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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补上周五的那一章。小老虎要过上一段不怎么舒心的太平日子,很快又要有大仗要打了*****
张绣一惊,动容道:“先生为何这么说?”
阎忠笑而反问:“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老边是放了你回去的。”
张绣眼神一黯,不觉长叹了一口气,万般苦涩在心头。
老边得知张绣身份之后,确实放了他回去,但是没有两天,张绣又自己回来了,而且是被逼着逃出来的。武功之战,官军被俘的将佐除了投降的,其余全部被杀,唯独张绣完好无损地回来,岂能不让人起疑?
张绣犹然记得,刚刚回到美阳时,叔父张济喜出望外,在营中摆下宴席为他接风洗尘;可是到了当天夜里,情况就变了。各营上下纷纷传言,说是张绣已经投降叛贼,回来是为刺探机密而来,否则那么多被俘将官,为何只有他一个能回来?张家叔侄一开始还不以为意,但是到了第二天,传言已经变成董卓与叛贼暗中勾结,所以才能救回自己部下;甚至武功之战的惨败,也有董卓在其中做的手脚,最后又自己出面救回周慎,好卖个人情。否则的话,为何能够瞒过叛贼耳目,及时赶到救援?
谣言愈演愈烈,终于让张济意识到不好;当时董卓被请去张温帐中议事,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传令提审张绣。张济知道不好,与一众袍泽一商量,横下心来送张绣离开,对外却只说张绣逃了。
张绣回到美阳还不足一日,就被逼得孤身逃亡,天下之大,竟然无处可去,没奈何,只好照着叔父张济所言,又回到老边这里。张济是董卓的老部下,与老边有过数面之缘,得了张济亲笔书信,老边也不疑有他,收留了张绣,还将他分派到小老虎营中。此时小老虎已经上路两天了,张绣紧赶慢赶,在郿县赶上了队伍。
“董仲颖虽然毛病不少,但是护短这一条却是人尽皆知的;连他都保不住你,可想而知,他的日子一定不好过。”阎忠没有幸灾乐祸,神情中更多的是一种嘲讽的意味,对官军中尔虞我诈,强敌面前还互相算计拆台的行径极为不齿。
“阎先生明见,晚辈当时一逃,却坐实了勾连叛……边帅的罪名,晚辈想来,既然已经背上了罪名,倒不如干脆真的反了吧,那一边……已经是回不去了。”张绣由衷欧感叹,但是话里隐约仍有为自己辩解之意。
阎忠听出了张绣的意思,也不去说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幸亏你当时逃了出来,否则不但自身难保,还要牵累到董仲颖。”
张绣讶然道:“先生何出此言?”
阎忠淡然一笑,他曾随皇甫嵩平叛,不论朝堂上,还是军中,种种龌蹉,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说董卓被请去议事,随即就有人来抓你,哪有那么巧的事?分明是有人支开董卓,好拿你开刀。你在军中不过是小小都伯,真要查你,又何必大动干戈?其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想从你身上找到把柄,真正要对付的,是董仲颖。”
听此一说,张绣恍然大悟,愤然道:“那些人痴心妄想!军中上下,谁不知道董将军对大汉的忠心,晚辈的事情更与董将军无关,他们便是抓了我,也牵扯不到董将军身上。”
阎忠冷笑道:“三木之下,何患无辞?你要是当真落到他们手上,要什么供词没有?真到了那个时候,董仲颖不死也要脱一层皮。至于你,只怕连尸首都不知在何处了。”
张绣回想起自己逃亡前后的情景,再一对照阎忠的说辞,心中登时了然,禁不住冷汗涟涟。怪不得自己的叔父和一干军中将领如此急迫,怪不得董将军的那个女婿李儒当时会自作主张,原来他们都是深知其中险峻,才会急急忙忙送自己出逃。
“想不到,张温等辈如此歹毒心肠,有朝一日,有朝一日,定叫他们百倍奉还。”张绣咬牙切齿地说道。
阎忠笑道:“如今说这些为时尚早,既然来了,还是安安心心在这里呆着吧。天下渐乱,以后未必没有洗刷你冤屈的机会。而且,以董仲颖的心计手段,吃了这么大的亏,岂能善罢甘休?这个仇是结的越发深了。”
“晚辈走投无路,能得边帅收留,虎将军待我也与旧日同袍一般无二,在下岂能不尽心力。至于洗刷冤屈,怕是没有机会了。”张绣苦笑着说道。
“罢了,你看前面,老虎和那丫头一起回来了,你要和那丫头见面,脸上须不好看,还是避她一避。不过你也大可放心,那丫头虽然娇蛮,其实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会一直与你为难的。”阎忠笑着让张绣回去,张绣确实也不愿再与吾麻朝面,应声而退。
注视着张绣离开的背影,阎忠摇了摇头,心中暗叹:“这个张绣,心思也太重了一些,如此谨小慎微,一句话也不敢说错;比起麴义的傲气豪迈,真是天差地别。不过看他说起张温时的恨意,倒还不失大丈夫的烈性。”
正自思酌,前头小老虎带着吾麻并骑而归。看吾麻丫头眉开眼笑的模样,分明是被哄得开心,而小老虎脸上微见郁闷之色,想来是又被小丫头趁机整治了一通。
“阎伯伯好,伯伯怎么也在这里?”小丫头心情极好,远远地就和阎忠打招呼。
阎忠揶揄道:“好嘛,你这丫头,刚才在这边闹了半晌,原来都不曾看见我么?”
吾麻脸上一红,大感羞惭;她自幼学得汉家学问,虽然娇蛮,但是在长辈面前,最是守礼,不料刚才一时气急,只顾着和小老虎争闹,却把一旁的阎忠给忽略了。
阎忠看小丫头脸上羞红,继续打趣道:“小丫头,你刚才是不是为了麴义之事才与虎娃置气的?其实没有必要,麴义奉命要去氐道驻守,再走一程就要与我们分道扬镳了,到时候还能有人拦着你么?”
“哎呀,我怎么忘记了……”吾麻这才惊觉,自己一番搅闹,其实都是多此一举,还被阎忠看了热闹,一时大羞。
“老虎,咱们可说定了,等麴义一走,我的人马就要紧跟着中军,不许再把我安排到别处去。”吾麻边说边跑,一路往自己部落人马所在而去。她自觉在阎忠面前丢了面子,眼下却不好意思再留在这里。
小老虎闻言,面色又苦了几分。
阎忠却笑道:“虎娃,这回我是相信老边的话了,这丫头,确实与你般配。”
……小老虎的脸上已经苦的发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