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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盖率领残存的四千五百兵马正在邾县休整,眼见魏延率领万余大军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有攻打邾县之意,黄盖不由大惊,当即写了表文申报孙权,随后催军上城防守。
魏延分兵三面攻打,激战小半日,未能破城,看看天色已晚,只得收兵扎营,一边也写了表文将战斗情况告知夏口的刘贤。
在魏延进攻邾县的同时,南线的战事也分出了胜负。黄权领兵到达隽水口后,荆州兵的人数已经达到了近一万二千人,与孙皎、朱桓、朱然相比,兵力已然占据了优势,当下黄权便欲进兵,只是顾忌江东诸将勇猛,因此一时有些踌躇。
正在此时,郝昭奉命率领三千兵马前来增援,黄权得了郝昭之军,顿时大喜,当即写了一封战书,约孙皎、朱桓、朱然明日决战。
次日一早,黄权将郝昭、向宠、刘宁、樊岐四营兵马近万人调出营去,准备与江东军交战。又分派张著率领本部及黄权所部水军共计五千人趁交战之时,偷出营寨,直往下游去夺取州陵,堵截江东军的退路。
当日双方在隽水之畔大战,黄权以郝昭所部为主力,陷阵营当先冲阵,其后又有一千轻步兵,一千弓弩手掩护,一时摧锋折锐,所向无敌。
交战不过一个时辰,江东军便即完全落入了下风。孙皎等人正勉力支撑,就听江上探子来报:“有数千荆州水军乘船东下,直往州陵而去。”
孙皎等人大惊,当下决定撤退。一番商议之后,决定由朱桓领兵先退,朱然居中,孙皎亲自断后。黄权见江东军撤退,当即挥军掩杀,江东军顿时大败。
断后的孙皎且战且走,屡次想要倚仗山险阻击追兵,却都被郝昭率领陷阵营击破,麾下士兵死伤惨重。勉力纠缠了一个多时辰,孙皎所部伤亡近千,折损超过三成。饶是孙皎善于治军,却也快要约束不住部队了。
长史李允、主簿刘靖都道:“大军即将崩溃,将军还请领兵速退。”
孙皎道:“若是一窝蜂地撤退,敌军掩杀而来,大军将十不存一,必须留人断后。”
骁将张梁道:“末将愿意断后,还请将军先退。”
孙皎闻言,对张梁道:“张将军真义士也!请你放心,今日你若战死,父母妻儿自有我养之。”
张梁点头,当下领兵五百悍然对着追击而来的上万荆州兵发动了反冲锋。
孙皎看着张梁义无反顾的背影,禁不住抹了抹湿润的眼睛,随后咬了咬牙,领着剩余的千余兵马退走了。
张梁死战之下,阻挡了黄权大军小半个时辰。黄权看了看天色,对众将道:“江东军虽败,但损失兵力不过二千余人。若其退到州陵之时,张著尚未夺下城池,里应外合之下,张著必败,必须立即领兵前去增援。陷阵营身穿铁甲,行动不便,可速回营收拾粮草辎重,随后乘船前往州陵。其余众军,随我继续追击。”
众将领命,顿时分头行事。黄权领兵一路疾行,赶到州陵之时,却见原本预想中的激战并未爆发,而城头早已插上了荆州军的旗帜。
张著在城头看见黄权领兵到来,急忙出城迎接。黄权问道:“你取了州陵,莫非未曾遇见朱桓、朱然、孙皎的败兵?”
张著道:“末将到时,城中守军虽然不多,却也非一时半刻所能攻取。正战之时,就见朱桓、朱然领兵退回来了,末将急忙收兵准备迎战。就见朱桓、朱然径直进城。末将于是不敢攻城,只在城外观望。又过了一个时辰,孙皎率领千余残军也回来了。末将正不知该怎么办时,就见江东军突然弃城,尽皆退往东边的沙羡去了。”
黄权惊讶地道:“敌军虽败,数量却仍旧不少,为何突然撤走?”
张著摇头道:“我也不知!”
正议论间,就见江上有一叶扁舟驶来,却是刘贤派来的信使,带来了夏口大捷的消息。黄权等人闻听刘贤在夏口大败孙权,振奋之余,这才恍然明白为何江东军会就此撤兵了。这分明是孙权退守武昌,兵力不足,生恐被刘贤趁虚包围,因此招孙皎、朱桓、朱然前去增援呢。
当下黄权道:“我军大胜孙权,主公又传来命令,叫我们死死咬住敌军。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等这就出发往攻沙羡。”
于是黄权令樊岐分兵数百把守州陵,其余兵马立即出发,水陆并进,往沙羡而去。又传信给落在后面的郝昭,叫他率军乘船,直接到沙羡会合。
却说孙权当日惊慌失措地退到武昌城中,一边传令众军加紧备战,防止刘贤趁机渡江,一边又分别送信给北面黄盖、南面孙皎,令两军撤退。
正慌乱间,忽蒋钦来报:“程普身中数箭,虽有铁甲护身,但受创依然极重。除去铁甲之后,内里衣裳已被鲜血浸透,如今气息虚弱,急需休养。”
孙权闻言大惊,亲自去探视程普,见其脸色苍白,精神萎靡,想起当年自己初领江东,正是程普、周瑜、黄盖、张昭、韩当、董袭等一干老将扶保,这才稳住了形势,如今周瑜、董袭已死,程普又伤重至此,当年鼎定乾坤的老臣逐渐开始凋零,而江东形势却又开始面临危机,孙权不由悲从心来,放声大哭。
诸葛瑾见状,急忙劝解道:“程老将军伤重,正该延请名医诊治,安心静养才是,主公身为人主,实不该伤心过度。”
孙权这才稳定了情绪,吩咐程普之子程咨道:“武昌前线并无名医!你可速速送程老将军回建业去休养。”
程咨闻言,拜谢了孙权,领着数十名亲兵用一艘走舸载着程普回建业休养去了。
次日,孙权广派哨探打听南北两路大军的情况,不多时哨探陆续将消息回报。孙权得知两路战败,损兵折将,如今魏延领兵一万二千人追入蕲春郡中攻打邾县,黄权领兵一万四千人追入武昌郡内攻打沙羡,两处都在告急。孙权顿时长叹一声,对诸葛瑾道:“短短数年,刘贤竟兵势竟至于此!我军猝然袭击,抢占了先机,却反被其反击得大败而回。如今三路大军皆败,如之奈何?”
诸葛瑾道:“我江东机动兵力尽在武昌,倘若大军尽没,曹操突然来袭,势必危殆。当此之时,可速从江东调派援兵,死守武昌。然后遣使向刘贤求和。”
孙权迟疑道:“我军先出兵攻打夏口,如今战败求和,刘贤能够应允吗?”
诸葛瑾道:“总要试上一试,看刘贤如何说,再做决定。”
孙权闻言,点头道:“既然如此,便请子瑜往对岸走一趟吧。”
诸葛瑾领命,当即驾一艘小船来到夏口求见。刘贤闻听诸葛瑾到来,当下对庞统道:“说客来了!”于是传令请诸葛瑾进来。
不多时,诸葛瑾进帐,见礼完毕,就听刘贤道:“孙权派你前来,是来下战书,还是来求和的?”
诸葛瑾道:“我此来是为两家结好。刘将军与我家主公乃是姻亲,算起来都是一家人。如今刀兵相见,实是不该。还请刘将军念在两家之亲,又同有曹操、刘备这两个大敌,顾全大局,罢兵息战。从此两家和好,军民俱安,岂不是好?”
刘贤闻言,仍不住冷笑道:“子瑜先生真是好口才!按你的说法,他孙权想战就战,想和就和,真把我荆州十万大军当做小孩儿一般戏弄吗?你现在叫我顾全大局!他孙权袭击江夏之时,为何不想想大局?”
诸葛瑾闻言心内一阵尴尬,面上却强撑着道:“那么刘将军要如何才肯罢兵呢?须知我江东尚有六万精兵,上下一心,足可凭江固守。我家主公之所以派我来求和,只是不想我两家征战纠缠下去,反被曹操、刘备坐收渔翁之利。”
刘贤点头道:“此言虽有些道理!但孙权背信弃义,在我进攻襄樊之时突然发动袭击,此举实是人神共愤,必须予以惩戒。你回去告诉孙权,就说武昌、蕲春本属江夏,乃是我荆州土地,叫他撤军回扬州去,将土地城池交还给我。从此荆州、扬州井水不犯河水。若能如此,两家便可罢兵。”
诸葛瑾闻言道:“这如何可以?土地乃国家之本,岂可轻易送与他人?刘将军此言,实是强人所难了。”
刘贤道:“武昌、蕲春本就是我荆州之地,我拿回来是名正言顺,怎么强人所难了?况且孙权既然战败求和,难道不该展现出一点诚意吗?”
诸葛瑾闻言,双眼精光闪烁地看着刘贤道:“刘将军,当年你困守荆南,被刘备逼迫甚急,若非我家主公同意与你结盟,又将亲妹嫁你,你如何能有今日?武昌、蕲春乃是我军从黄祖手中夺来,却不是取自刘将军之手!还请刘将军不要以故主自居。”
刘贤点头道:“看来我们今天是话不投机了,既然如此,子瑜先生请回去叫孙权整军备战,来日我们再次决战沙场,各自努力吧!”
诸葛瑾面色一变,咬了咬牙,道:“刘将军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虽然将军眼下占了上风,但却未必能够长久!刘将军可不要忘了,曹仁还在襄樊之地虎视眈眈呢。此外,巴东张飞也早有出兵东下,袭击荆州,救出关羽之意。如今将军与北方曹操,益州刘备都属敌对,放眼天下,只有我江东一个盟友。将军真要与我军死战,徒然失去唯一的强援吗?”
刘贤闻言笑道:“似孙权这样背后捅刀子的盟友不要也罢!况且说到强援,方今天下诸侯,除去辽东公孙家表面归附曹操,马超、韩遂、张鲁相互声援之外,其他如曹操、刘备等人哪个不是四面皆敌?多你我两家也不算什么。”
诸葛瑾闻言,一字一顿地道:“倘若我江东上表曹操,表示归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