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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考试的试卷下来,顾之望着上面的分数,灵魂都出窍了。
五十九分……呵呵……五十九分……
傅宴书和顾之中间就隔着一条六七十公分的走道,无奈他个子高,就算没想看顾之的分数,一转头还是看到了。
“呵。”
听到这声笑,顾之离体的灵魂瞬间归位,看着傅宴书的眼睛闪闪发亮,花痴道,“傅宴书,你对我笑了。”
傅宴书不理她,习以为常的抓了本书在看。
“他那是嘲笑。”宋司琰正好过来,一句话就粉碎了顾之的幻想。
“嘲笑不是笑吗?要你多事。”顾之厌烦的瞪了瞪宋司琰,随即把试卷藏了起来,回过头对着傅宴书又是一副讨好的笑脸,“傅宴书,你考了多少分?”
傅宴书恍若未闻,倒是坐他前面的齐鸣多嘴回了一句,“顾之,你这不是多此一问吗?咱班傅学霸,肯定是满分啊!”
“也是。我认识傅宴书这么久,他就没失手过,满分多少分他就考多少分……”顾之的马屁还没拍完,傅宴书就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九十八,错了道选择题。”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周围死一般的宁静。
齐鸣尴尬的坐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顾之最先反应过来,起身,安慰似的拍了两下傅宴书的背,“哈哈。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学霸也是人,有错正常!”
余光中瞧见傅宴书被她拍过的地方黑了一大块,顾之人都麻了。
刚才有支笔漏墨水,她没留意所以沾了一手,刚想去洗又碰上发试卷。因为太想知道成绩她就给耽误了,结果成绩下来,她就直接把这事给忘了……
顾之倒吸了口凉气,背着手在身后,直接把墨水抹深色校服裙上,随后呲着牙,表情为难的看着傅宴书背后的墨水。
就在她犹豫着该怎么告诉傅宴书时,宋司琰不知从哪找到了她刚藏起来的试卷,还拿着在那鬼嚎。
“五十九分?Nb啊顾猪!”
顾之一下被分散了注意力,朝宋司琰扑过去。
宋司琰却利用身高的优势,按着顾之的脑袋,把试卷举过头顶,点评着顾之的错题,“这题闭眼都该选c,猪猪,你都不审题的吗?还有这题,这么简单的题怎么能错呢?”
“咱俩半斤八两,你能比我好多少?”顾之举着双手在空中乱抓,却什么也没抓到。
“多你一分,六十。”宋司琰一脸得意。
顾之愣了一秒,极其不忿道,“无语!晦气!”
傅宴书起身,拿走宋司琰手中的试卷,塞回顾之手中,“吵死了。”
“傅宴书,你是不是不忍看我被恶人欺负才帮的我?你真好~”顾之一手推开宋司琰,眼冒红心的看着傅宴书。
傅宴书之前不管她怎么闹都没反应,这会都开始管她了。
嗯,这是心动的讯号。
宋司琰无语看着顾之的花痴行为,很认真的在想,到底吃什么才能治恋爱脑。
“我没有,别误会。”傅宴书叹气,不明顾之怎么总能脑补出那么多有的没的。
“咱俩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意思我都懂……”说着,顾之又是一掌过去。
发现顾之那只脏兮兮的手,傅宴书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本想避祸,却不料适得其反,竟撞上了拿着水彩颜料进来的林双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双双一脸抱歉的看着傅宴书身后的颜料,也没想到傅宴书会那么突然的撞过来,一时间她避也避不开。
傅宴书扯着衣服,看了下眼背后,眉头皱了下。面对林双双,又是一副没关系的温和模样,“是我撞了你,我该道歉才是。”
“还有三节课才放学,你的衣服脏成这样又不能穿,要不我找老师问问……”
“不用,我有衣服。”顾之猛地打断林双双的话,从抽屉里翻出套新的体育服,献宝似的递给傅宴书,“教务处发错了码,我本想拿去换的,这下正好用上了。”
体育服是男女同款,只有码数不同,所以能给傅宴书穿。
傅宴书迟疑了下,接过,“我明天把买校服的钱还你。”
“不用。我刚才就想告诉你,你衣服背后被我弄脏了。”顾之不好意思的伸出手,又说,“本来我也有责任,算我赔你。”
林双双道,“我也有错,我和你各付一半。”
傅宴书也跟着附和,“我也有错,再匀我一份。”
“……”旁边的围观群众。
一百几十块的衣服,还需要三个人一起赔?
……
“之之!之之别睡了!”
“啊~上学要迟到了是吗?”顾之诈尸似的从床上弹起来,跑到衣柜前挑着校服,嘴里还不忘碎碎念,“今天星期几?有没有体育课?老师好像说要带体育服来着,好像还要升旗,得穿哪套校服才对……”
“真睡蒙了你?现在都暑假了。”看着顾之这般忙活,保姆都有些傻眼。
顾之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神呆滞的回头,“暑……暑假?”
“对啊,今天开始,暑假第一天。”
“对哦!我怎么忘了?昨天我才把学校的东西都搬回来……不用上学,还能睡。”想到这里,顾之乐了,慵懒的躺回床上。
刚要睡个回笼觉,保姆又把她拉了起来。
“别睡了。顾先生给你请了英语家教,再过半小时家教就要来了。”
“家教?”顾之脑子猛地冒出昨天跟老头的交易。
这个学期她有好几次测验不及格,因而严重拉低了班级的平均分,临暑假前,班主任亲自来做了一次家访。
班主任走后,老头就警告她,高三若再有一次测验不及格,高考以后,她就得随老头的心意出国留学,还不得上诉。
本着不吃学习的苦,就得吃生活的苦的原则。她毅然决然选择了吃学习的苦,毕竟她家有钱,生活的苦肯定是吃不了的。
俗话说得好,人生还是不能太一帆风顺,不然得天打雷劈,所以她得吃苦,越苦越好。
只是……这学习的苦也太好吃了吧~
“顾之同学,要不先把口水擦擦?”傅宴书一脸黑线,随手抽了张纸塞顾之手里。
顾之接过纸巾,配合的擦了擦嘴角,才呲着一副大白牙道,“傅宴书,你怎么在当家教?”
“缺钱。”傅宴书也诚实。
若不是缺钱,他都有两份兼职了,哪还来的时间做什么家教。
顾之一听,瞬间把椅子拉近傅宴书,慎重的问,“你只教英语吗?要不要把我其他几门课也一起教了?反正我都是要补课的,别人说我未必听得进,你说,我肯定特别用心。”
傅宴书一听,也乐了,毒舌道,“若我知道那个A高高二考试还经常不及格的蠢货是你,我连英语都不教。”
“俗话说得好,说话留余地,日后好交易。我怎么能是蠢货呢?顶多……偏科!”顾之这会真想知道,她爸是托哪个沙雕玩意去找家教,居然在背后这般编排她?
怎么就经常考试不及格了?
也就四五六次,加起来。
顾之身上那股莫名的自信,让傅宴书都自愧不如,他忍俊不禁的笑了下,无奈的摇头。
“坐远点。再把你平日里做过的试卷都拿来。”
“坐远点已经够杀人诛心了,还要看试卷?”顾之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傅宴书刚还说她是蠢货,要是看了她那些满是红叉叉的试卷,他准把她钉死在蠢货的柱子上。
“不看如何知你的弱项在哪?因材施教,对你比较好。”学费都收了一半,就算现在他想反悔,也是不可能。
本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精神,傅宴书觉得顾之还是能拯救一下的。
不过这个想法,在十分钟以后就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顾之撇嘴,不情不愿的把试卷都拿了出来。
傅宴书看着眼前的试卷,眉头是越皱越紧,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他看了顾之一眼,又看了看手上的试卷,很不道德的问了一句,“你当初真是考上x高的?”
“不瞒你说,我有考试Nb症。每当有什么重要考试,只要我想去哪间学校,我指定能踩着最低分数线进去。”用宋司琰的话来说,她是考神眷顾,平日里不声不响,考试则能超常发挥。
“你这么Nb,考个A大试试?”
“梦想还是要有的,但痴心妄想还是算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懂。”A大是什么地方她心里有数,别说考神附身,以她的资质,就算把傅宴书的脑子换给她都不行。
“你不是说要为我考A大吗?这会倒是有自知之明了?”
顾之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不过只是兴奋了一瞬,又恢复回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靠在椅背上。
“又不是我考上A大你就能喜欢我,没动力,无能为力。”
傅宴书沉默了一瞬,伸手把顾之拉起来,脸色莫名的严肃,“坐好,上课!”
顾之被吓了一跳,腰杆子挺得直直的。
傅宴书认真的样子都这么吓人吗?
还是她说错或做错了什么?怎么他突然就变了脸色?
一个小时下来,顾之肉眼可见的失了灵魂,她趴在书桌上,鬼哭狼嚎道,“书难读,屎难吃,我太难了~”
“你要觉得我教不会你,你可以换别的家教……”
没等傅宴书说完,顾之已经弹起来捂住他的嘴。
“换什么换?我就要你!我只要你!”
傅宴书拉开顾之的手,面无表情道,“那我刚才说的你都会了吗?”
“会!”顾之想也不想就点头。
这次是不会也必须得会,不然傅宴书生气走了不来,她岂不是亏大发了?
“我出几道题给你,你做对了,我就信你。”
顾之哭丧着脸,这年头怎么离了学校还要考试?
她现在不是考神附身,是衰神附身才对。
十分钟后,顾之看着眼前的题目,两眼一抹黑。
傅宴书到底是不是不愿教她,这类型的题目她都错无数次了,怎么还来?
是谁说错一次就不会再错的?这种类型的题,哪怕她再做一百次,她也还是会错……
“不会?”
“生产队的驴都得喘口气,我都学一个多小时了,歇一下不应该吗?学校一节课也就四十五分钟,你都延迟下课了。”顾之理不直气也壮的说着。
“做完这两题,让你休息十分钟。”傅宴书用指节敲了敲桌面,一副也很好说话的样子。
顾之摇头,开始讨价还价起来,“要不,休息十分钟再做?”
傅宴书不买账,“你要是会,五分钟就能做完。”
顾之沉默了,重点是她不会啊!
别说五分钟,五十分钟她都会不了一点。
“那……我上个厕所。”圣人说,必要时候得用必要手段。
借尿遁去作个弊,也不是不行。顶多她以后好好学习,把作弊的坑给填回来。
“写完再去。”
“忍不了,一分钟都忍不了。”顾之煞有其事的捂着肚子,为了傅宴书明天还能来教她,失点面子算什么。
“呵。上厕所是假的,想作弊才是真的。”傅宴书毫不留情的拆穿她。
“真尿急,没作弊,你胡说。”
傅宴书双手环胸,那双深邃的黑眸目光如炬,仿佛一眼就能将人看穿。
顾之被看得心底发毛,她举起双手,差点没挤出几滴泪来申述她的委屈,“我刚才就说了这类型的题目我学不会,你还偏要出,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不想教我,你故意为难人。”
“学不会就不学,谁教你的道理?”傅宴书也是被气到了。
他平日瞧着顾之都挺聪明的,怎么今日就这般蠢?她请家教的目的,不就是要把不会的学会吗?这么偷精学懒的,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也不是不能学,我就是怕我说了我不会,你明天就不来了。”从傅宴书进门见到她开始,已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平日里缠傅宴书缠得厉害,好不容易等到暑假,以为能摆脱她两个月清净一下,没想到转头又让他给碰上了,傅宴书心里一定郁闷极了。
听到顾之的话,傅宴书有瞬间的错愕。
所以顾之只是怕他不来,而不是不愿学?
“钱我都收了,不来,你是想我赔违约费赔死吗?”傅宴书扶额,心情莫名的好了些许。
“没有赔偿费,你是不是就不教我了?”顾之又问。
要是傅宴书实在不想教她,她也不是非要傅宴书不可,毕竟她也不想看到傅宴书不高兴。
“做事得有始有终,我来了,我就会负责辅导你到课程结束。”
“你要对我负责?”
“不要挑你想听的听!”傅宴书太阳穴突突的跳,就知道顾之是打不死的蟑螂,根本不用人哄。
“那你明天什么时候来?能早点来吗?还有,两个小时我觉得还是不太够,可以的话时间可以适当延长。我每天十点睡觉,你能待到九点最好。”
顾之越说,脸上的笑容就越肆无忌惮,那算盘珠子差点没崩傅宴书脸上。
“你怎么不说,让我干脆在你家住下?”
“哈?你要住我家?这个可以。”顾之故作羞涩的捂着嘴,一脸欲拒还迎。
“……”傅宴书从未觉得,原来家教是那么心累的一件事。
感觉这两个小时,已经度过了他一生那么长。
“傅宴书,你明天真的还来吗?”临别时,顾之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还来,但你得答应好好学,不会就学,不懂就问。等过了暑假,我再看到你哪张卷子不及格,或我教过你的你还错,你就知道死字该怎么写了。”
“你现在都这么关心我了吗?”顾之高兴得原地转了个圈,顺势往傅宴书身上扑去。
“我傅宴书教出来的人,不能是蠢货!”傅宴书侧身避开,看着撞上房门的顾之一脸黑线。
又打脸了,这个多数是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