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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备军大举增援洮西的时候,郝昭、庞德、霍峻、郭淮等人率领的兵马经过艰难跋涉,死伤近四百人,终于走出了陇山,担任前锋的郝昭、庞德当即换穿刘备军的衣甲旗号,携带着绳索挠钩,赶着雪橇,昼伏夜出,往上邽而去。郭淮则领兵二千,赶着数百车粮草,也换上刘备军衣甲旗号,日夜兼程往陇关进发。只有霍峻率兵据住险要山口,就地驻扎,准备随时接应前军。
郝昭、庞德趁夜领兵到了上邽,此时刘备已经命陈到率领着三千白毦兵去增援洮西去了,上邽城中仅有数百禁卫军和巡兵把守,又要轮值,兵力十分空虚。加之上邽地处后方,较为安定,如今又正是冬季,天气寒冷,夜晚站岗简直就是摧残。因此除了城楼之上之外,其余城墙上并无站岗的士兵,只每过一刻有一小队士兵巡逻。
汉军悄无声息地赶到了上邽城下,郝昭率领三百死士以白袍笼罩全身,在雪地中偷偷靠近了城墙,伏在墙下,看着一队巡逻兵打着火把离去了,随后郝昭命一名精兵用手弩将飞爪射上城头,随后身挂十数条绳索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复又将其他绳索放下。
其余兵马随后顺着绳索攀爬了上去。
郝昭领兵上城,又将包裹好的五十具连弩和三十副板甲一并拉上了城去。随后众军将白袍脱去,露出身上穿的刘备军衣甲,板甲兵留在原地继续穿戴甲胄,郝昭却率领着其余兵马立即大摇大摆地往城楼而去。
来到城楼,郝昭一把推开城门楼子的门,一阵刺骨的寒风直往里面灌,就听楼内一名屯长大骂道:“娘的,你们还不快关门,想要冻死老子啊!巡逻回来就去被窝里躺着,站在门口干什么?”
郝昭闻言,当即领兵进入楼内,那屯长初时不以为意,截至看到进来的人数越来越多,竟然有五六十人了,而且个个荷刀带剑,手持弓弩,杀气腾腾,顿时楼内的屯长和其余士兵都察觉不对了,纷纷坐了起来,有几个士兵还意图去拿墙角的兵器。
郝昭看见,抬手一弩射出,那弩箭钉在兵器架上,发出一阵震颤嗡鸣声,吓得一众敌军都不敢妄动。
当下郝昭笑道:“都不要动!此城必将被我军所得,你们的命可都是自己的,何必徒然反抗,去为刘备陪葬?”
那屯长闻言,面色变幻了一阵,随后道:“你们可是东边来的汉军?”
郝昭点头道:“不错!”
那屯长叹了口气,道:“罢了,我们都是蜀人,原本以为跟随陛下能够安定天下,不想最终安定天下的却是别人!陇右苦寒,我等实在住不惯。如今心心念念的就是回家。你们可自去打开城门,我们绝不反抗。只希望贵军得胜之后,放我们回家。”
郝昭点头道:“我军乃仁义之师,绝不会滥杀无辜。你放心,你们只要停止抵抗,我担保你们性命无忧。战事结束之后,还放你们回益州去与家人团聚。”
那屯长闻言,当下转头对一众士卒道:“都不要抵抗了,如今天下已经略定,便连我们的益州老家都被人家夺去了。想要回家的,就不要动了。”
众蜀军闻言,顿时都默默无言地站立在地。郝昭见状,当下收了众蜀军的兵器,分出些人看守住,随后领兵下城去将城门大开,放出讯号。城外的庞德见状,当即催军冲了进来。
此时,从另一处城楼过来的刘备军巡逻队发现了异常,当即喝问起来,郝昭见状,即挥军冲杀。那一小队巡逻的敌军自然不是郝昭的对手,很快被击溃。然而巡逻队却也敲响了铜锣,向城中兵马示警。
上邽城在陇右算是大城,但放到富庶的中原却就显得狭小了,周长不过七八里,城墙上铜锣声一响,顿时满城都听见了,刘备从睡梦中惊醒,当即起身穿戴整齐,一边询问究竟。不多时,参军马谡进来,对刘备道:“陛下,不好了,刘贤的军队杀进城了。”
刘备惊问道:“祁山、陇关、萧关都在我军手中,敌军是如何进城的?”
马谡道:“陛下,如今已经不是追问这个的时候了,敌军已经大举进城,看声势至少有数千人,城中如今仅有数百兵马,又散落各处,根本无法抵挡。陛下还请立即出城避难才是啊!”
刘备茫然地道:“朕还能退往哪里?”
马谡道:“祁山张飞将军处还有万余兵马,可往祁山。此外,赵云将军和陈到将军各率三千骑兵前去陇西郡救援洮西,臣想即便洮西真的被马超夺取,但除洮西外的其余城池应该也还在我军手中。陛下也可退往洮西,并立刻追回陈到将军之兵,以护卫御驾。”
刘备点头道:“好,我们先出城往陇西而去。”
当下刘备领着百余亲卫,集齐习帧、何宗、杨仪等人,急速出西门往陇西逃跑。出城之后,刘备又立即派出信使向祁山的张飞、陇关的吴懿传信,叫两军回军上邽。同时命信使快马追回陈到、赵云之军前来护驾。
郝昭、庞德领兵夺了上邽,当下庞德领骑兵出城追击刘备,郝昭则驻守城池,派人传信给后军霍峻,叫他立即领兵过来会合。霍峻收到消息,也自大喜,当下派人顺着来路返回,去陈仓、长安传递捷报,随后霍峻尽起兵马往上邽而去。
却说庞德领兵一路追杀,只是夜黑雪厚,追击不便,那刘备也极为擅长逃跑,多次故布疑阵,扰乱庞德的视线,等到次日天亮,庞德终于追踪到刘备的确切踪迹时,那刘备却已经退入了望垣城,发动百姓协助守城,庞德挥兵到了城下,可惜军中并无攻城器械,无法攻城,当下只得在城下耀武扬威地叫战。
刘备坚守不出,双方对峙到下午,陈到终于率领着三千白毦精兵赶了回来,庞德挥兵与之试探着接触了一下,见陈到颇为勇武,麾下骑兵虽然长途跋涉而来,但仍旧保持着极强的战斗力。当下庞德思及自己兵少,又没有携带多少干粮,不可久战,于是领兵撤退。
陈到也不追赶,自领兵进入望垣城中拜见刘备。
在郝昭、庞德袭取上邽之时,郭淮率领的二千兵马赶着辎重车也兼程到了陇关,到了关下,即叫门道:“我等奉命送粮草至陇关,还请快快开门。”
关上守军听说是运粮来的,当下大喜,即去禀告吴懿。吴懿闻讯,亲自来到关墙上问道:“陇关粮草原是一月一送,论时间,你们此次却是早了三天,这是何故?”
郭淮答道:“因天寒地冻,道路难行,陛下念及陇关守军辛苦,因此催我们早早起行。我们此次不但送来了粮草,而且还带来了两百坛好酒,能让晚上值夜的兄弟们暖暖身子。”
此言一出,城上的守军尽皆欢呼起来,吴懿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后道:“既如此,你可有押送粮草的文书?”
郭淮道:“当然有!”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公文,命人上到关墙之下,放入吊篮,吊上城头。吴懿展开一看,顿时皱了皱眉头,道:“你这文书都被汗水濡透了,笔迹和印章都模糊不清,叫我如何鉴别?”
郭淮道:“将军恕罪,只因我等加紧赶路,劳累之下汗水大出,这才濡湿了贴身放置的公文。不过将军,有你们驻扎在陇关,敌军都在关外呢。难道你还怀疑我们是敌军假冒的不成?我们可都是送上邽来的,岂能有假?”
吴懿闻言,一想也对。况且天寒地冻的,也不可能让运粮队干等在关外,容自己在费时费力地派信使去上邽证实。
当下吴懿思索了片刻,便即命令打开关城之门,先派人去查验粮车,一连查了十数辆,果然都是粮草和美酒,城下粮队虽然庞大,但却只有三百军兵,其余都是没有兵器在手的民夫,看起来威胁也不算大。
于是吴懿放心地传令,放运粮队进关。
郭淮于是催粮队入关,吴懿身为大将,自然不会亲自去清点粮草,只在关城上看了一阵粮队入关的情景,随后便回去了,自有军中粮官在粮库处等着交接粮草。
郭淮督率粮队到了粮库之前,将粮车围在一处,粮官率领着百余兵卒正要上来清点粮草,就听郭淮大喝一声,举刀将粮官斩杀,其余运粮民夫也各自从粮车上取出兵器,呐喊着一涌而上,将把守粮库的百余蜀军尽数擒获。
随后郭淮当即分出三四百人去关内四处放火,制造混乱,自己却领着其余兵马直往关城东门杀来。吴懿回到住处,尚未休息片刻,边听见城中喊杀声一片,当下大惊,急忙喝问何故,不多时,左右探听得实,回报道:“前时进关的运粮队实是敌军假扮的,如今夺了粮库,一边分兵在城内作乱,一边又杀向东门,意图接应关外的敌军进来。”
吴懿闻言大惊,当下调集兵马,准备前去平乱。郭淮此时正攻打东门。把守东门的仅只一曲士兵,五百人,被郭淮领兵一冲,顿时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夺取城门,此时吴懿领兵赶到,奋力冲杀,郭淮无奈,只得分兵一千反身结阵,抵挡吴懿,分其余兵马继续攻打城门。
双方正激烈厮杀间,早已赶到关外的史阿、韩龙、徐盛、丁奉等人闻听关内厮杀呐喊之声,知道是郭淮正在攻打关隘,当下挥军大举杀来,架起云梯开始攻城。经过小半个时辰的激烈交战,韩龙率军先登入城,杀散把守城门的敌军,随后打开城门,史阿率领重骑兵蜂拥进城,一举将吴懿麾下兵马冲的七零八落。
吴懿见势不妙,当下率领着少量骑兵掉头就跑,史阿、郭淮等人夺了关隘,当即写了表文向刘贤报捷,随后出兵追击吴懿,一路夺取街亭、陇县等地,直往上邽而来。
此时,张飞也知道上邽被汉军袭取,当下留刘封领兵三千继续把守陇关,请魏将陈泰领兵三千协助。张飞则自率其余七千兵马,与曹真、蒋济率领的七千魏军一起回夺上邽。
郝昭、庞德、霍峻把守城池,庞德领兵出城接下了张飞的挑战,双方连战两日,每日都斗到一两百回合,却仍旧不分胜负。此时史阿、韩龙、徐盛、丁奉、郭淮等人率领万余精兵杀到,张飞得知陇关已经失去,敌军大举进入陇右。加之上邽被郝昭等人夺取,城中的储备的大量粮草都被夺走,敌军并不缺乏粮草,反倒是自己手中粮草开始短缺了。同时,陆逊也督率着魏延、王平、杨任等万余人真的杀到了祁山脚下,作势攻打。
张飞权衡之后,觉得想要复夺上邽恐怕很难了,当下只得收兵不再进攻。次日,刘备果然发来军令,叫张飞接应祁山守军退往冀县,刘备自己也先一步往冀县去了。
张飞满心不甘,却也只能照办,当下亲自勘察地形,在上邽西南方向的射虎谷布下埋伏,随后等刘封、陈泰的兵马到后,各军合兵一处,往冀县撤退。
陆逊督率着魏延、王平、杨任等一万五千兵马急速追来,与上邽城中的郝昭、史阿、庞德等人会合,随后大军一起往追张飞。
行至射虎谷时,陆逊抬头一看,顿时命大军停止追击,魏延讶道:“张飞等人已经是丧家之犬,都督为何不追?”
陆逊叹了口气,道:“我观此谷甚为幽深,虽是冬季,但也该有些狐兔麻雀,不该是现在这般万籁俱寂。况且山谷后方隐隐透出杀气,必是敌军在此设了埋伏。若是贸然追击,恐将大败。”
魏延有些不信,道:“张飞、曹真着急逃命,岂敢再在这里伏击我军?便是有埋伏,我们也该派人查探。若是在此空等,岂不是放跑了敌军?”
陆逊此时战功赫赫,在军中威望极高,虽然魏延也是刘贤的心腹大将,功勋极盛,但陆逊却并不忌惮,当下道:“倘若真有伏兵,我派出的试探之军岂不枉送了性命?罢了,如今我军已经进入陇右,夺取了上邽,刘备军中乏粮,仅能苟延残喘而已。所谓穷寇莫追,我们实在没有必要冒险继续追击。敌军大势已去,又缺粮草,即便今日逃掉,士卒也必将不断离散,其势将会越发虚弱。等到明年开春我们再大举进击,刘备必定败亡,不必急于一时。”
当下陆逊传令众军撤退,魏延等人虽然心下颇有疑惑,但陆逊乃是大都督,职务最高,如今下了明令,传遍军中,已经是不容反驳了,当下只得撤退。
那张飞在谷中遥遥望见陆逊撤军,初时还沉住气,以为陆逊是在试探自己这边有没有伏兵,不想过了许久,斥候来报,说陆逊已经真的退往上邽去了,张飞这才满心失望,愤恨不已地收了伏兵,继续往冀县退去。
斥候将射虎谷内伏兵之事报入上邽,魏延等众将心下大惊,再不敢质疑陆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