们还不知好歹呢。”
“村长,你看看这群流民,哪值得可怜,这简直就是一群土匪强盗。”
其实老村长心里也非常不满意,他们给多少是他们自己的事,哪里有这群人嫌多嫌少的道理呢,但是万一真打起来,自己村里的村民要是受伤了,也不是小事。
正在这思索着该怎么办呢,没想到村民们却一个比一个激动,有些甚至都已经抄起了棍子铁锹,村长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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