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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王府中,宾主双方谈兴正浓。聊着聊着,聊到了大明王朝的局势。当大家聊到官场风气糜烂,不可收拾的状态时,惠王叹息说:“唉......空有报国之心,却不敢有丝毫举动矣。作为朱家子孙,也只能是忍看江河日下,大厦将倾了。”
文德生心中明白,惠王这是说的唐王之事。崇祯九年(1636年),流寇猖獗,唐王朱聿键也不知是错了哪根筋,竟然违背了蕃王不得离开所封之城的祖训,私自招兵买马,率军倡义勤王。这样的事情,往好处说,也是为了大局,也是为了朱家江山。
只是涉及到屁*股下面那张宝座,祟祉怎么能够容忍,不管你是什么样的用意,立即下旨勒令其返回所封之城,并且将其废为庶人,幽之于凤阳的高墙之中,改封其弟朱聿镆为唐王。有了这么一件往事,所有的朱家子孙都是引以为戒,不敢再越雷池半步。别看这些王子王孙活得风光,其实连城池也不能跨出半步。这也就是小春子先前去找文德生时,说世子不敢冒昧前往的原因。
“子都兄,父王总是让我整天学这学那。你说,这些劳什子学了又有何用。外面人看起来,我们这些朱家子孙风光得很,其实,除了锦衣玉食外,连城门都出不得一步,与猪狗相比又有何异!”世子朱由椿一听父王叹息,立即发起了牢骚。
惠王身板一正,训斥道:“孩儿,休得胡言。再要如此放肆,休怪父王家法伺候!”朱由椿嘴角轻轻地动了一下,知道父王不是吓唬之言,也没有敢继续再发牢骚。
“世子,学生不敢苟同你的想法。”文德生也知道此等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立即出面打岔。“文大哥,何以教我?”听到文德生有新的见解,朱由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立即贴了上来。这小子也是个善于拉近关系的角色,相处没有多长时间,就主动喊起了‘文大哥’。
听到朱由椿的称呼,换在其他人的身上,可能会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最起码的来说,也会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想法。文德生只是微微颌首赞许,并无其他反应。心说这老朱家并非是没有人才,只是因为屁*股下面的那个宝座,才会造成这种相互猜疑、疑神疑鬼的现象发生。空有无数子孙,却不能同心协力,同舟共济。
惠王听到如此称呼,目光一凝,随后看到文德生坦然自若的形状,便手抚长须,莞尔一笑,只是举杯饮茶,什么都没有说。
“世子,**************,千金散尽还复来。既然如此,世子何需如此妄自菲薄,自暴自弃?再说,何谓才?并不一定就是诗赋八股。你又不需要考什么功名,那些之乎者也之类的东西,学了又有何用?呵呵,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些东西,世子不学也罢。”文德生侃侃而谈。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在惠王面孔上溜了一下,发现没有异色后,方才继续说:“就是那些能够考取功名的人,也不是靠这些东西来治理天下。所谓半部《论语》治天下,纯粹就是糊弄人的鬼话。”
文德生有心借力抵御黄家父子的报复,也就打起全部精神在惠王父子面前显示自己的才学。听他这么一说,朱由椿当即击掌叫好。惠王爷嘴角含笑,也未制止儿子这失态之举。
“在这乱世之中,多学一些学以致用,能够自保、自立的本领,也并非全无用处。就拿这身体来说吧,我若不是学了一点三脚猫的功夫,象今天这样的祸事,便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结局。”文德生现身说法,说得朱家父子连连点头。
“所以呀,我劝世子一言,平时多加一点锻炼,学一点护身本领,总是会有一点用处。别看你平时总有护卫随身,岂不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旧语。夫妻尚且如此,何况护卫乎!”文德生总觉得自己利用王府为自己当了挡箭牌,心中有点内疚,便借机点化了几句。
朱由椿到底是年轻了一些,一时之间并未听出文德生话中的弦外之音。反倒是惠王手抚颌下长须,频频点头。他在心中暗喜,自己本来只是附庸风雅,将这文秀才找来随便闲聊一会,没想到会是一个大人才哟。学以致用,说得好,说得妙啊。此人如果结交好了,说不定会能在危难之时帮上一把哩!
既然来做客,当然少不了饮酒作乐。惠王爷坐了主位,世子朱由椿与文德生、董傲青相对而坐。刚一坐定,清蒸武昌鱼、沔阳三蒸、散烩八宝、冬瓜鳖鮶羹等荆州名菜便送了上来。菜肴虽好,他们两人毕竟是初到王府为客,自然不好风卷残云,大快朵颐,只是浅斟慢酌,道古论今,到也是气氛和谐,其乐融融。
席间,自然会有一班女乐上阵。这是大家人家的气派,到也用不着奇怪。十几个女孩儿或坐或站,在六扇屏风前吹拉弹唱,琴瑟和鸣,丝竹相配,浅吟低唱地为他们助兴。文德生抬头瞄了一眼,看到那些女孩儿身穿宫廷衣衫,长得当然是不错。不过,这些也不至于让他入迷。在那后世之中,连脱衣舞也曾查处过好几回的他,当然不会作出那小家气息。就连那董傲青也只是稍许欣赏了一会,便又参加到了谈天说地的队伍之中。
这些镜头看在惠王眼中,更是打定主意,要让世子与这二人好好交往一回。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朱家的子孙中,也不尽是那些兵临城下,仍然吝啬钱财的守财奴。象惠王这些人,已经在为自己、为子孙考虑乱世将至的后退之路了。
不谈惠王心中所动念头,这时,小春子看到大厅外有宦官在探头探脑,心知有事,连忙跑了过去。过了一会,他过来禀报说:“文先生,王府门外有一自称是你结拜三弟的人,说是有事相见。因为奴婢不识其人,所以将他带在了厅外。”
文德生没有想得到,会是孙狗剩找了过来。他告了一声罪,起身随小春子行至大厅不远处的厅外,与孙狗剩聊了几句,便折返回了大厅。“子都,可是有事?”惠王爷关切地问道。
文德生点头说:“是呵,三弟来找我,说是他们请下午来帮我的那些壮士吃饭,问我去不去参加?”听到是这样的事,惠王爷淡然一笑,继续举杯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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