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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江星灼挑了挑眉,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吃了一粒葡萄,她擦了擦手。
这个犯罪团伙看起来比毒蛭那个高端不少, 一群高干人员住是一栋位于山里的豪华别墅, 看起来更像是有规模的□□组织。他们的名字听起来也比“毒蛭”强一些——毒蛇。至少不是虫子。
那老大跟老板讲完电话,便起身出去通知其他人明天的计划暂停。
这时,有个趴在窗户上的女人转头过来说:“老大, 那个老家伙又来了。”
这座危险的犯罪团伙大本营外面,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的老人家,提着一布袋东西, 步履蹒跚地走到了大门前, 居然按起了门铃。
老大拧起眉头, 一脸暴躁:“又来?真是不怕死!”
“都活到这把年纪了, 还怕什么死啊。要我说, 干脆送他一程算了, 省得活着受罪。”
“呵呵,被老板知道,我可救不了你。”老大冷笑。
说话的人撇了撇嘴巴, 闭上了嘴, 他们丝毫不怀疑, 他们这边偷偷把那个老头弄死了, 老板马上就会知道, 毕竟很多前车之鉴摆在眼前。
“你还说, 要不是你办事出了纰漏,能被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发现我们吗?”靠着窗户的女人翻了个白眼说。
不久前, 他们策划了一起爆炸案,半夜偷偷埋炸/弹的时候, 居然被一个老头发现了, 但让他们意外的是,这个老头非但没有报警,也没有警示受袭击的那个豪门,甚至还开着辆破电动三轮车摸到了他们的大本营来。
这老家伙不可思议的举动,让他们没有立刻干掉他,反而想看看他到底是想干嘛,于是让他进了门。
进门后,这个老头就从他洗得发白的外套内袋里,拿出了用手绢包着的一小沓钱,说出了他的目的——他想要花钱买凶,希望他们能帮他杀一个人。
“我、我现在身上只有这些钱,但是我还有一套小房子,只要你们帮我杀掉他,我都给你们,都给你们,好不好……”老人家操着不知道哪个地方的口音,年纪太大了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也是见了鬼了,他们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绑架杀人等等恶事干得不少,也不是没有遇到一些人找上他们,想要花钱买凶的,但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小老百姓来花钱买凶的,而且才给这么点儿钱。
他们又不是什么好人,当然不会理会老人家,把他喊进来除了满足一下好奇心,自然是没打算让他离开的,他见到了他们之前的行动,还跟踪到大本营来,不把他做掉他们都不是坏人了。
偏偏恰好这时老板打电话过来,他知道了这件事,要他们不用理会这个老人。他说不用理会,意思就是把人放了。他们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迫于他的淫威,只能听话。
却没想到这老头也是不怕死的,也很是倔强,隔三差五都要过来按门铃,有时候还提着烟酒,像是要拉关系套近乎一样。跟一群犯罪分子套近乎,也是绝了。
“老爷爷,我劝你适可而止,这个忙我们实在是帮不上,你再这样,给我们把警察招来,我们可就得把你埋了哈。”女人走出去,拒绝了老人家一布袋的花生,那花生还沾着土,显然是刚从地里出来的,女人瞧着,想到他是为了什么才这么执着,眼底也闪过些许烦躁不忍,“那人我们杀不了。”
老人家再次被拒之门外,一双浑浊的老眼巴巴望着那扇关上的铁门,泪光闪闪的。
他在门外巴巴站了好一会儿,把那袋花生放在铁门外,才颤颤巍巍转身坐上他的破电动三轮车走了。但他们都知道,只要他还能走动还能喘气,怕是还会继续过来的。
恰在这时,电视上正在播报一则新闻。
“时隔三个月,我们H城的英雄谭以武终于回归。在这场与西方国家通灵者协会的古术士交流切磋中,我国玄奥绚丽的古武,让外国友人们大开眼界……”
女人:“我呸。”
……
慕容影晕过去没一会儿,便又醒过来了,她觉得很讽刺,她已经被毁掉了根骨,变成了个废人,可长年累月的锻炼,她的身体素质又强于很多人,所以身体防御机制没有那么容易开启,开启了,维持的时间也很短暂。
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听到万蓉在跟人讲电话,在寂静中,电话那头的声音那么清晰。
“赶上了吗?”文青问。
万蓉冷冷看了慕容影一眼,说:“赶上了,我到的时候,她正在报警。也是蠢货,不知道政府和世家之间有协议,她报警又能怎样?”
文青:“……但是政府对我们这些世家已经非常不满了,被知道了,怕是又要被记上一笔,还是小心为妙。”
万蓉一脸不屑,根本不在意被记一笔的事,就算被记上一万笔,又能怎样?
那边迟疑了一会儿,说:“伯母,慕容影毕竟也算是替母还债了,她现在应该什么也做不了了,留她一条命吧。改日我和小雪结婚,我会看管好她的。”
“你倒是对她还有点情分。”
“毕竟一起长大,但我只爱小雪。”
万蓉瞥了慕容影一眼,心想她现在这模样,得多瞎眼的男人才下得去嘴,所以也没有抓着文青这点不放。
慕容影鼻血和嘴里流出来的血以及冷汗混在一起,脏兮兮的,残酷的真相,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让她双眼布满血丝,眼泪完全无法控制地流淌出来,恨得浑身肌肉都在抽搐颤抖。
万蓉离开的时候,慕容影艰难地出声:“小雪……知不知道……”
万蓉:“小雪现在不知道,以后也永远不会知道,省得污了她的耳朵,脏了她的眼!你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招,否则我让你连苟延残喘都做不到!”
虽然万蓉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瞧不上天真的慕容影,但是放在慕容雪身上,她就是另一种标准了。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脆弱的宝贝女儿,既不让她受更多的伤害,也不让她干净的世界受到污染。所以她根本没打算让她知道那些陈年旧事,以及慕容影现在的遭遇。
然而慕容雪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她得到了那么深厚的内力,那些内力曾经为她疗过伤,在她身体里运转,她没有感觉到一丝熟悉吗?她没有产生丝毫怀疑吗?文青对她的感情,她真的毫无察觉吗?慕容影深深的怀疑起来,眼睛漆黑无光,看着万蓉离开的背影,只剩下漫天的恨意。
凭什么?她的生母万芙曾经多么绝代风华,被万蓉和慕容长峰害成那样,他们没有丝毫歉意,就算慕容雪的毒是万芙下的又如何?那难道不也是他们自己种下的果吗?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一副万芙和她母女欠了他们一样?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更可恨的是,似乎没有人会知道他们的龌龊无耻,没有人能帮助她。
这个认知,让慕容影恨得心脏都痛起来了。
……
电动三轮车在山路上不断前行,有些颠簸,老人家腰椎不行,一路颠簸冲击着,腰疼得不行,却仍然坚持不懈上下山。就好像上山来求这些人,是他活着唯一的使命。
三轮车骑行了两个多小时,电量耗光了,老人家只好站起来踩着脚踏往前。最终三轮车进入了一个小巷,老人家把三轮车锁好,提着电池进了一栋老旧的筒子楼,爬上了四楼。
小小的屋子里窗帘拉得紧紧的,一丝阳光也没有泄进来。这个屋子很窄,进了门就能把室内的场景一眼看尽。
靠墙的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一动不动的。
而另外一个人影坐在床边,一块黑布将人影从头包到脚,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像黑暗里的一颗蘑菇。
听到动静,人影转过头,露出了脸——那是人脸吧?可如果是人脸,又怎会有这种可以吓得人做噩梦的效果?脸上的肉没有一处的好的,像是被融化过,左眼已经彻底消失,右眼还能从窄窄的一条缝里看人,鼻子和嘴唇都已经消失,几颗稀疏的牙齿裸露在空气中……
从这张怪物一样的脸上,无法看出这是男是女,但从身形上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女孩子。
谁能想到,这曾经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女孩,却被一瓶硫酸毁成了这个模样。
“爷爷……”女孩低声喊了一声,声音粗哑微弱。
“欸。饿了吗?爷爷马上做饭啦。”老人家走到冰箱前,拿出蔬菜和面条忙碌起来。
这时,隔壁的邻居也回来了,打开了电视,电视声音开得很大,隔音又不好,一下子就传到了这边来。
“……谭以武年仅27岁,毕业于青大,在与屠宰场的战斗,保卫国家和人民中做出卓越……”
“啊啊啊啊啊!!”女孩像是被刺激到,抱着头尖叫出声,可连痛苦的嘶吼,对于她来说都那么艰难才发出,受损的声带发出巫婆一样的声音,很快隔壁的电视声音变小,传来了骂声。
“烦不烦,大白天的想吓死谁啊?”
“好了好了,又不是不知道隔壁什么状况……”
“他妈的……要不是念在这上面,我就过去揍人了!”
隔壁的骂声逐渐消停下来,可电视声音还在传过来,老人家把女孩抱进怀里,老泪纵横。而床上的男孩,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没有被任何惊动。
植物人能被什么声音惊动呢?
5年前,周书宁拿着爷爷好不容易凑齐的学费去青大报到,因为长得清纯漂亮,一入校就引起了一大波关注,很快就成了青大的校花,也有了很多追求者。
其中一个看似阳光开朗,实则偏执疯狂,在周书宁屡次拒绝后,竟然雇人朝她头上倒了一瓶硫酸。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美丽的女孩照例在图书馆认真学习,从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飞来横祸。
尽管勉强抢救过来了一条命,可是她头皮、面孔和身上一些部位,都已经被硫酸腐蚀掉。被雇佣者也被吓到了,声称他根本不知道那是硫酸,并且供出了罪魁祸首,然而最终还是这个被雇佣者入狱,雇佣者则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只因为这个人——谭以武,是H城古武世家谭家的弟子之一。
屠宰场出现,隐世家族现身后,这些古武世家和政府定下协议,古武世家的人犯事,也要由古武世家这边来解决,政府可以监督,但不能擅自处理。
谁都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但是没有办法,屠宰场的出现,让这些曾经怕被政府发现从而被第0处监控甚至灭掉的家族占了上风,政府要顾大局,要以更多人民的利益为优先,只能暂时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同意了这个协议。
所以谭以武被抓进拘留所没两天,就被谭家的人领走了,他们跟政府监管人员打太极,拖延时间,在屠宰场出现的时候,给谭以武制造机会,让他成为立功者,渐渐的,竟然真的成功了。
5年过去了,谭以武成为了H城里的英雄人物,阳光的外表和笑容,甚至被H城的人们认为焕发着希望的光芒,声称一看到他出现就安心了。
知道真相的人,或被封了口,或害怕地闭上了嘴,最终没有人知道,谭以武是个什么肮脏丑陋的东西。更不知道一对可怜的姐弟,被他和他的家族,害成了什么模样。
周书宁的弟弟周书杰正是看到姐姐被害成这样,凶手却能逍遥法外,还成为了英雄而想要报复,被谭以武打成了植物人的。
老人家和孙子孙女相依为命,含辛茹苦把孩子拉扯大,一把年纪了,却糟此横祸,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一个月前,他感觉到自己身体大不如前,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于是买了一瓶农药,想要带着孙子孙女一起走,省得他哪天一命呜呼了,没有人照顾这两个可怜的孩子,不想却意外撞见了那个犯罪团伙。
于是他萌生了一个念头——如果能把谭以武那个畜生也一起带走就好了。
然而这段时间下来,他心里的那点儿火逐渐熄灭了。
那些古武世家出色的弟子,出行都受到政府保护,坐的是防爆车,前后保镖不知道多少,就算是毒蛇这样的犯罪团伙,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跟他们硬碰硬,那是在找死,想要买凶杀谭以武,是痴人说梦。
“为什么……爷爷,为什么……”周书宁的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挣扎着发出来的,“我好恨……我想那些人死……”
她日日夜夜都在幻想,都在诅咒,可是结果呢?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吗?没有任何希望可言,她和她的家人,就是不值一提的蝼蚁,任人践踏,求助无门。
老人家只能抱着孙女哭,浑浊的双眼通红,也满心恨意。孙子孙女是他的命,他们被坏人害了!如果他不是一把老骨头,但凡他有一点儿能力,都要杀了坏人来给他们报仇。
“我愿意……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周书宁咽喉里涌出血腥气,最绝望的是,她已经说过这样的话很多次了,只是无能狂怒而已,她已经一无所有,还能付出什么?灵魂?有这种东西吗?有任何一只魔鬼愿意要吗?
忽然,这个狭小的屋子里有什么不一样了。
睁着眼的祖孙两人被激出一身鸡皮疙瘩,猛地抬头,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江星灼。她一身黑色斗篷从头裹到尾,静静地瞧着他们。
“我听到了欲望的声音,受到感召而来。”那神秘动听的声音响起,低沉丝滑,像充满诱惑的低语。
……
B市。
慕容长峰带着慕容雪出门了,万蓉站在门口目送,满面笑意,慕容长峰经常带慕容雪出门玩,她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她是慕容家的主母,在丈夫出门的时候必然要留守家中,料理各种事物。
慕容长峰带着慕容雪来到了一个安全系数很高的别墅区,见到了他心爱的女人。
这是一个相貌看起来并没有很出色的女性,顶多只是清秀,但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优雅从容,慕容长峰带着慕容雪到的时候,她正坐在池塘边上喂鱼。
一见到她,慕容长峰俊美的面庞就像是笼罩上了一层光芒,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卿卿。”
“来了?”柳卿卿抬眸,面上露出笑容,略有些冷淡,却又别有韵味。
慕容长峰在柳卿卿面前,就像变成了万蓉,热情洋溢,满含爱意,“你看小雪,她已经完全好了,一丝余毒也没有。以后也可以保护你,保护她自己了。”
慕容雪连连点头,“我真的好了,妈妈不要再怪爸爸了。”
柳卿卿拉着她的手好一番打量,没有回应,叫慕容长峰十分紧张起来。
慕容雪身上的毒并不是万芙下的,而是另一个家族的人下的。当年慕容长峰四处沾花惹草,连其他古武世家里也有他的情人,其中一位对慕容长峰情根深种,却发现慕容长峰对柳卿卿很不一般,他向来只跟女人有露水姻缘,睡了就走,拔/吊无情,甚至也不怕被万蓉知道。
可他却把柳卿卿藏着养了起来。这独一份,让她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很是嫉恨。
所以她给当时怀孕的柳卿卿下了毒,结果那毒没有毒死柳卿卿,而是转移到柳卿卿肚子里的孩子身上了。因此生下慕容雪后,柳卿卿崩溃大怒,恰好万蓉也开始生产了,慕容长峰为了能出动慕容家和万家的全部人脉和力量救慕容雪,便偷偷将慕容雪带回去,跟万蓉的女儿交换了。
当然,为了灭口,也是为了报复,慕容长峰已经将下毒的那个女人杀死了。也从那一天起,慕容长峰认清了自己的心,从此浪子回头,再也不搞外面的女人了。
万蓉却还以为是因为她生下了慕容雪,慕容长峰才收心了,实际上只是慕容长峰这个浪子,真正懂了爱,对其他女人不再有任何兴趣了。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慕容长峰因为过去的种种行径,在柳卿卿面前千依百顺,柔情似水,被瞪一眼都幸福又害怕。
“你去给我们买个蛋糕回来。”柳卿卿使唤他。
慕容长峰便听话又甘愿地出去买东西了。
等他走远了,慕容雪面上立即流露出一丝忧愁来:“妈,怎么办,我现在身上没有毒了,慕容家那边要是要给我体检怎么办?爸爸会发现我不是他亲生的。”
柳卿卿优雅地磕着瓜子,闻言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放心,你身体好了,万蓉不是还在吗?慕容长峰那狗东西不敢,不会让慕容家的人给你体检的。一切还是老样子。晚上你留下来,我带你去蹦迪。”
“嗯嗯!”慕容雪安心了,乖巧地趴在柳卿卿肩膀上,满眼崇拜地看着妈妈。
太厉害了,她的妈妈就该是这样的女人,把慕容长峰那种大家主都耍得团团转,不像万蓉那种恶毒的蠢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残杀姐妹,连尊严都不要,只会像条狗一样围着慕容长峰转,却连自己女儿是谁都认不清,贱人配狗天长地久,慕容长峰和万蓉真该天长地久!
……
H市。
祖孙两人瞪着双眼看着江星灼,随即“扑通”一下,跪在了江星灼面前,心脏狂跳。这、这是什么?难道是被他们召唤而来的魔鬼吗?
祖孙两人又惊又喜,如果真的是,无论她要什么他们都愿意给,只要能让谭家那些畜生付出代价!
江星灼:“你们的核心卡牌出现在了我的卡池中,要抽卡吗?”
“愿意!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愿意!”根本没有听清江星灼说了什么,周书宁就急着应了。
“我、我也愿意!”老人家——周家良也立即说,两人绝望又狂喜,情绪大起大落,恍惚中还以为江星灼问的是愿意不愿意付出灵魂来达到目的呢。
江星灼:“很好。”
他们又将头埋得更低了,紧闭着双眼,做了马上要被吸走灵魂一命呜呼的心理准备,没关系,这是应该的,哪有不付出就可以得到的道理,无论会有多痛苦,哪怕是抽筋扒皮切肤之痛,他们都不会后悔,继续活着他们也只是在绝望地走向死亡,能把仇人一起带下地狱,便是赚到了!
他们感觉到有一阵风从头上拂过,紧张地绷紧了脊背,却迟迟没有等到任何痛楚。
“抬起头来。”那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祖孙两人偷偷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却看到20张发着光的卡牌分成两排,立在两人面前,而天花板下,一团云般柔软洁白的漩涡在缓缓转动,奇幻又美丽。
两人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
江星灼:“请翻转你们的卡牌。”
“这……”
犹豫的,小心翼翼的,生怕惊醒什么,周书宁伸出了鸡爪般干瘦的手,去触碰了第一张卡牌。
那卡牌被碰一下,便原地翻转了一圈,光芒像是被这一下翻转甩掉了一样,露出了牌面。
“恭喜你,抽中了一枚复原丹。”
复原丹……这是什么东西?
卡牌并未化作光芒落进她的身体里,周书宁不明所以,但是她知道,她还要继续翻转卡牌。
卡牌一张张翻转,露出牌面,江星灼也尽职地为抽卡者解释被抽中的卡牌的作用。
“恭喜你,抽中一瓶洗髓液。”
“恭喜你,抽中一张一个月寿命卡。”
“恭喜你,抽中一把平平无奇的小刀。”
“恭喜你,抽中……”
“……”
20张卡牌被一张张翻转,最后两张翻转过来,竟是两张金色的卡牌。
“恭喜你们,抽中核心卡牌,SSR卡‘冰魄’和SSR卡‘炎魂’。”
一张张卡牌还浮在空中,祖孙两人根本还不明白这些东西的作用,这个不知名生物搞这一出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抽取他们的灵魂,竟然还要有这种步骤吗?
这时,就见江星灼手上的小木棒轻轻一动,那些立在空中的卡牌化作了一团团光芒,唰唰唰分别飞入了屋内祖孙三人的体内。
周书宁和周家良下意识地又埋下头,仿佛想要把自己藏起来,只当终于要开始了,恶魔要索取代价了。
然而下一秒,他们怔住了。
奇妙的灼热感从身体内部涌出来,周书宁被硫酸腐蚀成怪物的面孔在一点点的修复,周家良瘦弱的被生活压弯的脊梁在一点点挺起来,连躺在床上的植物人弟弟周书杰也隐隐发生在某种变化……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周书宁看着自己的手,这是如此的陌生,没有坑坑洼洼的伤疤,白皙修长,她直起腰来,她眨了眨眼睛,视野宽阔,视觉清晰,她颤抖着缓缓摸上自己的脸,肌肤光滑,鼻子挺拔,嘴唇也完好无损,连牙齿都恢复……
她看向爷爷,不可思议,她差点儿没认出来,这个老头儿怎么变得那么强壮?白发里都掺杂了不少黑发,哪里还有之前那病恹恹像是随时要一命呜呼的样子,甚至仿佛可以站起来举铁。
“姐?……爷爷?”床上,周书杰睁开了双眼。
周书宁看着指尖,她脑子里自然而然有了该如何使用这种力量的教程,心念一动,指间冒出了寒气,一层冰不可思议地覆盖在了皮肤上。
她嘴唇一颤,猛地握紧了手指,抬头去寻找,才发现,江星灼已经消失不见了。
眼泪簌簌落下,周书宁和爷爷又深深地朝着方才江星灼出现的方向磕头,泪流满面,充满了心脏装不下溢到外面来的感激和虔诚。
他们明白了,这是主的恩赐。
一家三口在地上跪了好久,才起身,擦掉了满脸的眼泪,三双眼睛里有着相同的光芒。很快,周家良去继续做饭,周书宁和周书杰两姐弟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杀气。
……
江星灼已经通过“任意门”回到隐形小屋中,又惬意地躺倒在了沙发上,通过全知之眼看着他们,眼眸弯了起来,别让我失望啊。虽然挺可怜的,但是卡牌当然不是白白给他们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免费的,总是最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