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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住一处,却难以倾诉,两人心中纵然有无数情意,奈何天意弄人,已无法相携。
面对如此尴尬难解的局面,温沅汐觉得再留在术仁医馆只会徒增烦恼,便想着让鸾凤带她离开,但思来想去也没有找到一个可去的地方,对骆墨珏难以解释,对温昊阳同样也不好解释,这世间她惟有这两人是牵挂,西涧皇宫自是不必回,如今天大地大好似都没有她可去之地。加之温昊阳还领着五万大军在外,虽未出兵攻打东骊,但对于她遇袭之事,温昊阳一定会追查到底,她倒是问过鸾凤遇袭之事,鸾凤虽未详加说明,但言语中已经透露不是人力可为,恰巧她恢复神识,两厢一联系,加之那号称“百年未遇”的地动之祸,她也猜到定是跟她封印的那人有关,鸾凤不欲她多加理会,遂没有详说。如今她已经知晓遇袭跟东骊和南璃皆无关,可她却有口难言,不能对温昊阳和骆墨珏坦白实情,偏偏两人都是不见实证不肯罢休的主,尤其是温昊阳,要没有真实凭据根本不可能劝他退兵,温沅汐为此也甚为苦恼。
而骆墨珏自醒来见到温沅汐与鸾凤相拥后,整个人便陷入了沉默之中,除了吩咐亦安按时给温沅汐送去补汤之外,自己倒不曾去见过温沅汐。他如今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温沅汐,原以为一切都说开,两人误会解除后,便能回到当初那般的亲密关系,可他只从亦安口中得知温沅汐哭过,册子中也确实留下了印记,但温沅汐并不曾主动找过自己,更不曾解释过鸾凤的身份,两人的关系依旧过于亲密,这让他心里很是忐忑。也许曾经发生过的都是误会,可鸾凤并不是误会,温沅汐也许在心伤之下转而移情到了鸾凤的身上,这种想法慢慢深入骆墨珏的心底,为此他深感自责、担忧和悔恨,也想着要挽回,可思来想去却不知该如何向温沅汐开口。
就在骆墨珏时时愁苦,犹豫不决之时,亦安思虑过后,决定还是要帮骆墨珏争取美人心,思前想后,他觉得骆墨珏都付出了这么多,如果得不到温沅汐的回应就太亏了,加上也深知骆墨珏的性子,让他放弃温沅汐是不可能的。最主要的是他很看不惯鸾凤,没理由让骆墨珏输给鸾凤,所以无论无何他都要帮骆墨珏挽回温沅汐,想通后的亦安便一反常态,如今去温沅汐处比骆墨珏都殷勤,打着骆墨珏的名义对温沅汐多番嘘寒问暖,送吃送喝,借故陪伴在温沅汐的身边,杜绝鸾凤和温沅汐有任何独处的时间,趁机多次为骆墨珏“美言”,将骆墨珏为温沅汐所作的事情都富有真挚之情的表述一遍,而鸾凤看穿了他,偶尔会出言讥讽他几句,而他都忍气吞声不再反击。以致近几日,温沅汐的身边总是亦安和鸾凤身影并存的现象,而且两人相处的还颇为融洽。倒是温沅汐陷入了深深的悔恨和不安之中,从亦安的口中听闻越多骆墨珏的付出,心伤便会多一分,且总会陷入不想让亦安讲述,可又很想知道骆墨珏做过种种的矛盾之中。
亦安觉得“助攻”了两日,该转述的也都转述,是时候该让骆墨珏“登场”郑重地表达一下心意,于是便选了一个阴天,安排骆墨珏和温沅汐在院中独自相会。温沅汐犹豫了一下,想着还是应该面对面跟骆墨珏恳谈一次,便也同意了前往,而鸾凤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便也不予理会,留在了房中喝茶。亦安对此很是满意,见温沅汐去赴约后,又充当了“牢头”,紧紧地看管鸾凤,生怕他去破坏骆墨珏和温沅汐的会面。
听闻温沅汐主动见他,骆墨珏喜出望外,随即又有些担忧害怕,他想挽回温沅汐,但更怕温沅汐直接给予他否定的答案,这样他就连回避的机会都失去了,他不愿强迫温沅汐做出任何抉择,他眼下唯一的心愿便是陪伴在温沅汐的身边,他无法面对温沅汐再次离开他的局面。
温沅汐原本想着是委婉地劝诫一下骆墨珏,心中想的是认命,遵从如今应“断离”的命运。想着是如何将“错过就是错过了,已经回不到从前”的话语传达给骆墨珏,可当真正面对骆墨珏之时,她才发现她根本说不出口,她的心背叛了她,有着许多的想法……
望着温沅汐的背影,骆墨珏忽地停下了脚步,心中仿佛已经明白了什么,脚下很想逃离此处。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停下,温沅汐也犹豫了片刻,才慢慢转身,两人相隔不过数步,好似曾经分离时那般遥望着,对方眼中的不舍和依恋都是那样的明显。
曾经的欢笑怒骂,甜蜜回忆一股脑地都涌上了脑海,浓烈的情感充斥着整个心房,温沅汐难以自抑地痛哭起来,一见温沅汐流下眼泪,骆墨珏两步跨越两人的阻隔,将温沅汐紧紧地抱入怀里,霎时红了眼眶。
“墨珏哥哥……墨珏哥哥……”紧紧回拥着骆墨珏,温沅汐动情地喊着。
这厢紧紧相拥,低泣诉请,难舍难分地纠葛更甚。鸾凤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眸中一暗,还未等亦安有所反应,鸾凤突然站起身,瞬间消失在房间内。
亦安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眼见房中空无一人,瞬间傻眼呆在了原地,等再度回神后,便火急火燎地向骆墨珏处奔跑,想要阻拦鸾凤。
“墨珏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汐儿,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汐儿能原谅我吗?”
在骆墨珏的怀里,温沅汐轻微地摇首,心中很是悲痛,低声地说道:“不关你的事,你没有错,是我,是我太笨,才会误解你,都是我的错。”
“不是的,是我没有说明白,我该一早就明确地告诉你,我的心里只有你,汐儿,我心悦于你,我只心悦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永不分离。”
泪水如泉涌般流出,在骆墨珏的怀里,温沅汐不禁痛哭出声,声声撕心,嘴中最后只能呜咽地说出:“我也好想跟你永不分离,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我不想,可我不能了,墨珏哥哥,我不能了……”
“什么意思?”见温沅汐哭得如此伤心,骆墨珏心疼不已,又闻如此的话语,更为不解地松开温沅汐,扶着她的双肩,着急地询问着答案。
而温沅汐依旧陷入悲痛之中,哭着频频摇首,让骆墨珏心疼到手足无措。
“少主?”
“少爷?”
从不同方向奔来了两人,皆惊恐地大喊着,骆墨珏左右各望了一眼,所有心绪依旧在哭泣不止的温沅汐身上,握紧她的手,轻柔地为她拭泪。
亦安将周围都望了望,并未看到鸾凤的身影,正疑惑之时,便见另一边的阿獠着急地吼道:“少主,我们有负所托,妇人们皆被掳走了,如今下落不明。”
温沅汐强忍着哭意,跟骆墨珏一同望向了阿獠,骆墨珏疑惑地问道:“怎么会?你们不是全都守着的吗?”
阿獠气急败坏地紧锁眉头,犹豫了一下说道:“少主,这……这可能是,是妖物所为,所有人都盯着妇人,可所有妇人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众兄弟连歹徒的影子都没看见,真的,几个妇人都是一瞬间就原地消失的。”阿獠越说越觉得惊恐,一脸的惧意。
“妖物?”骆墨珏难以置信地喊道。
而温沅汐猛地扭头,看向了自己的院落,由于动作太大,引起了骆墨珏的注意,而亦安看着温沅汐,随即脑中想到了什么,大喊道:“妖物?那就是他,他刚刚也是在房内就突然消失了,少爷,是鸾凤,我就说他是那歹徒,他刚刚真的不见了,就在我眼皮底下一下就没影了。”
“他不见了?”温沅汐担忧地问道。
骆墨珏见温沅汐一脸的紧张,更觉事态严重,连忙拉着温沅汐问道:“汐儿,他到底是谁?”
阿獠火急火燎地冲入医馆,大家不免好奇,几人几句话的功夫,院中已经有不少药仆围观,秦伯和秦婶也从看守妇人那厢赶了回来,心有余悸地前来等待骆墨珏的指示。
“鸾凤一定就是妖物,是他去掳走那些妇人的,他杀母取子,如此丧尽天良,一定是在练什么邪功。”亦安大声笃定地喊道。
众人闻言皆惊恐地望向了温沅汐,而温沅汐立即大声喊道:“不是,鸾凤不是,他不是妖物,他是……”
“他就是,我亲眼所见,他在我眼前凭空消失,如今阿獠也说歹徒就是如此,上次我们也是在尸首旁发现他的,他一定就是。”新仇旧恨相加,鸾凤的行为又如此怪异,亦安更为肯定了自己所想,“公主,你为什么要包庇一个如此凶狠的妖物,你是不是被他控制了,他一定是控制你了。”
“不是的,他不是。”温沅汐着急地想解释,拉着骆墨珏说道,“墨珏哥哥,你相信我,他不会杀害无辜百姓的……”
众人听闻亦安的话,也更为倾向于亦安,又联想到温沅汐原先不明病症,如今又忽然好了,顿时都小声地讨论起来。
“原来那人是妖物,难怪看着就很怪异,总是一身红衣,真是瘆人。”
“这么说妇人都是他抓的,他杀害那些妇人,取走她们腹中的孩子所为何事呀?”
“这西涧公主跟那妖物是什么关系?听闻他们日日都在一起?”
“公主突然好了,不会就是那妖物治疗她的吧,起先连病症都不知道为何?人都是奄奄一息的,如今这般就全好了,定是那妖物施法了。”
“那妖物取腹中胎儿,不会就是为了公主吧!”
……
众人越说越离谱,心中纷纷认定了温沅汐与鸾凤皆是杀害妇人的凶徒,皆惊恐又害怕地望向她。
温沅汐面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声的指控,脑中不由地疼痛起来,双手捂着头痛哭地喊道:“不是的,不是,鸾凤不会伤害你们凡人。”
话音刚落,一口鲜血喷口而出,温沅汐只觉双腿一软,随即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