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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直以来,红胡子老巢所在海域海况十分复杂,再加上那片岛礁暗礁丛生,基本上很难找到正确的进出路线,因而对于红胡子的围剿几乎没有什么进展。
而且红胡子本人十分狡猾,不轻易出老巢,即使是去劫商船,他也很少会亲自带队,而只是派遣心腹手下出老巢。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红胡子一直活到好好的,他麾下的海盗也经常劫船,而他本人更是这附近海域人人谈之色变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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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婆罗洲还有近一日航程,格纳斯与王海滨率领船队正向着目标海域航行着。
他们此去真正的目的地并不是婆罗洲,而是沿着婆罗洲海岸线先向正北航行,而后转九十度,朝着占城古国进发,目的自然是刻意绕过旧港宣慰司。
也许有人会说,干嘛绕过旧港宣慰司,格纳斯他们完全不用怕的,但也不想想,计划已被王海滨擅自改变了,万一经过旧港,再遇到宣慰司麾下水师盘查,泄露了马脚,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因此,绕远路前往占城国从而避开旧港宣慰司麾下水师盘查,其实也是格纳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此时此刻,他一个人站在甲板上,越想越觉得王海滨之前做法是擅作主张,并不是如他所言,是巫尊事先交代他的。
“此人本为海盗,之前虽并无大的劣迹,然毕竟沦为海盗多年,其本性.......对了!差点将巫尊交代购粮之任务给忘了,如今吾等近二十余日,却还未到达占城国......如此.....耽误了巫尊谋划那可就不妙了!不行!舰队必须加快航行速度!”
想到这,格纳斯随即朝着船舱走去,他需要好好跟王海滨说说,但刚走到船舱门口,他却停住了脚步,暗道:“巫尊事先交代吾,一切事宜虽表面以他为尊,但实际上却是吾在暗地里掌控,如此,吾何必去跟他商议,直接下令舰队转向不就成了?”
想做便做,格纳斯立刻找来了信号旗手,让他升转向旗,号令其余各船立刻转向,朝西北方向航行。
可不料就在此时,信号旗手却忽然对他言道,前方探路的福船突然升起了一面预警红底黑字旗,而且还吹响了极为响亮的螺号声,格纳斯不由一愣,他立刻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千里镜,朝着前方福船望去,果然见到桅杆之上升起了一面写有预警二字的三角旗。
这些旗语与旗帜都是舰队前就商议好的,为的就是更好的指挥舰队,尤其是升上桅杆的那种三角旗,是李江特批用仅有缴获的棉布制成,虽然制作十分粗糙,但其上文字十分清晰,是矿石颜料染成,不易褪色,而且底色十分醒目,即使不使用千里镜,也能判断出旗语大致意思。
原来,为了更快让人懂得旗语意思,李江将旗帜的底色分为了三种,一种是红旗,其上文字使用黑字,这种旗帜一般为遇到险情或者遭遇敌情以及作战时会升起。
一种是绿旗,此种旗帜表示安全畅通,与转向会使用这种旗帜,而第三种则为白旗,此旗为停止前进或者降帆等意思。
而且为了更好区别其中所代表的意思,其上还会简略写上旗语所需要表达的意思,比如停止前行,就会在其上写上:“止”这个字。
可以说,有了这些极为详细的旗语,就算没有千里镜,也能凭借肉眼更快判断出前方之船或者后方之船各种旗语意思。
更何况,一般遭遇敌人或者作战时,都会在升旗之时,还会吹响螺号,而根据螺号吹奏的停顿次数来大致判断出敌人数量或者其他。
而如今,格纳斯通过千里镜看到探路福船升上了预警旗,而且还吹响了螺号,这就说明肯定是遭遇到了敌人。
果然,随着格纳斯将千里镜移向右侧时,他发现大约四五海里外模模糊糊有着数十艏舰船,尽管因为太远还分不清具体船型,但对方速度很快,而且径直朝着船队航线而来,这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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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格纳斯船队五海里开外,其东北海域,有着一片岛礁,岛礁为珊瑚岛礁,其上并未有什么生物或人存在,但此时此刻,就在这片岛礁外围半海里区域,停着一艏大船。
这艏大船很大,足有两三千料,其船型更是广东沿海常见的广船船型,但却与郑和宝船船体颇为相似。
而就在这大船之上,其船舱之内,坐着各种各样的海盗,之所以说他们各自各样,那是因为这些海盗披头散发,且穿着也是五花八门,有穿华丽丝绸的,也有穿皮甲的,更有一手持狼牙棒,一手拿着一只羊腿在撕咬的粗旷麻衣男子。
但这些人都坐在主位下方两旁,显然他们并不是此艏大船真正的主人。
“都别吃了!听吾说!此次设局引旧港宣慰司水师前来,是施公子出了大价钱,若吾等不能歼灭这支船队,这传出去,吾红胡子脸面将丢尽!因此,老刀疤,李老三,你二人即刻通知出航船队,不要轻举乱动,藏好自身,免得还未开战就暴露了自身!”
说完之人坐在主位上,他尽管说的是华夏语,但语调极为古怪,而且一头怪异的红发,在众人之中格外醒目。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围华人势力与海商们恨得直咬牙的红胡子。
这红胡子来历谁也不知,但据说已经盘踞此地有十年之久,平时都很低调,但就在三年之前,他突然招募并兼并了大批海盗,在这之后,他派人到处劫杀商船,甚至攻击港口,弄得周边海域是人心惶惶,不敢下海,其凶残之名,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再说此刻,当红胡子冲着地下两个小头目下达指令时,那两个小头目明显一愣,他们本来吃着大鱼大肉正高兴了,如今却接到了这样一个命令,这让他们很不情愿,然而红胡子毕竟是海盗之中的老大,他们不敢违抗连忙站出来对着红胡子拱手道:“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