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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庄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万律师在庄园客厅里正襟危坐,看向薄斯年跟陆宁进来,立刻起身走近,礼貌开口:“总裁。”
看向陆宁的时候,他不确定该用个什么称呼,毕竟是来办他们的离婚手续的,也就只对着陆宁点了点头。
万律师是薄斯年的私人律师,但这两年薄斯年的私生活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天天烟酒度日。
连应酬都极少去参加,也没什么情感纠葛问题,所以也几乎不存在什么私人官司需要受理。
鉴于万律师的工作实在太闲,薄斯年也就同意了他的要求,让他兼任薄氏的法务律师。
所以万律师如今算是薄斯年的下属,也由之前的称呼薄斯年为“薄先生”,到现在的称呼“总裁”。
苏小蕊害怕陌生人,抓紧了薄斯年的手晃了晃,要他抱。
薄斯年俯身将她抱起来,吴婶立刻热情地过来招呼陆宁。
“少夫人,您回来了。快坐,您想喝什么,我给您准备。”
万律师微微诧异地看了眼吴婶,按理这都要离婚了,就该是感情破裂了。
吴婶还这么亲近地叫“少夫人”,也不怕惹薄斯年不高兴的?
但他显然是想多了,薄斯年看起来心情好得很,回了一句:“她喜欢淡,给她倒杯温水就行。”
他再将陆宁手里的大衣拿过来,跟自己的外套一起递给佣人,再吩咐给陆宁拿一条绒毯过来盖腿。
苏小蕊被薄斯年抱着坐到沙发上,眼睛盯着陆宁,看她过来坐下,立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掌。
万律师本来是要将离婚的文件拿出来的,看向这幅场景,迟疑了一下。
他记得他没听错的,总裁是说要他过来办理离婚手续的。
可眼前这幅模样,实在是……不太像啊。
而且他还看见佣人帮忙搬了一个樱粉色的行李箱进来,看着,应该不会是总裁的东西吧?
要离婚的人,却又还住一块,而且这看着,至少从总裁的面色上看,实在是跟感情破裂半点不沾边啊。
万律师看得有些出神,薄斯年也不提离婚的事,等吴婶端了茶过来,再看向陆宁温声开口。
“喝点水,暖暖胃,脚还冷吗?”
她之前就体寒,总是脚冷,加之两年前落海,现在情况只怕也并没有好转。
陆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有些不耐地看向他:“不是现在签离婚手续吗?”
话落的时候,她注意到苏小蕊有些惶恐的看着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这些事情,不该在一个自闭症的小孩面前提及,苏小蕊显然对陆宁和薄斯年之间的事情特别敏感。
她有些后悔,但说出的话覆水难收,只能试图转移话题来挽回。
“小蕊,你喝的是什么?”
苏小蕊眸子里的不安散了些,将手里的小茶杯递向陆宁。
“是花茶,给妈咪喝。”
陆宁接过来喝了一口,轻笑看向她:“很好喝,小蕊给妈咪喝茶,妈咪也送小蕊一个礼物好不好?”
小孩眼睛亮了亮,点了下头。
陆宁指指楼上:“妈咪的箱子里有一个布偶娃娃,小蕊去看看喜欢的话,就送给小蕊好吗?”
小孩更用力地点了下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猜到陆宁是在支开她,很乖巧地松开了薄斯年的手臂,再让吴婶抱她去了楼上。
等她上了楼,陆宁面色才恢复了疏冷,看向万律师:“现在可以签吗?”
万律师试探着看了眼薄斯年,这才从公文包里拿出了文件,再开口道:“资产分配的事,是按照薄先生的意思……”
“离婚就行,东西我什么都不要。”陆宁淡声打断他的话,再看向薄斯年。
“我不想在这些事情上面多说,就解除婚姻关系就行。”
薄斯年将她放在身边的绒毯摊开来,盖到了她的腿上,应了下来:“好,听你的意思。”
万律师有些为难地看向手里的离婚协议书,“那文件可能得重新打印下,要不我明天打印好了,再早些过来一趟。”
薄斯年显然是巴不得能拖一天是一天,出声问陆宁:“能行?”
“好,那我明天再过来。”陆宁面色不大好,起身就要离开。
他薄斯年不可能不知道,她不会要他的资产,这显然是在找借口拖延。
刚站起来,薄斯年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凡事好商量,你不愿意,那就现在签。”
陆宁皱眉坐回去,薄斯年再看向万律师。
“我书房有打印机,你就去楼上重新打印吧,小蕊抚养权归我阿宁,也直接写到离婚协议里吧。”
万律师立刻点头起身,拿了公文包上楼。
显然,他还是处于很懵的状态,总裁怎么看,也不像是想要离婚的样子啊。
按理来说,应该只有女人会对他逼婚,难道还会有女人逼他离婚的吗?
果然,这位是奇女子啊。
薄斯年微微侧身,看向陆宁:“累不累,要不你先上楼泡个澡睡一觉?文件要重新编辑再打印,可能需要些时间。”
他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如果她“不巧”睡着了的话,他或许可以让万律师连夜出差,再到国外待上个一年半载再回来。
实在拖不了那么久的话,能拖一天也是一天了。
陆宁皱眉不应声,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过了半天,她感觉那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有些烦躁地看过去:“你老盯着我看做什么?”
薄斯年勾唇,从上往下再看了她一遍:“阿宁,你变好看了。”
陆宁一股火气蹭就冒了上来,恨不得立马起身摔门出去,但想到很快就能拿着文件下来的万律师,咬牙忍了下来。
薄斯年笑着再补充了一句:“别生气,我没有说你以前不好看的意思。”
“好玩吗?有趣吗?”陆宁黑着脸看他,显然她的怒意正在直线上升。
薄斯年突然在想,如果真能把她激怒了,会是什么模样。
要是能让她跟他吵上一架,也一定是一件很值得人期待的事情。
他不急不慢地再点了把火:“跟你的话,什么都好玩。”
他看到她一脸的嫌恶,还有略显发红的耳根,隔了半晌,她才挤出了一句:“薄先生,你要脸吗?”
“脸没你重要。”
这个男人,晚上到底是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