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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缱最近有点怀疑人生。
好吧,不止有点。
事情还得从今天早上说起:
且说裴远晨遇刺后,陆缱安排几个孩子轮班分别守在陆缱房间、裴远晨房间、药庐三个地方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在陆缱把那些不明来源的油一锅端了后,躲在暗处的人终于忍不住行动了。
“君上,先生,”乐正康砰的一声,把一黑色不明物体扔在地上,中规中矩的行礼道:“不出先生所料,果然有宵小之辈趁夜欲对君上不轨。”
陆缱仔细端详着地上那坨黑色不明物体,顿了半晌才转头看向裴远晨小声问:“远晨,这…应该是人吧?”
裴远晨认真的点了点头。
实在不能怪陆缱眼神不好,地上这人实在太过惨烈,手脚像破碎的娃娃一般软绵绵的垂下也就罢了,嘴也不知为何一直关不上,整个人就像被水泡了一般全身浮肿。
那人一抬头,陆缱定神看了半天愣没看出来他长什么样,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他怎么说不了话?”陆缱问。
“回先生”乐正康恭恭敬敬道:“此人乃是死士,为防其服毒自尽,我等便先行卸了他的下巴。”说罢,乐正康上前咔咔几下,又把那人的下巴装了回去。
那速度,和小姑娘装玩具娃娃有一拼。
“嗷嗷,疼死老子了,你们这群…”下巴刚安上,那黑衣刺客便鬼哭狼嚎起来,其骂声之恶毒真真是让人不忍卒听。
裴远晨微微皱眉。
章台柳会意,立刻上前咔咔两下卸了那人的下巴,笑眯眯道:
“此人污言秽语甚多,实不应让其污了先生的耳朵,弟子稍后带下去审讯便是。”
陆缱:…
手法很熟练啊少年?
看来经常干啊?
话说你俩顶着那么一张温柔雅致的脸干这么凶残的事真的合适吗?
“他的手脚,又是怎么回事?”陆缱继续问。
“回先生”顾林行了一礼道:“抓获此人时,我等担心他在牢中寻死,便一开始就将其手筋脚筋挑断了。”
“先生放心”顾林双手递上佩剑道:“弟子只挑了几下而已,伤口仅有尖端大小。”
陆缱起身走到那人身边仔细观察了一番,见那人身上果真只有四处极小极小的伤口,其伤口之小,竟不足小指一半宽。
“好,好剑法。”陆缱吞了吞口水道。
“谢先生夸奖”顾林周正的行了一礼,又是一派温润雅致之风。
少年,虽然你很有礼,但你这行事风格…说好的温润君子之风呢?
拿错剧本了吧?
陆缱默默叹了口气,又问道:“那怎么肿成这样?”
“回先生”刚进屋的韩广白献宝似的把两粒种子递到陆缱面前道:“这是我培育的新品种,能让人一碰就全是过敏肿胀,先生你要不要?我种几颗给您送屋里啊?”
韩广白痴迷花草,总喜欢整些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时不时发明些新品种到处送人。
当然,一切后果自负。
谢谢!
不用!
我还想活!
陆缱拒绝三连。
“他的脸也是?”
陆缱找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
“那倒不是,”章台柳笑眯眯道:“我们来的路上恰巧遇到了蓟北,蓟北听说有人趁夜谋害君上,顺手打了他一顿而已。”
顺手?
还而已?
陆缱在心里默默给那刺客点了个蜡。
哥们,下次投胎注意点吧,惹谁不好非惹这帮人?
话说这帮孩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平时一个个不都是天真无邪,善良可爱,根正苗红的好少年吗?
怎么突然这么凶残了?
这个时代应该没有满清十大酷刑吧?
陆缱默默思考起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先生先生”
正在陆缱胡思乱想的时候,澹台泽举着几张纸从远处冲了过来。
“先生先生”澹台泽气喘吁吁道:“我,我们问出来了,那几油桶的上线果然有问题,”
陆缱接过纸张快速扫视一番,见上面果真把如何交货、指定地点、接头人、接头暗号等一起写的十分之详细,更夸张的是,那商人居然连自己的家底以及见不得人的黑账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你们怎么做到的?”陆缱奇道。
看着澹台泽天真无邪的小脸,陆缱怎么也没法把刑讯逼供四个字和这孩子联系起来。
才十二三岁的孩子,应该不能吧?
话说我现在开始天天带孩子们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来得及吗?
“很简单”澹台泽仰着小脑瓜一脸求表扬道:“我随手从白芨哥那拿了点他新发明的药,云起哥选了几种给他吃了,笑了一夜就什么都招了。”
笑、了、一、夜
陆缱都不知道该同情那位大哥,还是该庆幸这帮孩子足够尊师重道了。
“先生先生,我们是不是很聪明?”澹台泽拉着陷入沉思的陆缱的手撒娇卖萌道。
所以,整个籍昭男团都是属汤圆的?还是黑芝麻馅的?
陆缱不由的反思起自己的教育是否真的哪里出来纰漏。
随着线索的不断增加,事态也逐渐明朗起来。
果然。
这次刺杀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大楚朝中有人坐不住了。
确切的说,是大楚最大的世家智氏坐不住了。
近年来,楚王迷恋丹药,身体更是每况愈下,朝中大权几乎全部握在智氏手中。
智氏的族长智博有心支持其亲外甥裴远宣为王,然其母淑夫人终非王后,还有二位王后所出的正主在,这王位自然轮不上他。
裴远晨的哥哥裴远曦质秦昏迷不醒多年,早已不是威胁,然随着裴远晨逐渐羽翼丰满,智博也不得不对其忌惮一二。
为解决这个心腹大患,智博曾多次派人暗杀裴远晨等人,但均被怀风提前发现直接解决掉了。
智博也发现了问题,便转而先解决暗卫,后与夷狄勾结偷袭裴远曦,这才有了这次的意外。
“智博真是卑鄙小人!看我不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李蓟北气急骂道。
“君上,先生,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乐正康劝道。
“是不能坐以待毙。”陆缱点了点头道:“凛冬将至,我们要做好准备才是,不过也不可操之过急。”
“先生的意思是?”诸云起不解。
“等,时机未到。”裴远晨一锤定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