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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萧衍拔高了声音,完全不可置信。
苏玉衡闻言陡然一惊,脊背冒出一股凉意,怎么回事?这是真的吗?还是又是萧翎的计策呢?
只听见里头庆之继续道:“公子被迫打乱了计划!”
萧衍闻言面沉如水,“仔细说来!”
庆之详细说道:“咱们三路大军南伐一开始势如破竹,信王从徐州发兵广陵,已经占有广陵,现与南陈的水军在长江江面作战,只是遭到了顽强抵抗,汉王与公子的中军从寿春出发,已占领合肥,正在历阳一带与敌军激战,高湛带兵下夏口,与岳州水军在洞庭交手,高翔则带兵驻守在襄阳一带,以防川蜀。”
“原本三路大军十分顺利,可出现了两个变故,第一个变故是高湛在巴陵受到湖湘蛮军袭击,损失惨重,公子建议让他休整再战,可汉王不答应,觉得东路和中路大军势头很好,必须让西路大军压阵,不能错失良机,汉王下令让高翔出兵营救高湛,公子反对,认为川蜀会借机进攻江陵,汉王觉得西梁与北睿是姻亲之国,不至于翻脸,而且就算他们想来,速度应该没这么快,骂公子是故意阻拦他立功,当场逼得公子立下军令状,承诺带三千兵士三日内攻破江州在长江上的要塞寻阳!”
萧衍冷哼一声,“汉王是想效仿周瑜害诸葛亮,想借此机会除掉翎儿,让太子少一条臂膀!”
“正是,汉王同时下令让高翔出兵岳州,援助高湛,目的是攻破岳州顺流而下直奔江州和建康。可高翔带兵南下后,川蜀西梁果然派了重兵偷袭,结果江陵尽失,现在高翔和高湛腹背受敌!”
萧衍冷笑,“汉王不知道川蜀早就虎视眈眈么?不过这是咱们预料之中的事。”
庆之接着说道:“这第二个变故,便是公子带兵进军寻阳时,有一支骁勇的蛮兵悄悄从湖湘一带潜入江州,从豫章往北走,这支兵是南陈重金收买的伏兵,原本这支兵应该去偷袭汉王,可他们知道有人攻打江州后,他们联合豫章和寻阳守兵,设计伏猎,公子明知山有虎,可立了军令状,必须进攻,最终寡不敌众被俘!”
萧衍闻言胸口涌上一股愤气,“湖湘一带蛮兵骁勇自立,不服朝廷管辖,咱们提醒南陈备战,南陈便重金收买了这支蛮兵,所以那支兵是南陈的利箭,原本是让他们对付汉王,结果阴差阳错,被汉王这么一弄,居然害了翎儿!”
“只是翎儿身边这么多高手,怎么可能让他被俘呢?”萧衍很不解,攻打慕容玦时,十八罗刹都没能杀掉萧翎,这会居然被南陈一支蛮兵给俘虏了?
庆之苦笑,“公子身边有三十六个侍卫高手,本想着救他出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那南陈兵士十分狡猾,那夜借风力用火箭矢围攻,两万兵力团团围住公子的三千将士,插翅难飞!”
萧衍也叹了一口气,“哎,汉王这一招釜底抽薪太狠,故意把翎儿往死路上逼,就算他活着回来,可立了军令状,也会被处死,被俘估摸也是翎儿无奈之举,汉王以为翎儿就算死也不会落入敌军手中,所以局面出乎汉王意料,对他十分不利!”
“是,公子被俘的消息震动东路和中路大军,南陈将士奋力反抗,如今汉王和信王都陷入泥潭当中!”庆之接话。
萧衍点点头:“现在的大局势大体是按照预料当中在走,只是翎儿被俘之事…唉,真让人担心,现在能联系到他吗?”
“公子和三十六个侍卫都被关在寻阳军营,暂时安全!”庆之垂着眉道,
可好端端的公子,一向养尊处优,这一下要过牢狱生活,他想着胃疼。
“只要安全,关系就不大,让人带着三千将士渡江三天攻破一个兵力数倍于己的要塞,这是明摆着想害死他,大家心知肚明,朝廷自有公论,太子也会帮他说话的,传讯东篱去救他,其他先静观其变,这事不要告诉七丫头!”萧衍吩咐着。
苏玉衡听到这句话垂下眼眸,默默转身去了后院。
回到暖阁坐在榻上时,她才发现自己手紧紧扣着胸口还在发抖,她不由松了松手摸着隆起的肚子,喃喃道:“孩子,你爹爹一定没事的!”
她安抚肚子里的孩儿,脑子里思绪不停。
如果她是汉王,面对一个碍手碍脚的太子亲信,她也会想办法把他给支开,甚至是害死对方,所以对于萧翎来说,现在被俘,在敌军营中可能比在北睿这边安全。
只是,高湛和高翔腹背受敌,一定有危险,而萧翎被俘,北睿士气大损。如此一来,南伐怕是前功尽弃反而深陷泥潭了!
她真想去前线看看,至少在那边她没准还能帮上忙。
思虑过深,一夜辗转难眠。
次日她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庆之也没有疑心,只是宽慰她说萧翎这几日很忙,信会晚几天到,苏玉衡点点头也没有戳穿他。
夜里她再一次悄悄靠近书房时,又听到庆之和老爷子在商量事情。
这一次她明显感受到二人的语气十分急迫以及不安。
“老爷子,前线的人飞鸽传书,说公子不见了!”庆之语气有一丝惊慌。
萧衍惊了心,想了想问道:“会不会被救出来了,还是被秘密转移了?”
庆之神色不乐观,摇摇头,“师傅应该还没抵达寻阳,就算救出来,公子会第一时间跟我们联系!而且三十六个侍卫还在寻阳军营呢!”
萧衍心下一沉,暗道不妙,这就麻烦了,他急得在书房里踱步。
庆之继续道:“公子被俘的消息今日已经传来京城,太子震怒,满朝大臣也争论不休,有人说公子就算死也不该被俘,可也有人骂汉王无耻故意把人往死里逼,太子当朝发了火,斥责汉王无视君威,暗害监军,众臣便不再论了。只是皇帝压根不在意公子死活,他更关心前线军情。”
“有了太子这番话,军令状的事便好说了,现在最关键是把翎儿救出来!”萧衍焦急这事。
“唯一的办法是等师傅带人过去救出三十六个侍卫,再去寻找公子!”庆之低头道。
外头的苏玉衡听到这话,神情十分冷漠,她漠然转身回到后院。
这一次她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就一个念头,她要去前线!
萧翎被汉王害得进是死,退是死,逼不得已被俘,她必须去救他!
当夜她给杨清远发了信号,让他召集杜家暗卫。还把自己悄悄收拾的包裹给他。
次日一早,她借口去端王府看她娘亲,带着若雪和若云出了京城,为了防止若雪和若云偷偷报信,她把二人拘在马车里,如此等到出了城见到杨清远,姐妹俩才知道夫人要南下。
这一日是北睿庆和二十二年二月初十,苏玉衡怀孕四个半月,因她胃口好孩子长得快,如今已经看着像五月身孕。
她在郊外见到杨清远后,翻身上马,带着被杨清远新近培养出来的新老六十名暗卫,一路往南朝寻阳进发!
只是她出洛阳龙门附近一个谷口时,遇到了一个人!
高洋!
“你怎么在这里?”苏玉衡坐在马上,十分诧异看着站在底下的高洋。
这里刚好出谷口,外面是一片草原,枯草中已经翻出了浅浅的绿意。
一袭黑衫的高洋背风而立,静静地望着马上那人儿,
只见她穿着一件淡紫色劲衫,身上披着一件深紫披风,梳了一个高髻,简单清爽,风姿逼人!
快半年没见她,她没有明显变化,还是这般意气风发,唯独那身子圆润了不少,高洋目光落在她那隆起的腹部时,目色顿时凌厉起来。
“你怀着身孕还想去战场?”他冷冷喝了一句,他太生气了,她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
“高洋,你别管我的事,让开!”苏玉衡面如冰霜,谁都阻止不了她,她的丈夫在前线有危难,她没办法坐以待毙,她是杜霄云,曾经威震四海的霄云郡主,她不是别的女人,她不可能守在家里默默听凭命运的安排!
“你疯了!”高洋被苏玉衡的冷漠激发了怒火,他指着她的肚子喝骂道:“你以为你现在是一个人吗?你为孩子着想过吗?你骑着马这么奔过去,你就不怕孩子出事!”
高洋越骂火越大,眼睛都红了!
随即他不等苏玉衡说话,他瞪向一边的杨清远,“你真是个好侍卫呀,你主子胡来,你也胡来吗?”
杨清远目光生硬,没有吭声,不辩驳可也没有内疚,别人不明白杜家人的心性,他太明白了。
杜家军曾经是整个北睿最引以为傲的军队,是整个四国无可战胜的雄鹰。
他们的热血豪情无人能及,也无可比拟。
因为他们生死无畏,因为他们不放弃任何一点点希望!
永远以生命为刃,战斗在最前沿!
小姐是他看着长大的,就算她结婚生子,她骨子里的军人气魄是永远磨不掉的。知道自己丈夫可能出事的情况下,她还能坐得住,她就不是杜霄云!
“高洋,谢谢你的好心,我现在这个样子,确实不能上战场,但是我至少要去前线,一旦有什么情况我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决断,他下落不明,我必须要去救他!”苏玉衡说着,眼角泪花闪闪,可她仰着头睁大眼睛逼着自己吞了回去。
懦弱从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一路风餐露宿,你受得了,你孩子受得了吗?恐怕你人没到前线,孩子就没了!”高洋恶狠狠地盯着她,为什么他说什么她都不听,为什么那个萧翎一句话她就服服帖帖。
苏玉衡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肚子,摸了摸孩子,怔怔说道:“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她是去找他爹爹,孩子一定会乖的!
“我不许你去!”高洋怒吼了一句,她胆子太大了,又不要命!
苏玉衡闻言眸光陡然一眯,手中握着的长矛指着他,忽然拔高声音喝道:“飞鹰队!”
“在!”杜家暗卫齐齐应声,
“挡我路者杀无赦!”
苏玉衡说出这句话时,眼角滑出一滴泪珠。
高洋啊,高洋,我必须让你死心!
她不能欠他太多,她不能让他再对自己有任何挂念,否则他们牵扯不清楚,害了他一生!
熟知高洋闻言更怒,一双圆啾啾的眼睛快瞪出来,原本那冷峻的面孔似浮着层层火气,
他看着苏玉衡指着他的长矛,不退反进,站在她长矛下吼道:“你杀了我啊!你有本事从我身上跨过去!”
苏玉衡闻言心咯噔一跳,眸色一痛,竟是痴痴不语。
他怎么这么傻!
二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早春的风还很凉,拍打在二人脸上还有些涩涩生疼。
高洋昂着头怔怔望着她,语气放缓了些,“傻丫头,我知道你想去救他,怕他出事,可我何尝又不怕你出事呢?我知道你不想跟我有瓜葛,怕我对你念念不忘,可是我告诉你,如果你的冷漠可以赶走我,我早就走了,不至于现在还纠缠你!”
苏玉衡闻言鼻头一酸,泪水决堤,高洋的话完全震撼住她了。
高洋见状又十分心疼,走到她马边,朝她伸手,温柔道:“我既然阻止不了你去,我便陪你去,但是你坐马车好吗?我来骑马,我来做你的将,听你指挥,你下来好吗?”
苏玉衡不再顾虑哭着直点头,高洋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扶着她下来。
苏玉衡下来时,正听见后面有隆隆的马蹄声,她转身一瞧,发现不远处正有一大队人马赶着一辆马车驶过来。
苏玉衡擦了擦眼泪问道:“你早有安排?”
高洋冲她轻轻一笑,“我父兄有难,我自然要去救他们,我一早便点了一些高家将士,准备带着他们去襄阳,结果在城门口时,有人认出你,便来告诉我,我立马抄小路堵了过来!本想让你回去,既然你不肯,我先送你去寻阳,我再去与爹爹和哥哥汇合!”
“嗯!”苏玉衡哽咽着点头。
高洋扶着她把她送上马车,随后他翻身上了苏玉衡的汗血宝马,
他身姿卓逸,扬鞭策马,“驾!”声音响彻云霄,惊起一片伏在原野上的鸟儿,鸟儿噗嗤着翅膀盘旋簇拥着萧萧班马渐渐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