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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陆缱缓声重复一遍默默吐出两个字:
“难怪”
“你早就知道了?”风清然惊道:“你不是进密室前从来不看剧情的吗?”
陆缱白了风清然一眼,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说风清然一顿。
别的不说,就这个时代除了各个国家名字官制和春秋战国时期各国相似,其他没一点一样的一瞅就估计是那本小说乱改历史好吗?更别说很多不符合时代背景的日常用品了。
“阿然,”陆缱叹了口气挑了个最简单的点道:“楚国君王是芈姓熊氏,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可我们在平行时空,姓氏会改也很正常啊!”风清然歪了歪头争辩道:“况且你以前也跟我说过,时空中一样存在蝴蝶效应,一处不一样,以后的历史也会不一样,况且陆缱,平行时空中每个碎片都不同,也许小说中的人看我们,我们才是纸片人啊?”
头一次听说这些歪理,陆缱懵了一下。
“而且陆缱”风清然道:“我们平时见习惯的东西我们便认为就是如此,可并不一定就是那么合理,这不是你之前说的吗?”
“这”陆缱若有所思
“好啦好啦”见洗脑成功,风清然摆了摆手大度道:“咱们先说回这个时代吧?我知道是那本书了,你想起来没?就是我之前说那本!”
“小姐姐,你给我推荐的小说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九本了。我怎么知道是哪本?”
陆缱瞟了风清然一眼问:“男频还是女频?古言?架空?玄幻?纯爱?你给个范围。”
实在不能怪陆缱这个态度,陆缱的闺蜜风清然,实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说狂魔。
别的不说,据陆缱不完全统计,就大学四年的时间她看过的小说就不止两百本,横跨古今中外男频女频。
“就是那本啊!就是那本我跟你说了好几次那本,男主是个皇帝,特霸总特宠女主那本!男主叫裴…裴烨华那本!”
“这裴烨华和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陆缱问。
“陆缱你傻啊?”风清然一甩袖子,直接伸手拍了下陆缱的头道:“裴远晨是裴烨华的小叔叔啊!”
半个时辰后,陆缱才从风清然激情四射的演讲中解脱出来。
据风清然所说,两人穿越到了一本名为《倾世独宠:霸道皇帝爱上我》的古言小说里,确切的说,她们是穿越到了这本书的前传。
首先,我们先来看看这本书讲了点啥:
男主裴烨华乃楚国大公子裴远曦之子,襁褓之中便父母双亡,六岁继位,七岁便以一己之力干掉了权势滔天的大奸臣韩启真,二十岁那年赏花时对还是小宫女的女主季初夏一见倾心,为其死生不能。
至于剧情?就是简单粗暴的三个字:
宠!宠!宠!
是的,您没看错!
女主一皱眉,后宫佳丽三千顷刻退散。
女主一咳嗽,早朝奏报通通不管。
女主一无聊,各种舞会庆典随你开。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标准的昏君做派啊朋友们。
更可怕的是,这货最后居然为了女主抛弃江山归隐江湖了?
抛!弃!江!山!归!隐!江!湖!了!
孩子你这么熊你爸妈知道吗?
你之前的文韬武略文治武功都喂狗了吗?
你这么干你家列祖列宗真的不会被你气死再气活吗?
这是什么浪漫爱情故事?这分明就是恋爱脑倒霉孩子实录好吗?
“停停停,你打住。”为了防止自己被剧情气死,陆缱果断喊停道:“你说了半天,远晨哪去了?”
亲爹不在,裴远晨作为亲叔叔,居然不出来管管?就这么眼看着这熊孩子祸害这大好河山?
不应该啊?
这也太ooc了吧?
“哦,他在全书里也就是一个打酱油的,一开始就死了。”风清然漫不经心道。
“死了?”陆缱手一松玉杯自手中滑出。
啪的一声,茶杯落地,顿时四分五裂。
“嗯,真的,我若是没记错的话裴远晨英年早逝,膝下无子,居说没活过而立之年,这裴烨华就是继承他的王位。”风清然说完,这才发现地上死相凄惨的杯子问:“阿缱,你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脱手了”陆缱摇摇头,低下头边收拾碎片边问:“你刚才还要说什么?”
“而且啊”见好友难得有兴趣,风清然故意拖长了音道:“我记得男主和女主说过,如果小叔叔还在的话,我大楚不出二十年就可以统一天下!”
啪的一声,碎片再度落地。
风清然闻声转头望向陆缱,见后者脸色发白,忙伸手摸了摸陆缱的额头问:
“阿缱?阿缱,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大夫?”
说着,开门就要喊大夫。
“阿然,我没事。”陆缱勉强回神,拍了拍风清然的手道。
“你放心,我就说我不舒服,等会咱们就往帘后一躺,不会有人发现你女扮男装的。”风清然只当是陆缱怕别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忙出主意道。
“我真没事,放心,只是被惊了一下。”陆缱勉强一笑,安抚性的拍了拍风清然的手。
陆缱低头平复了下心情继续道:“阿然,你和我具体说说这个故事。”
…
陆缱下楼梯时感觉自己的脚步都是飘的,那一脚一脚踩上的仿佛不是坚硬的木质楼梯,而是软绵绵的棉花。
“先生。”
陆缱的身影刚出现在二楼转角,裴远晨就蹬蹬几步迎了上去。
“先生,您脸色似乎不太好,要不要先坐下歇会?”裴远晨小心翼翼扶着陆缱问。
陆缱转头看着裴远晨,十四岁的裴远晨早已不复初见时的胆怯退缩,阳光透过窗棱洒在少年脸上,竟无端生出一种坚毅之感。
明明这样优秀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才会让远晨好好的英年早逝呢?
陆缱在心中轻声自问。
虽然知道自己身处书中,可陆缱却很难把这群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看成一群纸片人,明明会哭会笑,会流血会疼,会夜里睡不着觉…明明是一群活生生的孩子啊!
等会,睡不着觉?
“远晨,”陆缱寻思片刻,开口,轻声问:“你近来夜里…可还会害怕?可还会睡不着?”
裴远晨摇头,从腰间抽出一串小铃铛道:“有先生的铃铛在,纵使离的再远,也知道先生在陪着我。”
陆缱微微点头,尽可能收拾好心情装作无事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先生”一见陆缱提起正事裴远晨忙道:“璟言托人带话说天水河的龙骨车已架设完毕,先生可要去看一下?”
龙骨车是陆缱来到籍昭后根据现代的记忆画出草图后和一众工匠农人一起研究出来的:这种水车安装在河岸边挖出的一条深沟里,流水冲击水轮,通过齿轮带动水车转,将水从河中、深沟里吸上岸来,流入田间,灌溉庄稼。
陆缱前世虽然见过相关史料记载,与相应原理,却并不太懂这东西到底应该怎么制作,众人研究了三四个月,失败了无数次,最终还是在村里几位老人的指点下才终于做出一个像样的来。
唉,果然是实践出真知啊。
陆缱望着借着踩踏力快速运转的水轮如是想。
“君上!先生!”这边以百里璟言为首的几个孩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踏上踏板踩了起来,见河水顺着木板如小溪般流出,百里璟言朝陆缱挥手兴奋道:“先生,先生!快看!咱们成功了!真的是水!真的是水呀!”
“看到了”陆缱笑着叮嘱道:“你们几个小心些,这龙骨车还只是个雏形,不要踩得太快!”
“先生放心!”李蓟北脚下踩的飞起,左手单手撑着横栏右手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我们几个大老爷们皮糙肉厚不怕摔!”
“去你的,你才五大三粗皮糙肉厚呢!”百里璟言啪的一声跳下河,拢了把水往李蓟北身上泼去。
“璟言你泼蓟北就好好泼他!你泼我干什么?”被殃及池鱼的薛唯一声怒吼,拢起一手水毫不客气的回敬过去。
“来啊,你当我怕你啊?”
见几个孩子一言不合又开始吵吵闹闹,陆缱也懒得管他们,和站在一旁的木匠说了几句话便顺着田垄边缘往河流上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