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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事天下知,天家事天下传。如今天下最广为散布的重大事件有二,一是前往南璃国和亲的西涧长公主在和亲途中不仅遭受了百年难遇的地动劫难,更被歹徒趁机行刺,随行人员死伤无数,自身行踪亦成谜。二是与之相关的,南璃国迎亲的四王爷在途中遭袭薨逝,遗体已送往南璃国。一时之间,众说纷纭,西涧国立马对外广发悬赏告示,重金索求长公主的下落,更允诺将长公主平安送回的人可享代代荣华,拜侯封爵。重赏之下,民众纷纷自发成群,寻找着西涧长公主的蛛丝马迹。同时,也静待南璃国对四王爷之死的后续说法与之行动……
西涧国可谓是一时成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仅长公主的下落未有线索,西涧国的太子妃也于几日后在宫内无故失踪。西涧国对此倍感疑惑,思虑之后便有重臣直指一切皆为东骊国的阴谋诡计,先行刺掳走和亲的长公主,破坏西涧和南璃的两国联姻,再与太子妃里应外合,秘密逃离,好趁西涧大乱,对西涧出兵。言论一出,群臣推崇,皆附和此言论;群臣进谏,要西涧先发制人,救回长公主。
十日后,西涧国宣布对东骊国的边境增兵,对外宣称要求东骊国于十日内交出嘉涵长公主和太子妃以及谋害长公主的真凶。随即,南璃国宣称将全力支持西涧国,严惩谋害嘉涵长公主的真凶。
而此时成为众矢之的的东骊国,上下官员皆是一副山雨欲来,泰山压顶之姿。
东骊国的皇宫内,文武百官站在大殿之上挥汗如雨下,朝服皆被浸湿。而稳坐高位四十不惑的东骊皇帝却如八十老人一般形容枯槁,面色蜡黄中略带惨白。
一手扶在皇位上,垂首枕于手臂之上,另一手则是一拳拳地锤打于身侧,整个人显得无比疲惫。
“找到了吗?”东骊帝有气无力地问道。
“回…...陛下,暂时还…...没有消息。”下官颤抖着双腿,就差跪下去。闻言后的东骊帝刚抬起头,他便直接跪了下去,不断地磕头求饶道,“陛下饶命呀!骆将军一向居无定所,下官已经派人去找了。”
东骊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抖成筛子的官员,轻轻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大殿,只剩下东骊帝整个人颓废地靠在皇位上,望着金碧辉煌的穹顶。
“东骊国这是真的要亡了。”
“陛下,您不要过于忧心,等找到骊姬公主和骆将军……”
“找不着了。”东骊帝猛地起身,一脚踹倒了一侧的香炉,之后萎靡地跌坐于地上,“就算找着了,又有什么用,他们做都做了。他们哪还在乎东骊。朕养出来的好女儿,朕最看重的好将军。朕靠着他们保卫东骊,可他们联合起来要把朕的东骊给毁了。”东骊帝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慢慢转身看着皇位良久,伸脚一迈,直接坐了上去,大喊道,“给朕再派人去找,一定要把他们找到,把他们扔到军前,朕要亲自砍了他们,去找,都去找。”
高耸的宫墙,几只白鸽越墙而过,训练有素地四散而飞。
四国虽领土分明,风俗不一,但各国之间总有毗邻之处,子民融汇,风俗共存。
东骊国与西涧国边境交汇处,以陆路为多,且毗邻较广,故衍生出几座难以明确划分国界的城镇。其中兼励城因拥有可直通两国都城的主干大路而备受青睐,交通便利之下往来商贸络绎不绝,城镇发展得繁荣昌盛,人口甚密,规模堪比一般的大城镇。
自西涧宣布对边境增兵起,兼励城的民众便处于惊慌之中,已有不少人牵家带口地逃离。原本繁华的街道,已有零零星星的铺面紧闭大门,挂上了休业的木牌;街上也只有稀疏的人丁,皆是一副担忧之色。
而西街街口的一处铺面,依旧有不少人进进出出,门顶高挂一牌匾,“术仁医馆”印于匾上,内堂中“仁心仁术”、“济世为民”、“妙手回春”等字幅也是悬挂得错落有致,医馆内药香四溢,几位坐堂大夫专心致志地医治着各自眼前的患者。
医馆后方有处与之相连的别院,院门有几名粗犷男子持剑守卫,院内寂静清幽,无人踏足。
东侧的厢房内,骆墨珏坐于位上,身侧站着一个劲装男子,两人皆面有不虞。
“交出太子妃?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属下也不是很清楚,西涧那边皆言是您与骊姬公主密谋,不仅将骊姬公主带走,还说嘉涵长公主遇袭也是您一手策划的。”
“还查到什么?”
“东骊已经全乱了,陛下也认定是您带骊姬公主私逃,置东骊于险境,现在正派人在到处找你们,说要…...抓到你们亲自…...斩你们”
“可有骊姬公主下落,什么时候不见的?”
“据西涧那边回报,公主是十五日前突然消失的,且很怪异。”劲装男子停顿了一下,思索后继续说道,“派去监视公主的人回忆,当日公主在跟各宫娘娘茶聚后,便直接回了寝宫,一直待到傍晚,西涧太子晚间过去探望过,两人之间似乎有过争执,说是太子一副愤愤不满的模样离开的。但公主随后便吩咐侍女们准备沐浴的用品,似乎也不是很在意。一切都看似挺正常的,但当侍女们再次进去送用品时,便发现公主不见了,遍寻了整个西涧皇宫都未发现踪迹。我们的人一直在寝宫外,都坚称从未见公主再出过寝宫。”
“没出过寝宫,人却不见了。”
“属下们猜测,这会不会是西涧那边的诡计,他们把骊姬公主藏起来了,以此为借口好对我们开战。”
男子见座上的骆墨珏沉默了许久,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少主。”
“我之前与西涧太子谈过,他虽言语间处处试探,也明确坦露了他的野心抱负。但他也坦诚相告,他的棋局还只是摆局,并未到行子的良机。以他谨慎的性子,若无万全之策,他不会贸然行事。所以这短期内他绝不会有入侵他国的意图。”
“知人知面不知心!您不能偏信这些上位者的话!”男子望了望不远处的房间,“再说了,据说西涧太子极其疼爱嘉涵长公主,这次长公主受袭在前,倘若他认定是我们东骊国所为,那势必要报仇的,后骊姬公主就失踪了,这件事怎么想都是西涧国自导自演的一出戏,骊姬公主定是被他们藏起来了。”
“让你查送亲遭袭的事,查的怎么样?”
“什么都没查到。”
“一点线索都没有?”
“少主,您一路尾随着送亲队,按说您才应该是最清楚怎么回事的人?”男子不禁抱怨道。
“我去到的时候,她已经伤重。”骆墨珏一脸的懊悔,语中饱含愤怒,“那么长的队伍,偏偏车驾处和仪仗队伤得最重,整个车驾被震散了,连马匹都全被肢解,的确是冲着她去的。”
“那只能是南璃国做的了。”男子恍然大悟道,“少主,这是离间计呀!南璃国欲加害嘉涵长公主,以此陷害我们东骊国,让我们两国开战,他们好坐拥渔翁之利。好高明呀,也真是阴险!”
“他们的嫌疑的确最大,袭击之人必定是混入仪仗队之中,才能不惊动前后两方将士而直接伤及车驾。”
“混入仪仗队?”男子思虑了一下,又迟疑道,“那也有可能是西涧国……而且,还有一事,属下甚为不解。”
骆墨珏投以询问的目光。
“这次遇袭,除了长公主受伤外,南璃前去迎亲的四王爷可是实实在在的被害了,尸首已然运回了南璃国,可南璃国对此却漠然置之,并未针对此事有所追究,甚至也并未对四王爷进行祭奠仪式,好似就当没发生过一样。这很不寻常。这四王爷可是太子的同母胞弟,在南璃国可是相当受宠,南璃发出的告示也是只说了长公主,对四王爷之死只字未提。怎么想都想不通。”男子沉思了一番,继续说道,“这又细思一番,按说四王爷可是南璃国最尊荣的王爷,这南璃断不可能以牺牲他为代价来诬陷我们,想来又觉得是西涧的诡计。”
“但你方才不也说了西涧太子极其疼爱长公主吗?”骆墨珏离座走至门边,望着对面的房门,“她也是西涧最尊荣的公主,西涧也…...断不会以她为代价的。”
“这…...保不住…...难敌野心!”男子望着自家少主落寞的背影,“如果真的疼爱的话,也不会送去和亲了吧!”
“是她自己坚持要去和亲的,是她…...说服了西涧太子。”骆墨珏慢悠悠地说完,长叹一口气。
“什么?这……”
“查到她贴身侍卫释的下落了吗?”骆墨珏继续说道,“以他的武功,完全可以在出事之际保全她的。依他的性子,是不会离开她身边的。”
“呃…...听说是殒命了。”
“消息可靠吗?”
“西涧太子亲自赶去了遇袭地,发现了他的随身宝剑和被分尸的马匹,剑未出鞘却满是干涸的血迹,据说这剑是从未离身的。经西涧太子再三确认,虽未找到尸首,却断定是遇害了。”
骆墨珏低头沉默着,脑中浮现起戴着面具的释招招致命地向他袭来,那冷冽双眸下藏着焚身的怒火。骆墨珏不禁摇首,阖上眼轻叹着,对其惋惜不已。
“让我们的人在西涧皇宫里好好查一查,尤其是寝宫,派人进去看看有没有密道之类的。”骆墨珏转身交代道,“你亲自去一趟军营,跟叔父说明一下如今的情形。”
“哪长公主呢?”男子一下跪倒在地,双手抱拳,恳求道,“少主,只要我们将长公主送回,不论西涧是真的被蒙蔽,还是居心不良,我们东骊国都能暂时摆脱嫌疑,可缓两国如今形势。”
“你想的太简单了,我们出面,只会坐实与此事有关。”
“这…...长公主可为我们澄清。”
“她伤得太重了,至今还在昏迷,未见好转,身子越来越虚,如何证明?”骆墨珏低下头,语气低落道,“而且她如今已然是众矢之的,不论对方是谁,要置她于死地的心却是真的。”双手握拳,骆墨珏在心底默默起誓:我绝不会再让她遭遇任何危险。
“可…...西涧宣称……”
“你先把事安排好!我会找到解决之道。”骆墨珏说完,跨过门槛,直径向对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