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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空寺里的和尚们在查看正殿的受损程度,一个和尚双手合十,喃喃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燕汝嫣走上前去,将兜里的六十三块钱交到老住持手里,也将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把寺里搞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抱歉。这是我全身上下所有的钱,算做香火钱,也替我朋友道个歉。”说罢,燕汝嫣鞠了个躬。
“小施主,你们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是哪个学堂的啊!”老住持颤颤巍巍的问。他在意的倒不是该赔多少钱,他关心的是刚刚正殿被毁坏这件事应该去找哪个部门评理去?
“老师傅,你别怕!.....我们...我们是专门来抓坏人的,呵呵~做好事不留名!”人家都亲眼所见的事情,怎么隐瞒呢?明明是在破坏。解释不下去了,燕汝嫣笑了笑,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剩下老住持迷茫的望着燕汝嫣的背影,嘴里还说着“阿弥陀佛,我得查查有继承者的那些学堂的名单了。”
燕汝嫣跑到学校旁边的三马路上才停下来,这时脑中响起尹梦珊的声音。
“你刚才跟我通话了?我睡着了,没听见!你还在九空寺呢?”尹梦珊的声音洪亮,根本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我已经在学堂这了,你还真有心能睡着,我也没什么事儿,我回去了?”知道尹梦珊安全得很,她也就没提起九婴的事。
“明天又不上课,你去学堂那干嘛?”尹梦珊不解。
“怎么没课,明天不是周五吗?”
“今天是周五啊,我那会儿跟贺兰给你报完信,我就坐车回家了!”
燕汝嫣崩溃的跑到车站去等末班车,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家。回家后她二话不说直接倒在床上,纵使心里还有很多不明白,但是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
接下来的日子里,都平淡无奇。不过,燕汝嫣跟王季贤的关系恢复到了从前和谐的状态,两人偶尔也嬉笑打闹。
那些心里的疑问,燕汝嫣不问,王季贤不说,敌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两个人都想安静的消化一下对对方的警戒。
那日见到霸下后,两人也联系过了,霸下说燕汝嫣以后就叫他大酉大叔,这样喊多正常。燕汝嫣追问白虎和其他兽族的事情,霸下总是巧妙的避开此类话题,声音还是憨憨的。
后来也直截了当的质问妈妈和奶奶为什么不多跟她说说家族的事情,家里人也含糊的盖过。
也曾旁敲侧击的套过奶奶的话,奶奶把话题转几个弯就转到那句燕汝嫣听过无数遍的话:“我们的族人世代都肩负着守护的重任,曾经的耻辱没齿难忘,我们嫣儿是家族这一代的希望,不要再让悲剧重演。”
燕汝嫣“..........无语”
终于到了期末考试。
“铃铃铃铃铃铃......距离考试开始还有两分钟,请不在考场内的同学立刻回到各自的考场坐好,考试马上开始了。”广播传遍每一个教室。
燕汝嫣的考场座位是靠窗户那列的最后一个座位,考过试的人都知道,对于学习不刻苦的孩子来说,这里是一个得天独厚的位置。
小抄已经趁老师不注意用铅笔抄在了窗台下面,燕汝嫣惬意的看着窗外蓝蓝的天,偶尔会吹进来一阵热浪。
这时两位监考来时走进教室,一男一女。男老师站在讲台上数卷子,女老师一进门直接拐到靠墙那列,两手插着兜,开始检查墙面,靠墙那列的同学一个个脸都白了。女老师发现的墙上的小抄,也不说话,一只手自兜中伸出,手里攥着块儿橡皮,几下就擦掉了同学们的期末分数。
教室里剩下的同学见状都开始慌慌张张自行销毁罪证,燕汝嫣也赶紧用舌头舔了舔手指,胡乱的抹掉窗台下的小抄。
考试开始,考场里都是笔在纸上写字的‘擦擦’声,风扇在天花板上一边转一边吱纽吱纽的响,再加上监考老师有规律的踱步声,听起来机械重复,简直是浑然天成的催眠曲。燕汝嫣帮老师毁掉了自己的小抄,对考试希望全无,六月份的天气本就燥热,容易使人犯困。
燕汝嫣的脑子里一直重复着风扇吱纽吱纽的声音,怎么就觉得周围变暗了呢,风扇下面有把摇椅,上面还坐了一个老奶奶,老奶奶背着坐着,身子随着摇椅摇啊摇的。
突然燕老奶奶的头被放大数倍,不是像气球那样放大,而是像透过很大的放大镜被清晰的放大,燕汝嫣甚至能看清老奶奶的每一根头发丝。
这才看到老奶奶的手放在一个婴儿车上,放大镜移到了婴儿车内,里面躺着一个婴儿,只是这个婴儿,是个死婴,全身肿胀,双眼像是被掏了去,只剩两个血洞,腐烂的嘴角挂着扭动的驱虫。死婴透过放大镜清晰的展现在燕汝嫣的眼前。
燕汝嫣张开嘴想大叫,却发不出声音,她眼看着自己的双手也在腐烂、肿胀,努力的想喊出声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风扇依然吱纽吱纽的响着,燕汝嫣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一抬头正对上男监考老师的大脸,他撅着屁股趴在燕汝嫣的桌子上,刚想把她叫醒,她自己先醒了。
男监考老师近距离的脸也像是被放大了一样,燕汝嫣一下坐直了,汗毛直立。
“同学,还有十分钟就考完了,你不写写吗?”监考老师瞟了一眼她的卷子。
燕汝嫣的卷子空空如也,她拿着笔看着卷子发怔,最近经常做梦,而且总是梦到自己受到伤害,燕汝嫣突然一阵头疼,她捂着头想,难道自己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一直在梦里病发?
想着想着,考试结束的铃响了,燕汝嫣慌忙提笔的在卷子上蒙着选择题。
“都别动了,都把笔放下,不许写了!”男监考老师大声的说道,同时还用手指着那些还没放笔的同学,他说话间,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最前排的那个女生的脖子上!
惨了,要是不睡觉多少还能抄抄旁边同学的,燕汝嫣垂头丧气的从考场里走出来,静辰去老师办公室交上次没交的报告文件了,说让燕汝嫣等她一起吃饭。
站在楼道大厅的落地窗前等着静辰,落日的余晖把大厅里照的金灿灿的。燕汝嫣呆呆的看着窗外,突然落地窗的玻璃上映出一个女孩的脸,眼帘挑起,对燕汝嫣微微一笑。猛地回头一看,身后并没有其他的人,此时学生们都已考完试早早的离开学堂了,楼道大厅里只有她一个人。
回过头来,燕汝嫣心想,不对啊,是人的话也得在晚上有光才能把身影映在玻璃上啊,何况这里就我一个人,不会是闹鬼呢吧....
“元旦...元旦....你在吗,是我啊!”
“谁!”又是这个声音,这次声音里夹杂着咕噜咕噜的气泡声。燕汝嫣转过身面对着空旷的大厅四下环顾,头又开始疼了,比刚才考试的时候还疼,像是要爆开了一样。大厅里腾起水雾,燕汝嫣蹲下了身子双手捂着头,疼的眼睛都花了。
“燕汝嫣!你怎么了?”有人在喊她,燕汝嫣抬起头,一个人影朝她走来,眼前的景象都变扭曲了,就好像隔着一面水墙似的。
静辰走进大厅看见燕汝嫣这副摸样,问她怎么了也不说话,便蹲下身去扶她。
静辰一碰到燕汝嫣,所有扭曲的景象‘唰’的一下变回原样,燕汝嫣的头也不疼了。看到是静辰来了,她惊道:“静辰,那个声音又来了,又是那个‘元旦’,我没听错!”
静辰一头雾水,想燕汝嫣不会是有什么精神分裂之类的病吧?刚刚这是犯病了吧!
“咱们先起来吧,我扶你回宿舍。”静辰说着扶燕汝嫣站起来。
燕汝嫣看静辰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于是恐惧驱使她不停的跟静辰求信任,不停的重复着“你怎么不信呢?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被静辰扶着往楼下走,头疼又一次袭来,燕汝嫣的身子一沉,眼前就黑了,黑暗中,一个身穿白色古装的女子身影正缓缓的向远处走去。
再睁眼,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左右看了看,这是哪啊?看到旁边桌子上有热水壶,燕汝嫣想坐起身来给自己倒杯水喝,却动弹不得,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
“喂!有人吗!我在哪!”燕汝嫣在床上挣扎着。
听见病房里燕汝嫣的喊声,尹梦珊冲了进来,说“你醒啦!看来你没事啊!嗓门够大的,跟我一样!”
“尹梦珊...帮我解开...”燕汝嫣说着扭了扭身子。
“那可不行!”柠檬山紧张的摆了摆手。
“怎么不行?为什么把我绑在床上!”燕汝嫣莫名其妙的问。
这时宿舍里其他的小姐妹叫来了医生,这个老医生是个斑秃地中海的发型,眼镜挂在鼻尖上。他拿着燕汝嫣的病例本反复的看着,罢了,问燕汝嫣“小姑娘你以前是否有精神病史啊?”
“这种问题不问家属,你问患者,万一我正犯着病,能说真话嘛!”燕汝嫣心已经有些不满了,这帮室友居然以为她精神病,还给她送医院来了!
“情况不太好!”老医生撇着嘴,摇了摇头。
一听医生这么说,小姐妹们都担忧起来。燕汝嫣无语的瞪着老医生!
老医生把燕汝嫣的病历夹在自己腋下,腾出两只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在舌头上舔了舔后捋了捋他两鬓的的白发,低着头,眼睛翻着看燕汝嫣,手指着她说“你们看!她现在的眼神足以杀死西班牙草原上最强壮的公牛!万万不能松绑!”
“尹梦珊快点给我解开,我没病!”
静辰!贺兰!田楠!你们谁都行,能帮我解开嘛!”燕汝嫣说着,她现在就是想喝点水!
“不能解!”老医生的话在小姐妹们的心里像是命令一样,谁也不敢给燕汝嫣松绑。
“你...你这个秃老头!你才有病!”燕汝嫣终于受不了了。
“病的不轻!”老医生扔下这句话,转身出了门,出门前还叮嘱小姐妹们千万不能松绑。
“你们不能这样啊!”燕汝嫣央求道“是朋友的话就给我解开~我就是想喝口水,没这么难吧?”
小姐妹们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于是田楠去把病房门锁住,尹梦珊跟贺兰给燕汝嫣把双手解开后将病床的前半部分升起让她靠着坐起来,静辰倒了杯水递到她手里。
“腿干嘛不一起解开?”燕汝嫣问。
“因为你还在观察中!”田楠吐了吐舌头答道。
尹梦珊好奇的问燕汝嫣:“跟你认识这么久,也没见你犯过病啊?你居然隐瞒了这么多年!”
燕汝嫣叹了口气,心想这回是真说不清了,不说实话她们就已经认定自己是犯病了,说了实话会更让她们觉得自己有病!
话说回来,燕汝嫣确实一直在瞒着她们,自己是神兽继承者的事实。不知从什时候开始,一部分人已经不再相信他们曾经那么崇拜的图腾的力量了。
时至今日,普通人类甚至要多于兽族继承者。毕竟,现在的世界已经不像当初那么动荡了。
不过,在这大千世界里,神兽继承者们依然履行着各自的职责,守护人类,守着这个世界,不让魑魅魍魉、妖兽和叛变的神兽继承者霍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