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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斯年正端了热水进来,拿温毛巾帮陆宁擦脸。
陆宁将昨晚吃的东西告诉医生,再伸手想阻拦他,脸上热得发烫:“没事,我自己来就行了。”
“你手上在打点滴,别动。”他连分寸都快忘了,自己坐到床沿,将她伸过来的手放回了床上,拿着毛巾帮她擦额上的汗。
这样近的距离,他毛巾伸过去时,牧知舟就正好从外面进来。
他一进来就看到薄斯年在给一个小姑娘擦汗,他感觉自己眼睛真的坏掉了。
没看错的话,这小姑娘就是他昨晚见到的那个,齐嘉煜的同学,不出意外就也是高中生。
他反应还不算太迟钝,立刻就想到了牧辰逸说的,薄斯年看上了一个未成年小朋友。
齐嘉煜回头看向牧知舟:“我一个熟人病了,过来看看,你先去我办公室坐会吧。”
牧知舟没应声,面上带着很重的诧异:“斯年,你也在。”
薄斯年无来由居然感到了心虚,立刻将帮陆宁擦汗的手收了回来,没过脑子就打了声招呼:“宋医生。”
牧知舟一脸莫名:“什么?”
他这声“宋医生”,看着不像是在叫别人。
薄斯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他没料到会在这里再撞见宋知舟,所以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牧知舟也没多问,跟床上的陆宁半开玩笑:“又见面了,医生的话还是要听吧?”
“下次晚上再也不吃了。”陆宁有些尴尬地应着。
薄斯年突然就敏感了起来:“你们见过吗?”
陆宁点头:“我昨晚给我同学那送试卷,见到了这个哥哥一次。”
牧知舟问薄斯年:“这位是斯年的……”
“一个合作方的女儿,我今早刚好顺路送她去学校。”薄斯年解释得尤其不自然。
牧知舟笑着,看破不说破。
看来辰逸还真没夸大其词,这位是齐嘉煜那孩子的同学,年龄上算起来,确实应该也才十六七。
但以薄斯年的性子,会看上这样小的小姑娘,好像很难找到合适的理由。
虽说他觉得不大看好,但也并不会去多评点别人的私生活,所以也没多问。
齐嘉木叫了他出去,到办公室给他倒了茶,随口开玩笑:“我听谢正说,尹阿姨又给你安排相亲了?”
牧知舟随手翻了翻齐嘉木办公桌上的文件,不甚在意地应声道:“我妈她是见我回国了,没事找点乐子。”
齐嘉木将茶端过来:“我看着可不是,尹阿姨是真想给你找个女朋友。
我觉得阿姨眼光不会差啊,你就没有感兴趣的?”
“没有。”牧知舟接了茶,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半点没迟疑。
齐嘉木到办公桌前坐下,“啧啧”了两声:“我有时候是真好奇。
会不会也能出现一个人,打破一下你这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
他应着:“我觉得现在挺好,管好公司,偶尔去医院看看。我不大喜欢被人约束,也不大喜欢约束别人。”
齐嘉木有些哭笑不得:“所以在你眼里,谈恋爱就只是约束跟被约束了?”
“难道不是吗,目前而言,我还没想到其他的意义。”牧知舟将随手翻看了下的文件,重新放回了齐嘉木的文件夹里。
他这两天是来牧氏这边的公司出差的,正好也很久没见过齐嘉木了,就顺便过来看看。
今天上午有个会议临时推迟了,他也难得腾出了半天的空闲,就来了这,这边医院他有股份。
齐嘉木摊手,表示很佩服。
*
病房里,薄斯年给陆宁倒了水,让她吃了药片。
接连三瓶点滴要挂,陆宁急着要回学校,好几次欲言又止。
薄斯年起身出去帮她接了次检查单,看她又想说话,先开了口。
“先在这好好待着吧,医生说你是急性肠胃炎,容易反复,最好是住两天院。你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了。”
陆宁沮丧地接了单子:“你有我们老师的电话吗?”
“没有,我有校长的。”他答得神色如常,坐到了床边。
陆宁反应立刻大了:“你给我们校长打电话了?”
他点头,没再说话。
她沉默了半晌,也只能认命:“好吧。”
她已经能想象,校长亲自过去找她班主任,帮她请假的画面。
最好不要让同学知道了,不然还以为她是得了什么大病。
薄斯年看她面色好了些,松了口气:“要再喝点水吗?需要叫你爸妈过来吗?”
“我不渴了,不用叫,他们白天都有事,来了该担心了。”她坐在床头,身体往上移了移,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想到什么,她又补充了一句:“你也不用待在这里的,我已经不太难受了,自己在这打点滴就行了,谢谢你。”
他坐着不动:“我今天没事。”
陆宁点头,也不好多说。
不应该啊,这个点正是上班的时候,他真的会这么闲吗?
她拿过一旁的手机,给齐嘉煜发信息,让他等放学了,帮她把课桌里的一些复习资料拿过来。
两天的时间,她总不能真就只在这住院了,眼看就要高考了。
信息发完,薄斯年突然问了她一句:“你叫刚刚那位先生什么?”
陆宁一时没会意:“啊?哪位?”
他仍是看着她:“你说你们昨晚见过。”
她反应过来:“哦你说他啊,我跟他不熟,他是嘉木哥的大学同学,我昨晚也是头一次见。”
她想起来薄斯年也不认识齐嘉木,再解释:“嘉木哥就是昨天你在学校门口,看到的那个男孩子的哥哥。”
他点头:“嗯,所以你叫刚刚那位先生什么?”
陆宁回想了一下:“就叫哥哥啊,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年龄看着又肯定比我大。”
“年龄大的就叫哥哥?”他这话颇为怪异,但手上削着苹果,语气又特别平常。
刚刚出去接检查单时,他帮她买了些水果上来。
陆宁一时语塞,这个男人,突然怎么回事啊,怎么问起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来了?
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称呼而已,就随口叫的。”
他一个苹果削好,递过来:“那怎么就我是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