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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斯年回身,看向不远处相拥着的两个人,他素来沉得住气,那一刻,红了眼眶。
太熟悉了,熟悉到他似乎又看到了六年前的那个她。
那个十七岁张扬放肆的小姑娘,在拍卖会上拿着一幅画跟他立下赌注,说如果她的画能拍卖出五十万,就要他答应跟她在一起。
那时候,在拍卖师倒数最后一个数的时候,他在最后一刻举牌拍下那幅画时,她也是像现在这样,惊喜而不顾一切地扑入了他怀里。
那场拍卖会之后,他压下了无数负面新闻,皆是诸如“陆氏千金不知矜持检点”、“未成年少女心比天高攀引权贵”之类的夸张标题。
后来她对着那些被压下来的新闻稿子,看得津津有味,完了再颇为得意地感慨一句:“我要是懂矜持,我男人都不知道跟谁跑了。”
她对一个人的情感,其实从来不擅于收敛。
比如那时候,比如现在。
这六年似乎也就弹指一挥间,他浑浑噩噩就这么过来了。
曾经他以为总离不开他的那个人,也学会了这样深情而张扬地去面对另一个男人。
他在他们之间划下的一条鸿沟,自此他拼尽一切,也不过是沟壑难填。
他想起多年前他跟她开玩笑,说“有朝一日你就是杀人放火,也千万别背叛我”。
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那时候,她说:“只要你不丢弃我,天涯海角我也跟着你。但如果有一日你丢下了我,天涯海角你也未必找得回我”。
如今她近在他眼前,却已远过天涯海角,他们之间,是比形同陌路还要陌生的关系了。
他失神看向那一幕,那一刻,如同一把刀生生划过心口。
相拥的两个人,画面来得太过突兀而令人震惊。
媒体甚至都忘了他们来的目的是颁奖典礼,直接从前面围拢到了后面来,将陆宁和宋知舟团团围住。
一直到被媒体围得严严实实,无数追问和闪光灯涌过来时,陆宁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宫和泽迅速起身急步过来,一边叫了几个工作人员维持秩序阻拦记者,一边迅速给外面的许伯发信息,叫多带几个保镖进来救场。
媒体推搡间,宋知舟将陆宁拥揽在怀里,再跟宫和泽一前一后将她护在了中间。
陆宁手里的证书一直挡住了宋知舟大半张脸,就有记者着急地高声道:“林小姐,可以把您的证书拿开一下吗?让我们拍张照可以吗?”
宫和泽抬手阻拦摄像头:“抱歉,麻烦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
他话落,再叫工作人员给宋知舟拿了个口罩过来。
薄斯年打电话叫小赵带了人进来,连带着宫和泽叫进来的几个人,和场内的保安,总算是阻隔开了媒体,没让记者推搡过来。
摄像头对着陆宁这边,再有记者发问:“林小姐,这位就是您的作品《晨曦》中的男主人公吗?他真的是一位医生吗?”
陆宁被宋知舟揽着,心里不安,声音也略有些急:“是的,谢谢大家的关注,我们现在在一起,感情稳定。”
媒体再是一番追问,陆宁匆匆回答了几个问题,就被护送着先出去。
她步子有些急,挽着宋知舟出去时,高跟鞋崴了一下,疼得眼睛都红了。
最后是被他抱起来,再上的车,总算是脱离了媒体大军。
车子迅速驶离,薄斯年也没再待,看向车子离开的方向,显然心情不佳,随即跟小赵上车也离开。
身后记者还在不甘心地议论纷纷:“原来确有其人,《晨曦》是在林小姐以为心爱之人过世时画下来的,居然相隔多年他们还能再相遇相爱,还真是奇妙的缘分。”
“难怪《晨曦》能夺冠,此次绘画大赛的主题就是‘希望’。相爱之人能相守,逝去的还能再回来,可不就是每个人最大的希望。”
“我看这颁奖礼也看得差不多了,还不如先回去写新闻稿去,走走走。”
大多数媒体都直接散了,里面已经领过奖的绘画师虽然大部分还没离开,但显然也是兴致缺缺了。
可颁奖礼还没结束,最重要的是,之前颇受媒体关注的高菀,现在还坐在很显眼的前面第二排,却还是两手空空。
车内,陆宁坐在车后排,终于松开了抱紧宋知舟手臂的那只手,长吁了一口气。
身边人俯身下去,将她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再将她的脚搭到他的大腿上,检查她的脚踝有没有受伤。
前面宫和泽递了个医药箱过来,再蹙眉半开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三五年没见过了。”
“我就是突然看到他,一时有点激动,谁让他不提前告诉我一声的。”陆宁垂眸看他给她上药,再一本正经地推卸责任。
宋知舟边拿棉签给她擦药,边应了一句:“我给你发过信息了,慌慌张张还有理了。”
陆宁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还确实有条信息,九点发过来的。
她手机在会场里调了静音,就中途看了次时间,也没怎么注意上面进来的新信息。
她将手机放回去,再嘀咕了一句:“还真是。”
转而她再蹙眉:“什么叫慌慌张张还有理了,你凶我!”
总之有理没理,那都得是他的错。
宋知舟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再含笑沉默看了她一秒:“我的错。”
药涂完,她将脚收回去,再满意地点头:“知错就好,下次注意。”
前面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师妹,过了啊。”
陆宁拿手机一边翻颁奖典礼的直播,一边看了眼前面:“怎么,你觉得是我的错了?”
“不,我说你撒狗粮够了,考虑一下旁观者的感受。”宫和泽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后座的两个人,再看了眼身边的许伯。
随即是许伯认真的一声回应:“宫先生,您也该像陆小姐一样找个身边人了。”
宫和泽面色一秒黑了,陆宁“噗嗤”笑出声来,心情愈发转好。
直播画面里,颁奖典礼还在继续。
相比她刚刚在的时候,场内冷清了很多,只剩零星几个摄像头。
坐在最前面的薄斯年,也已经离开了。
高菀极显眼地坐在第二排,显然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还没领到奖,但重要的奖项都已经公布了。
坐在这也是尴尬,可要是直接离开的话,媒体多半又得报导她心存不满,怒而离场之类的。
前面女主持继续开口:“那么今年的手绘大赛,我们相比往年做出了一点创新,新增了一个‘最具潜力奖’的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