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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二叔本来是过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薄斯年会突然敢拿出这么大的赌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薄氏的股权,薄斯年和薄鸿祯占最多,两人各持股三成。
其次是薄二叔持股两成。
其他股东持股总和,则是剩下的两成。
现在薄斯年说拿出手上一半的股份,来押这一次的方案,也就是一点五成的股份。
这个数目,已经价值千亿了,近乎抵得上薄二叔手里的股份了。
薄二叔面色僵了僵:“大侄子,你这是开什么玩笑?”
薄斯年低笑:“我言出必行,对我手里的方案有十足的信心。
这个赌注,是我给整个薄氏和董事会的保证。那二叔呢,有这个自信吗?”
薄二叔自然不会乐意,他手里的股份本来就比薄斯年少,这几年一直想尽了办法,想收购其他股东手里的股份。
他要是再让出一成,那他就彻底没法跟薄斯年争了。
他面上有些挂不住,低斥了一句“天真”,就回身出去了。
薄斯年这一个决定,让整个董事会从上一刻的震怒,迅速转为了震惊。
一点五成的股份做担保,董事会再大的怒火也消了。
倒是都暗暗等着看这个年轻冲动的总裁,事后怎么收场。
薄斯年放下话,使用他拟定的方案,下个季度的盈利如果不能超百分之十,他手里的一半股份,就交由董事会和股东会共同处置。
至于薄二叔,除了看戏,他手里的股份捏得死死的,半点不乐意拿出来对赌。
这个赌注一下,薄斯年隔天出了方案,董事会直接近乎全票通过了。
虽然年轻,到底也是有足够实力的,他的方案不可能有大问题。
但要让盈利超百分之十,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穆雅丹得知了这件事,急得赶紧让薄鸿祯阻拦他。
薄鸿祯却是并不担心地只笑:“董事会那帮老东西,一直不温不火地挤兑他看不上他。
就该下个重注,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胆识,这才是我薄鸿祯的儿子。”
穆雅丹仍是极不放心:“这要是赌输了,可不就是便宜了他二叔?”
薄鸿祯笑而不答,敢下这样的赌注,如果没有必赢的把握,那就真的如董事会猜测的那样,他只是冲动不自量力了。
真要是那样的话,这股份就算现在不丢,以后也只怕守不住。
*
方案确定下来后,薄斯年重新约见了莫思远,合同也顺利谈了下来。
蔚宣惊得目瞪口呆,但他不知道,在薄斯年的记忆里,他跟莫思远早已是很多年的至交了。
关于这位莫氏老总的喜好,薄斯年比谁都清楚。
合同谈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莫思远因为临时有事,就并没跟薄斯年一起吃晚饭了。
董事会那边得了消息,说是要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薄斯年没去,直接要蔚宣找个借口推了,自己开车径直去了市一中。
他也就两天没过来,却感觉似乎又好久没见她了。
这两天忙着运营方案和谈合同的事情,他两夜都近乎没合眼了。
好不容易到现在,才终于算是忙完了这边的事情,可以回北城了。
车在市一中门口停下,还没到放学的时间,校门口出入的人还不多。
他的车显眼了些,门口的保安总是往这边看。
在他旁边不远处,还停着辆车,大概也是来接学生的。
那车的车窗打开了一半,他看了一眼,能看到驾驶位上男人的侧脸。
感觉有点眼熟,一时又也想不起来。
等了十多分钟,出来的学生就渐渐多了起来。
高中是寄宿制,走读的学生占少数,所以虽然到了放学时间,出来的学生也并不是特别多。
齐嘉木坐在车里,远远看到陆宁跟齐嘉煜几个人走出来,就将车开了双闪。
薄斯年才意识到,身边这辆车里的人,是陆宁认识的。
他思索着要不要下来叫她,陆宁就已经注意到了他这边。
她正打算上齐嘉木的车,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薄斯年开了车窗,她走近了,先开了口:“薄先生,又这么巧。”
他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借口,索性也没找了:“我下班回去,想着可以顺路来接你。”
陆宁被他这话说得有些脸红,身后不远处齐嘉煜的目光,尤其地不痛快。
他看陆宁不回去,就直接走了过来叫她:“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都开始下雨了,我们先过去上车。”
薄斯年看向齐嘉煜,再看向陆宁问了句:“你同学?”
陆宁有些尴尬地点头:“嗯,同班同学。”
他含笑跟齐嘉煜打了声招呼:“你好。”
齐嘉煜隐隐觉得不舒坦,明明他是站着的,这男人是坐在车里的,他却无来由感觉气势被他压了一截。
他感觉肯定是因为这个男人年龄大,老男人气势肯定足了。
他应了句“你好”,就伸手去拉陆宁的手臂:“走吧。”
薄斯年推开车门下了车,撑开了一把木质黑伞,绕到了陆宁这边来,将伞面倾斜到她这边,帮她挡了雨。
其实雨才开始下,还很小,才偶尔滴几滴。
齐嘉煜一直说下雨,也是想找个理由催陆宁走。
薄斯年看向齐嘉煜:“谢谢你了,我刚好要去她家,我带她回去就行了。”
齐嘉煜大概还是头一次抬头看人,他个子也一米八了,别说是高中生里,就是外面的成年人,比他高的也并不多。
他有些冷淡地“哦”了一声,再问陆宁:“那你跟他回去,我就先走了?”
薄斯年帮她开了副驾驶车门:“先上车吧,外面风大。”
陆宁侧目去看齐嘉煜:“那你先回去,你卷子我晚上给你送过来。”
齐嘉煜又“哦”了一声,回身就走了。
陆宁上了车,薄斯年开车,沉默了半路,她还是觉得有些紧张。
也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生疏不自在,就是有点紧张。
她没话找话说:“你们公司也刚好这个点下班吗?”
他应声:“今天在外面谈合同,所以下班早一点。”
又没话说了,陆宁索性看向车窗外,欣赏外面什么都没有的风景。
等到家时,已经是六点多了。
下车前,她还是习惯性地礼貌问了一句:“薄先生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毫不意外地,他又同意的。
这该死的礼貌,她为什么要问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