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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敌卖国,在当时那个时空环境,虽说不至于株连九族,对帝都叶氏一脉也绝对是个毁天灭地的打击。
叶景龙身为叶擎天的亲生儿子险些冻死在街头,足可见当时叶家的惨淡状况。
好在此后拨乱反正,沉冤得雪。
“沈天王可知我兄长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又因何被构陷入狱的?”
叶奉噙着烟点上,抽了一口继续道。
沈策听出来他还有话说,没有接茬,手伸出车窗外弹了弹烟灰。
“二十多年前,我兄长察觉到王族在暗中招揽全国各地的习武之人,能人异士,其中就包括当时已经开宗立派,盛名在外的武道宗师。”
“像燕问天,以及前两天刚刚殒命的章沛均在招揽的范围内。”
“除此之外,我兄长还察觉到某几个王族已经将触角伸到了各地战区,这远比招揽武道强者更加严重。”
“于是他就把这些情况呈报给了中枢院,并请求中枢院务必要留意,并且要尽快想办法及时制止王族这些动作。”
“再后来,还没等中枢院对王族这些动作出手,我兄长便被告发通敌卖国,而且他们伪造的证据在当时足以以假乱真。”
“......”
叶奉语气很平淡的当时具体情况讲述了一遍,说完,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如今整个龙国大兴武道,表面上看似乎并无不妥。”
“全民强身,是好事。”
“实则没有那么简单。”
“去年,闹的沸沸扬扬的外邦七大高手挑战我龙国武道高手那件事,我兄长判断那极可能就是个阴谋。”
“借机来推动本国武道兴起。”
“事实上,结果已经证明了他的判断。”
“一个不伦不类却受世人追捧,拥有巨大吸金能力与超强影响力的武协应运而生,全国上下,大兴武道,蔚然成风。”
“而二十年前,被王族揽于麾下的诸多武道巨头,也在这段时间才逐渐开始重新露头。”
“而武协成员如今已经多达百万之巨,而且还在继续快速壮大。”
“假以时日......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国家的状况,实在令人忧心啊。”
叶奉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不吐不快。
他的话也算一语点醒梦中人,解开了沈策最近对武协的疑惑。
王族,好大的手笔。
“这些情况,你们应该向中枢院汇报,跟我说,无济于事。”沈策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出声说道。
换言之,现在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头百姓,他不明白叶奉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么多。
“您或许还不知道,朱老现在已经退居二线,基本不理政事。”
“如今的中枢院只怕顾不上,甚至可以说,无力扭转现在的局面。”
“我叶家更没有这个实力。”
“事实上,我们叶家最近这半年来也在一直打听您的下落。”
“我兄长的意思,兴许只有您才有这个能力。”
叶奉扭脸,虎目灼灼的看着沈策,一脸真诚道。
有的人注定就是人中之龙,哪怕他暂时沉寂,假以时日,时机成熟,他总会一飞冲天,重新立于当世之巅,受万民敬仰。
至少在叶奉,叶擎天眼里,沈策正是这样的人物。
“承蒙抬举,你们可能找错人了。”沈策笑了笑,不咸不淡回了句。
“倘若放任王族与武协这么发展下去,国内早晚生乱,还望沈天王以黎民苍生为念......”
叶奉眉头紧皱,如果不是在车里不方便,看他那样子恨不得当场跪下。
“我现在就是一介草民,你们太抬举我了。”沈策摆摆手打断他道。
叶奉垂下眼帘,脸上浮出一抹浓浓的失落,沉默良久,再次开口道:“罢了,既然您心意已决,卑职不敢勉强。”
“若有一天王爷垂怜苍生,有意复出,我叶家愿效犬马之劳。”
沈策笑而不语,未置可否。
两人以前本就没有太多交集,似乎没有额外的话题可聊,随意又闲聊了几句叶奉便下车离开了。
沈策再次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双手环抱靠在椅背上,双目微闭,若有所思。
武协,王族,还有那个可能尚早人世的顺庆皇帝。
好大的一盘棋啊。
......
囊括二十年前闻名遐迩的武道巨头章沛在内,多达十多位武道高手悉数殒命于康州,不仅使整个武道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各方王族同样为之震动。
宁州王府是其中损失最大的一方。
章沛与章素父女是宁州王府派出的高手。
尤其是章沛,可以说是宁州王府麾下最顶尖的强者之一。
然而,就是这位曾经叱咤武道界,罕逢敌手的武道巨头居然被人杀了?
这实在过于惊世骇俗了。
这一年来,王族派出去探查沈策下落的高手折损已经不下百名。
虽说出手之人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极为神秘,不过大家都将矛头指向是沈策的旧部所为。
可......沈策的旧部中有这样的人物?
能够轻易杀死章沛与十几名实力不俗的武道高手?
不得不令人心生疑窦。
纵是沈策亲自出手,也未必能够做到吧?
宁州王府后花园一处人工湖旁,一位满头银发,脸上皮肤宛如挂在骨架上的耄耋老人靠在一张躺椅上,正在闭目养神。
旁边的鱼竿晃动了几下,湖中响起一阵细微响动,他微微睁开眼眯了一眼,随即重新闭上眼,无动于衷。
“王爷,章沛与章素的尸身已经运回来了。”
“您要不要......?”
不多时,一个与之年纪相仿的老者急匆匆走来,深深一躬,欲言又止道。
章沛父女俩在王府二十余年,不显山不露水。
终于派上用场,没成想。
出师未捷身先死。
当初花了那么大心思将他招揽到王府。
王爷怎可能不痛心?
“不看了。”
“按以前的办吧。”
正是宁州王的老者沉吟片刻,沙哑着嗓子吩咐道。
“明白。”
当晚凌晨,月朗星稀。
章沛与章素的尸体被悄然送出宁州王府,送上一辆白色中巴车。
中巴车趁着夜色,径直朝东海岸码头而去。
约莫两个小时后,两具尸体被搬上了码头一艘小型轮渡。
再之后,轮渡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有黑夜幽灵般飘飘荡荡朝外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