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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宫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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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落晴听了这番话,露出一抹笑容。这七皇子别的不爱,就喜欢读些你侬我侬的故事和辞藻华丽的诗词,原先皇帝觉得这样没出息,却没想到他这么钻研着,竟渐渐地也成为了文坛上的人物。要知道,得他称赞可是不容易的。这首诗,可算是对到他的胃口了。

    她对周沐蓁道:“周小姐,七弟碰到首喜欢的诗可不容易。如今大伙儿都在,你也不必担心闺誉受损,尽管让他抄便是。”

    见周沐蓁笑着行礼应是,太子却突然发话了:“这字缺乏笔锋缺乏硬气,下笔软绵绵的,尽显女子矫揉造作之气,倒是毁了首好诗。这诗也是因周大小姐弹的箜篌而来,确实如你所说,沾了她的光。”阴鹜的声音传来,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七皇子皱眉想要反驳些什么,他身旁的六皇子却将他一把按住,轻轻摇了摇头,大殿内陷入便瞬间尴尬的寂静中。

    太后抬起头,看到苏落晴眼中对周沐蓁闪过的一抹歉意,笑呵呵道:“这诗词书画本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接着便该周三小姐了,三小姐不会也跟着这一曲箜篌来献艺吧?若是这样,那卫国公便上个折子,将爵位改名为‘箜篌国公府’好了。”

    听到太后的打趣,大家纷纷笑了起来,周楚曼咬唇垂头,羞红了小脸。在大家的打趣下出去换了舞衣,随着锦瑟和鼓点舞了一曲,也是赢得满堂彩。

    太后更是开口好好将她夸了一通,然后理理裙摆道:“看了这么多,哀家就不打扰你们玩儿了。皇后,你们继续,哀家先回去了。”——事实上,皇后寿宴,太后本就没有陪全程的道理,中途离场也是正常。于是恭送太后之后,宴会继续。

    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按理来说,每家每户的顺序是打了乱的,这样便能防止有一家一枝独秀。但周家的四个女儿抽签却正好排在一起,她们已占了不少时间,卫国公府风头更盛,不过别家的小姐们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为何周家就因为一个周楚凝而如此令人瞩目?几个年纪还小,不懂政事的小姐们偷偷地翻了个白眼。

    因此年纪最小的庶女周媛上场时,已经没有人有兴趣看了。毕竟她太过矮小,满脸都是稚嫩,满眼都是怯懦,粉色的衣裙穿在身上却没有任何粉雕玉琢的气质。她画了幅贺寿图,再加上她身份低年纪小,也就这样过关了,没有再起什么风波。

    在这之后,小姐们各露光芒,均是赢得满堂彩,气氛热闹至极。不过即使如此,周楚凝一曲绝妙的箜篌确实让人们纷纷记住了她,也让人记住了因一首诗而差点让两位皇子争吵起来的周沐蓁。

    女子献艺结束后,男宾坐不住了,文官家的公子们对酒当歌,吟诗作对不在话下,甚至有人当场写了一篇赋来纪念盛景;宫廷之内只能用木剑,却也遮不住武将家的公子们散发出的英武之气……

    皇后的笑意越发深,高兴之余,果真当场给几对氏族男女赐了婚。成就了几段姻缘之后,献艺告一段落,皇后心满意足地回寝宫休息了。但宴会并没有结束,女官们还在招待着夫人小姐们自行游玩。

    “坐了这么久,倒是无趣了,我们去游湖吧。”三公主夏侯芸拉了身旁沉香郡主的手,道。她们这一走,公侯家的小姐们自然要同行,一些一品大员家的小姐同样也婷婷袅袅地跟了过去。周沐蓁拉着周媛并排走着,远远地跟在众星捧月般的周楚凝后面,另一边走着的,是年纪与周媛差不多、性格跳脱的五公主。

    五公主地位不高,却性格刁蛮。前面的三公主四公主都不理睬她,自然高门小姐也不敢往她面前凑,因此她走着走着就落了一段路,只得跟在了周沐蓁身边。她一直颐指气使地跟周沐蓁闲聊,周沐蓁诚惶诚恐地听着她讲话,生怕点着了这个小火药桶,小心翼翼地回复着。

    周媛更是紧紧拉住了二姐的手,蹭在她身边。但她俩离得太近了,就不免有些踉跄。只听周媛的丫鬟忽然大叫一声“小姐小心!”周媛就狠狠地朝左边倒了过去。

    她瘦瘦小小的,原本不重,但这样一歪,却是将周沐蓁直接绊倒了,只见她连带着周沐蓁一起,将五公主狠狠地推向了池塘。

    这不是巧合。

    周沐蓁在听到丫鬟大叫的时候只有这一个想法。眼看着五公主尖叫着倒向池塘,她来不及多想,手脚敏捷地连忙上去一把将她扯了回来。而自己却是身子一歪,狠狠地撞在了池塘边的岩石上。

    旁边的人都惊呆了,周沐蓁撞在石头上的声音她们听的一清二楚,她喷出的一口黑血也是触目惊心。而五公主却是稳稳地站在岸边,原本带着高傲的小脸吓得发白,呆滞地说不出话来。

    “嘶,”周沐蓁动了一下,只感觉到剧痛无比,肋骨应该是撞断了。

    她忍着疼痛问候了五公主是否安好,得到呆愣愣的答复后,慢慢走到同样吓傻了的周媛面前,道:“媛儿可有事?不会崴到脚了吧?”见她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流眼泪,心下有些着急,便轻轻掀起她的裙角,捏了捏她的左脚踝。

    “天哪,你们看!周四小姐的绣花鞋是破的呢!”兵部尚书家的小姐心直口快,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气氛中更加突兀了。

    人们纷纷朝周媛看去,只见这个小姑娘一个劲儿地盯着她的二姐流眼泪,双脚穿的绣花鞋内侧都是破的,只有鞋头看起来干净华丽。

    这……卫国公夫人也太苛刻了些吧?只有鞋头是会露出裙摆的,因此用新料子裹了一下,但内侧都磨出毛边儿了。就算是不在意庶出,但若是进宫的话,竟然连双新鞋子都不给的吗?

    “哎呀,你们还看鞋子做什么!没看到二小姐都站不起来了吗?”逸季候府的沈小姐皱着眉头道。她是大长公主的外孙女,亦是刚刚指定的六皇子妃,现在太子妃苏落晴陪着皇后回宫了,她说的话自然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