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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望多时后,温沅汐有些羞怯地低头,骆墨珏见状也垂首含笑。
骆墨珏略微弯下身,手臂轻柔地越过温沅汐的后背,一把便将她抱在怀里,温沅汐仰头看了骆墨珏一眼后,羞涩地靠在他胸口,任他将她抱到床榻上。
“坐好,千万别乱动,我重新帮你固定一下伤处。”骆墨珏说完便将桌上的小包裹拿至床前,蹲在温沅汐脚边,打开包裹后取出里面的药酒,将温沅汐裤腿再度卷至膝盖后,双手搓了一会儿,方将药酒倒入掌心,对着温沅汐腿脚青肿的部位小心地揉搓着:“我尽量轻些,不过疼痛难免,你忍一下。”
温沅汐略微点头,左手紧紧抓着床沿,望着骆墨珏的头顶,一脸痛楚地紧皱眉头,却不曾喊叫。
将温沅汐的小腿处和脚踝处都加以药酒揉按了一番后,便将她的裤腿拉回了原处。骆墨珏又从包裹中拿出两个特制的竹板,将温沅汐的小腿处夹紧,用绑带固定好,每个动作都非常的轻柔且细致。
右臂也同样用竹板固定好后,骆墨珏才松了一口气,返身蹲在温沅汐身前,抬首望着那愈发惨白的脸颊,眼见额头之上亦满布薄汗。骆墨珏一手握紧袖口,小心擦了擦温沅汐的额头,满心不舍地说道:“疼就应该叫出来,不要忍着。”
温沅汐略微摇首,随之一笑:“不疼,有你在,这样看着你就不会疼。”
骆墨珏垂首,无奈叹息了一番,拉着温沅汐的左手,轻柔地摩擦着:“嗯……没事了。不过这几个月你都要好好休息,切记不能动右手和右脚,直到骨头长好才行。”
温沅汐乖巧地点头,望了望床榻自嘲道:“嗯,那我就在这上面待几个月吧!”随即又扯着骆墨珏的手问道,“那这几个月你都会陪着我吗?”
“自然。”骆墨珏摸着温沅汐的秀发,怜惜地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看到你痊愈我才能放心。”
温沅汐淡淡一笑,欣喜地说道:“如此一来,我觉得在这床上待上几个月,也挺好的。”
骆墨珏猛地起身,伸手一揽,将温沅汐搂紧在怀里,望着床壁,眼眶瞬间通红。
温沅汐听着骆墨珏有些急促地心跳声,闻着熟悉又陌生的气味,感受着怀中的温暖,泪珠再度滑落,伸出左手紧紧回抱着骆墨珏。
“墨珏哥哥。”良久后,温沅汐轻柔地喊道。
骆墨珏闭了闭眼,收了收心神,慢慢地放开温沅汐,含笑垂首望着温沅汐,见她满脸的泪痕,泪珠划过脸颊上的伤,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转身走到水盆处,将双手洗净后,拿着白色瓷瓶回到床边,坐在温沅汐身侧,用巾帕将她的泪痕小心地拭去,再次为她脸颊上涂抹着药膏。
温沅汐这下才心慌了起来,急忙问道:“墨珏哥哥,脸上会不会留疤呀?”
“那你想不想留疤呢?”
“自然不想。”温沅汐皱眉害怕地说道,“留疤多丑呀!”
骆墨珏颇为认同地颔首,手下更为轻柔了些。
温沅汐见骆墨珏一脸严肃的模样,随即玩笑问道:“我脸上留疤的话,墨珏哥哥会嫌弃我吗?”
骆墨珏涂好药后坐直了身子,望着温沅汐思索了许久,随后也玩笑地回道:“可能……会吧!”
温沅汐闻言难以置信地看着骆墨珏,顿时心中窝火,伸出左手便向骆墨珏拍去,骆墨珏见状迅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温沅汐不满地皱眉,想收回手,骆墨珏却仔细检查起她手中的擦伤,连忙为她涂上药膏,更轻轻吹了吹,有些责怪地说道:“手上有伤,不可乱动。”
温沅汐扭头不理他,气愤地说道:“还不都怪你,谁叫你欺负我。”
骆墨珏默默将药膏收好,握着药瓶眼神慢慢暗沉,垂首不语。
见骆墨珏半天没有回应,温沅汐回首看向他,见他一直低着头沉默,看不清神情,温沅汐不免担忧地唤道:“墨珏哥哥?”
骆墨珏闭眼摇首,深吸一口气后,抬首看向温沅汐,眼神中多了些许责怪之意。
“墨珏……哥哥?”温沅汐不安地喊着,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子。
“你……”骆墨珏刚想出声责怪,便听见……
“公子,粥和药都好了。”秦婶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碗粥和盖着一个瓷碗的药壶,在门外唤道。
骆墨珏略微凶狠地看了温沅汐一眼,便起身走至门口,将门打开后一手接过秦婶手中的托盘,并对其道了一声多谢后,便将门再度关上。
温沅汐听到关门声,心里不免惊跳了一下,鼻尖又闻到浓郁的药味,脸色更是难看,定了定心神后,温沅汐立马捂着肚子委屈地喊道:“墨珏哥哥,我好饿。”
骆墨珏将托盘放至桌上,闻言后端起粥走到床边,拿着勺子一勺勺吹凉后,面无表情地喂入温沅汐嘴中。
温沅汐越吃越是忐忑,原本确有饥饿感,却在吃了两勺粥后,饥饿感完全不复存在,她吞咽得甚是艰难。但又不敢出声说明,只好强行吞下骆墨珏喂入的粥。
见粥碗已见底,骆墨珏低头询问道:“还要吗?”
温沅汐立马摇头,喊道:“不用了,我饱了。”内心却不免暗议道:你这个样子,谁还有胃口。天啊,我该怎么办?
骆墨珏颔首起身将碗放回桌上,拿下瓷碗将药壶中的药缓缓倒入碗中,浓郁的药味让温沅汐眉头紧皱,温沅汐望着黑着脸的骆墨珏,鼓起勇气小声地哀求道:“墨珏哥哥,我可不可以不喝药?”
“不可以。”骆墨珏冷漠地回应。
“有没有药丸,可以服用药丸吗?”温沅汐继续哀求。
“没有。”骆墨珏将药壶中的药全数倒出后,见药碗未满,不死心地将整个壶身倾倒,连壶口的点滴汁液也未错过,直至残留汁液凝滴落入碗中。
端着药碗,骆墨珏走至温沅汐的面前,郑重宣布:“为了对你以示惩戒,你要连续服用一个月的药汤。”
“为什么?”温沅汐不满且痛苦地喊道。
骆墨珏望着温沅汐,压下满腔的怒火,严肃地说道:“你曾答应过我两件事,第一,绝不孤身涉险;第二,按时服药,如今你皆食言了。鉴于你的不听教,只好略施惩戒。”
“我……我也不是故意为之,都是情有可原才……出此下策的。”温沅汐满心委屈和悲伤地解释道。
“不管是何缘由,孤身犯险就是不该。”骆墨珏握紧拳头,仍旧心有余悸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如若我晚一点找到你……”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温沅汐浑身伤痕,躺在树林中一副濒临死亡的模样,骆墨珏心都揪痛起来,低下头沉默着。
温沅汐望着骆墨珏,心也刺痛起来,刚刚冷却的眼眶顿时又温热了起来,哽咽地吞咽了一下,满心后怕地说道:“其实……我真的很害怕,我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我更害怕你会见到我残破的尸首……”
骆墨珏抬首心疼地望着她,想说些什么,还未开口便又听到温沅汐柔柔的声音。
“找你的这一路,我独自一人每时每刻都处在担惊受怕之中,可总是想着,就快能见到你了,想见你的渴望总是能驱散那些恐惧。”温沅汐扭头自嘲地说道,“我自幼总被母亲教训,说我天不怕地不怕的捣乱,其实,我的放肆也不过是仗着有他们的宠溺。说到底,我根本是个很胆小的人。这是我第一次完全脱离他们的保护……”看着手心中的伤痕,她轻声说了一句,“也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温沅汐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骆墨珏,眼神忧郁却坚定地问道:“其实,我来找你,就想问你一句,为何要骗我?”
面对温沅汐突然的质问,骆墨珏还未从心疼中反应过来,惟有愣愣地看着她。见她眼神中透露着执拗,他茫然地反问道:“什么?我何时骗你?”
温沅汐有些薄怒,想要拿出证据,却突然想起:“啊?我的包袱,东西都在里面。”
温沅汐顿时垂首满满的无力感袭来,没有了证据,只好转为口头对峙。她再次鼓起一张怒脸,不满地盯着骆墨珏,厉声质问道:“你在信中骗我,你说你在山中寻药,所以未及时收到我送去的信,所以才迟迟未能回复。可实情根本不是这样,我已问过陈大夫,医馆会定期给你信函汇报医馆之事,你一直都有按时回复书信。我看过,那些信皆是你的亲笔,陈大夫也说了,我的信函有些是跟医馆的信函一同送给你的。怎的?医馆的信函你都能收到,独独每回就是失去我的信函,如若你一直在山中,又如何按时收到医馆的信函,且又亲笔回复。你在给我的信函里所述所言皆是虚假的,你为何要骗我?”温沅汐语气突然弱了三分,有些悲戚地问道:“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你已经不愿与我……”
“你就是因为那封信,才独自来找我?”骆墨珏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我就想问个明白。”温沅汐委屈地说道,“那段没有你消息,等待的日子太过煎熬。我……真的好想见你。”
泪珠慢慢滑落,温沅汐低着头用手背随意擦了擦,哽咽着囫囵说出一句:“我……害怕……”
骆墨珏随即弯身坐在床边,一手摸着温沅汐的脑袋,倾身靠近了些,将她的脸贴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心怀歉意地说道:“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不知道那封信会让你如此不安,竟还做出如此危险举动。我当时只是想……先勉强解释一番……哎,是我思虑不周,不该如此草率,原是想让你安心的,却不料竟让你更为忧心。对不起,汐儿,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