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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宁家少主他无疑是所有家族少主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天生灵力微弱修行艰涩,是宁家的笑柄,但偏偏他不爱恪守礼数因此没少被人在背后议论没规矩。
空占着宁家继承人的位置,宁及柒自然少不了受到他人的鄙视和为难,也难免在池家集学时遭人嘲笑。
“这便是宁家的少主?灵力修为还不及我这小他两岁的外生。”
“他如何能与您相比,等到时候林家主将您招入内门,便是他宁及柒再追也比不过的。”
“有的人,他天生就没有承担重任的能力,若不是因为宁家主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而我又恰巧不在宁家,这少主之位还指不定是谁的。”
宁及柒的手掌松了又紧,他面色不变只低头看着先生方才教过的四词,只觉得越看心中越觉得好笑。
“你们这些人究竟是来我池家学知识的还是来做梦的,我都在这待了多久了也没见你们上天啊。”
宁及柒闻言望去,是一个墨衣乌发明眸皓齿的小丫头,她叉着腰一副娇横的模样,身后还跟着两个模样相似芝兰玉树的少年,三人都是上乘的外貌,气质出众只一瞬便引去了所有视线。
“你这丫头怎如此出言不逊?”林立没想到会被人如此羞辱,他气红了脸一副要讨个说法的样子。
“她是我二人的妹妹,你可有话说?”池允南站在池岁穗身前透着温润的双眸渐露凶光,仿佛林立敢出手他便会将人直接从世上抹灭一般,池时越站在他们身后同样眼神不善的看着林立几人。
林立知道这两人一个是池家少主一个据说是澶渊道祖转世,皆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于是他转身想要臭骂宁及柒几句挽回点面子却被人一把拎起了领子丢出了池家学堂。
池岁穗拍拍手一副嫌弃万分的模样,“你把自己说的那么厉害,还不是被我三两下丢出学堂,也就只能逞逞口皮之快了,可别在我池家丢人现眼了,滚回去你那不起眼的林家吧,他宁家能力足以看守镇妖塔,你林家说白了就是个在修塔之时搬砖的,能厉害到什么地方去。”
“岁穗。”池允南不赞成的喊住了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池岁穗,池岁穗吐了吐舌头便又将那个附和了林立的人一同扔了出去关上了学堂大门。
池岁穗转身对着目瞪口呆的各家学子们喊道:“这次集学是你们各家家主上我池家门求来的,有的人不要不识好歹扰了我两位兄长修行,下次再有人闹事,我便也把他丢出去,到时候看看在池家是谁更有理,另外,不要偏信他人言语,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兄长一样一出生便有极高的天赋,有再好的天赋不努力也只是个庸才。”
宁及柒抬眸的时候恰好看见那个小丫头转身离开,她扎的高高的缠着红丝的马尾在身后荡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一下子便看失神了。
在池家集学的那段时间里宁及柒修为大大提高,池家先生十分欣赏他的理论和用功,只是还是会在他提升灵力之时看着他悄悄叹气。
宁及柒还是会时不时遇见那个活的肆意笑容明媚的丫头,听人说她名为池岁穗,是池家上下都宠着的小小姐,可近日她听人说起了昔日中雨阁主和澶渊道祖的往事起了心思也开始学着故事里的中雨阁主翻墙想要遇见一段好姻缘,宁及柒觉得那个丫头该是被宠坏了脑瓜子,池家内院除了池家家主和她的两位兄长便是不会有其他男丁出现的,可宁及柒还是担心,万一被有心之人得知这消息趁机潜入池家内院,万一池岁穗对那人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宁及柒想着想着便不自主的走到了一处陌生的围墙之后,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墙垣,他不敢久留便转身想要离开,谁知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随后便有一道黑影从墙上跌落下来,宁及柒心有期待的接住了那个就要跌落在地的人。
随即响起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哎呀呀,原来我命定的郎君是你啊。”
那丫头眉眼弯弯笑容明媚就这样躺在他的臂弯里,宁及柒一时看失了神,他感觉身后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宁及柒回过神来将怀中人的红色发带向后捋直,看着她明亮的双眼认真道:“是我。”
宁及柒想,池岁穗这次一定生他气了,为了争个名声他以一敌百将妖物收回镇妖塔之中却不幸失了一双眼睛,本不想牵连于她后半生想解除婚事却被收到消息突然赶来的池家家主一拳打倒在地。
“不就是一双眼睛,我池允南是拿不出吗?!岁穗她等这场婚礼等了多久了,你居然想悔婚?!”
池允南拿来的是一株药草,可生血肉,可他也是凭着这难寻的药草续命,池允南自幼便受了恶咒,是个无心之人,只有这株世间无二的药草可以为他续命,可如今他却拿来替自己治了双眼。
宁及柒躺在床上蒙着一层纱布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道:“池允南,岁穗她不是你的亲妹妹吧?”
池允南没有回他,只是放于桌上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握成了拳。
“我以为我失了双眼和岁穗解了婚约,你该是最开心的那个人,没想到你居然宁愿命都不要也要治好我这双眼睛。”
池允南起身定定的注视了宁及柒许久,“宁及柒,你这人没有礼数,脾性不足,修为灵力不属上乘,空有相貌家世。”
宁及柒颔首,他不否认池允南这话。
“可岁穗她就是喜欢你这样个不算完美的人,她选了你,我便尊重她的选择,我与她是兄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宁及柒虽然蒙着眼,但他肯定,池允南在说这话的时候一定红了眼,他是和自己一样,想给岁穗一生幸福的男人。
“池允南,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我,你便是这世上最配得上岁穗的男人了,只可惜,是在没有我的时候。”
第二日便是他与岁穗大婚的日子了,岁穗在这晚拉住了他的衣袖想要他留下陪伴,但是这是女儿家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事,他想在这晚恪守一次规矩,于是也就错失了再见爱人的机会,那一日乌云布了满天,他发丝一夜白华,只觉得人世不足留。
可天不负他,在一个泛着小雨的午时,他的岁穗回来了,不过她好像忘记了一些人,一些事,但是没有关系,她还是那个自己深爱的小丫头。
宁及柒将人揽进怀中,此时他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他的岁穗健康平安一如既往的明媚似阳,“岁穗。”
池岁穗耳根微红捶了他一拳,“做什么用这般语气叫我,怪让人不好意思。”
宁及柒目光柔和抚摸着她头后的红色发带道:“幼时读岁岁平安一词只觉得可笑,人世诸多纷扰哪有人能无忧一生,现在我却觉得应当,我的岁穗她本就该岁岁平安,岁穗平安,便是无忧。”
一生一世一双人,便是他们今后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