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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他冷着脸说。
砸碎人家玻璃闯了进来,是我们理亏在先,杜涛连忙堆出一脸笑来,“我们遇到一些麻烦,想要在您这躲避一夜。”
吱呀一声,挡在窗户上的柜子晃动几下。
看来有别的怪物找过来了。
老大夫脸色更加难看,伸手去抓杜涛,“我让你们滚出去。”
我捏着匕首上前,二话没说,一脚踢在老大夫的腿弯,然后将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抱歉,我们不会离开。”
整个村子,只有诊所的门上有符文,我们只能躲在这里。
老大夫狠狠瞪我一眼,“我好心提醒你们住二楼,你们逃脱后竟然恩将仇报。”
我假装没听见他的话,对杜涛使了眼色。
他找了根绳子把老大夫捆上。
我把饶夜炀扶到诊所的小床上,摸着他的额头,忍不住皱眉。
他啥时候才能醒过来?
“鬼子?”老大夫目光一缩,惊诧道:“你们竟然带着一个鬼子,还是个刚刚弑母的。”
杜涛做出防备的姿态,“你怎么知道?”
老大夫冷笑一声,“我连她不是活人都能看出来,何况他这个鬼子。”
他说话的功夫,柜子摇晃的更加厉害,可紧闭的房门却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门上的符文真的能对那些怪物产生威胁。
“杜涛,搜他身。”我毫不犹豫的说。
这个老大夫既然敢深夜出来,身上肯定还有克制那些怪物的东西。
杜涛迟疑半晌,还是照做了,从老大夫的兜里掏出一块黄布,上面画着跟门上一样的符文。
我直接把黄布盖到柜子上。
窗外传来几声尖叫,几秒后再也没有声音。
我这才松了口气,回到里屋,靠在门框坐下。
“你到底是啥人?”我问老大夫。
他冷哼一声,看样子是不想说。
我闭了闭眼,冷漠地说:“你要是不说就别怪我动用手段了。”
我强撑着站起来,握着匕首走到他跟前,对着他的右眼,毫不犹豫的刺下去。
“我说!”
在匕首扎进去之前,他终于服了软,惊慌大喊说。
我收起匕首,“说。”
“现在外面那些东西不是活人,他们是后山鬼庙里的人皮,每天夜里都会有人皮下山作恶,不过他们不会对我们村里人动手,都是去搜寻附近山上或者是借住在村里的生人。”
老大夫的额头都是冷汗,“就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村附近虽然景色好,但是频繁出事,所以并没有发展起来。”
他一说人皮,我就想到了饶家院子里的人皮鼓。
“你在逗我吧,人皮怎么可能下山。”杜涛怀疑道。
“真的是人皮,我亲眼看见过,刚开始就是一张晃荡的人皮,但是人皮要是杀了人,他就能附到那人的身上,变成走路无声,身手灵活的怪物。”老大夫解释说。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我在德善楼和荒地遇见的东西都是人皮杀了人之后,附在那人尸体上形成的。
“人皮拥有身体之后,还要杀够十个人?”我皱眉问。
老大夫惊讶的看我一眼,点头,“对,还要杀够十个,可以是人,可以是鬼,也可以是渡阴人,这样他们就能变成人,不过……”
他犹豫半晌,咬牙说:“不过这十个不是由着他们随意选择,而是鬼庙的主人指定的,或是告诉他们一个区域,或是指定具体人选。”
要是这样的话,德善楼、荒地和旅馆应该都是指定了地点。
“鬼庙的主人是谁?”我追问。
老大夫摇头,“不知道,可能是个地仙,也可能是地下的人。”
我又问了他几个问题,确定他把知道的都说了之后,我捏着匕首走到柜子旁,透过缝隙往外看。
“那你是谁?你知道这些,又有克制那些东西的方法,你不是普通人吧?”杜涛摸着下巴说。
老大夫露出羞愧的表情:“我就是这里渡阴人,照理来说我应该把那些怪物给收了,可他们有鬼庙支持,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杜涛恍然大悟,“所以你是被那些怪物给逼得隐姓埋名了,你这不行啊,好歹也是个渡阴人,你可以去寻求地下帮忙。”
老大夫一脸无语。
“你向地下通报过,但是没人理你,是不是?”我猜测说。
老大夫长叹一声,“是的,我通报过不止一次,始终没人理我。”
这就是能解释的通了!
当初荒地那个怪物就说过,他们是听从地下的命令。
看来鬼庙的主人跟地下有关。
我往外看了眼,街上已经没啥动静了,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在这待到天亮,等白天去鬼庙看看,要是能对付得了,我就可以把鬼庙给拔了。
要是不好对付,只能带饶夜炀离开。
我正想着,突然感觉身后越来越凉,杜涛和老大夫都没了声响。
“怎么……嘶!”我倒吸口凉气。
饶夜炀仍旧闭着眼睛,鬼气从他眉心溢出,他露在外面的双手和脖子的皮肤上出现前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红痕,仿佛还有鲜血在流动。
这是……魂线!
我急忙走过去,想要掀开他的衣服看看却被杨三爷拦住。
“别靠近,容易出事。”他说。
我看着他脖子上和手上的魂线,没再往前走。
记得以前他在吞噬孤魂的时候,身上也会出现在魂线,可那时仅限于后背,现在看着他的应该全身都是魂线。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心中有些担忧。
饶夜炀的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天亮,当鸡鸣响起,他身上阴气骤然散去,苍白的脸恢复血色。
几分钟后,他睁开眼睛。
“晓晓……”他哑声喊我。
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我眼睛就红了。
他回来了!
虽然同样的脸和身体,但是后来出现的饶夜炀和黄泉尊使饶夜炀差别很大。
“我在。”我走到他身边。
他躺在床上,脸上挂着淡笑,“我回来了。”
我吸了吸鼻子,扶着他坐起来,低声说:“我知道。”
他握住我的手,视线落在老大夫的身上,眼中闪过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