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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丞礼在里面绞尽脑汁引导太医往地皮、九里香上想,外面的勾心斗角自然不会停止。
方才徐锦晟看他之时眸光带利,比之丞相鹰勾一般的眼神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丞礼面上带笑,温润作揖:“臣下多谢殿下夸赞。”
这般自然而然,徐锦晟不由得轻笑,还未发一言,太医便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一碗石灰水。
帘子后面的干呕声极大,一番忙活,便有一股怪味隐隐传来。
紧接着,太医兴奋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醒了!太子殿下醒了!”
甫一下朝,皇帝便过来,刚进门便听到这话,当即健步如飞进到里面:“昭儿醒了?”
帘子后,徐锦昭虚弱的声音传来:“父皇母后。”
一行人慌忙进去,见徐锦昭面色稍稍好转,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太医说锦昭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体内毒素已经清除,已无性命之忧。
“驸马想要些什么奖赏?”
温丞礼想的是宁国的布防图,亦或者从此进入仕途以方便他自己与其他官员交涉。
徐锦宁开口:“驸马这次也是运气好了,能为父皇母后分忧解难已然不错。”
和帝眼睛一眯,“朕问的是驸马,锦宁!”
纵然和帝语气稍有严厉,可眼中到底还是有些宠溺的情愫。
温丞礼声音温柔敦厚:“臣下能够帮助太子殿下已是臣下之福气,多谢陛下美意。”
“该给的奖赏还是要给的,说说吧!”
温丞礼故作为难,似是犹豫了许久,这才开口:“听闻皇家藏书阁乃汇集天下名书,各种诗词歌赋乃是绝版,丞礼一直深受老师教导酷爱学习,不知能否能经常进入藏书阁一览群书?”
和帝皇后频频点头,对温丞礼赞不绝口,和帝道:“不愧是锦宁看上的人,如此好学,朕准了!”
“多谢圣上!”温丞礼在心里松口气,这和帝还真是好说话!
“无妨!”
和帝对温丞礼甚是满意,末了还不忘叮嘱她徐锦宁好生对待温丞礼。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温丞礼不可以寻常之理思之。
趁别人不注意,和帝将徐锦宁叫到一旁,“你确定温丞礼与夏国人无关?”
夏国皇族特有毒药却被一太监轻松解了,换谁都不会轻易相信。
徐锦宁轻笑:“父皇觉得呢?温丞礼的生平皆在内务府,父皇大可以去查看,儿臣觉得,丞礼若真的是夏国皇室中人,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必定不会主动送上门。”
如今宁夏两国交恶,此时夏国人现身,岂不自投罗网?
她不过一时推脱不开,只能带着温丞礼进宫,却没想到温丞礼主动为锦昭解毒,也算是意外收获。
听徐锦宁夸夸而谈,和帝欣慰点头。
“锦宁啊,你长大了。”
徐锦宁一愣。
她都已经历过一世,这一次,又如何能糊涂?
回公主府的路上,徐锦宁满心不解。
下毒一事难道真的跟温丞礼没有关系?
还是说,这也是他设计好的一环,方便他进宫在父皇母后那边博得好印象。
救了当今太子的性命,这么大的功劳个谁身上都是莫大的光荣,何况他一个小太监?
徐锦宁敢笃定昭弟中毒八九不离十跟他有关!
还是要小心谨慎才是,不知道接下来温丞礼又要怎么出招!
纵使夏国路途遥远,按照乔昱的步伐此刻差不多也该到了,希望他那边一切顺利!
“驸马当真是爱好学习,藏书阁各种藏书数不胜数,估摸着驸马得看上好一段时间了”徐锦宁阴阳怪气的说着。
温丞礼毕恭毕敬,双眸含情:“人生本就学无止境,藏书千万终有读完的一天,学问是永远学不完的!”
徐锦宁张了张嘴,哑然无语。
和帝未曾糊弄,两人回到公主府不过半个时辰,和帝便派人送来了不少东西,除却赏给徐锦宁的,还有就是给温丞礼的。
是以,皇宫内的事情瞬间在下人们中间传开了。
原本对温丞礼不屑一顾的人,也变得毕恭毕敬了。
果然是公主亲自挑选的驸马,就是如此厉害。
苏逸醒来又听闻温丞礼的事迹,当即又叫人弄了些草药来研究,西苑被折腾的乌烟瘴气的,
事情传到徐锦宁耳朵里,徐锦宁也只是懒洋洋的:“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若苏逸真的能弄出个名堂来,在镇国公府也未必这般不受宠。
几次幺蛾子,镇国公都未出面,甚至都假装不知道,足以见得苏逸在镇国公心里的位置。
自上次徐锦宁在万宝楼一掷千金过后,徐锦宁便留意着万宝楼的消息了,这不,万宝楼的人又带了新奇玩意儿进来,在主殿待了足足半个时辰,又喜滋滋的离开。
温丞礼撇撇嘴,那万宝楼不会还做面首的生意吧?
当晚,徐锦宁便带着东西去了东苑。
一进门便命人熄灭了灯。
温丞礼:……
“公主这是做什么?”
徐锦宁却未置一言,拉着温丞礼上了床,又把被子蒙过头,一时间,暧昧的气息萦绕在两个人身边。
徐锦宁想搞什么?
温丞礼正要掀了被子出去,却被徐锦宁一把拽住:“别动,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需要熄了灯,在被子里面看的?
徐锦宁拿出盒子,又慢慢打开。
在那缝隙之中,一道柔和的光线从里面射出来,原本漆黑的被子里,有了亮光。
温丞礼微微蹙眉。
不就是个夜明珠?熄了灯便可以了,何至于……上床……
不等温丞礼有什么反应,徐锦宁将东西放到温丞礼受众:“这是自你家乡出来的,本公主废了好些时候和力气,今日好容易到了,就给你送来了。”
柔和的光下,温丞礼瞧见徐锦宁眼里的光。
他在进宫的时候,所填写的家乡的确是盛产夜明珠……
宁都安静了几日,长公主府也没多少动静,这天天气不错,徐锦昭便溜出皇宫来了长公主府,刚进来便与徐锦宁开口:“驸马呢?”
徐锦宁头也没抬,自顾自的低头看书,“你找他干嘛?”
“毕竟锦昭的命是驸马救回来的,如今好了,自然是要来拜见。”
又见徐锦宁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上的书,徐锦昭略微探头一手将书本抢过,惊得徐锦宁猛地站起,伸手冲着徐锦昭:“把书还我!”
徐锦昭面色绯红,手足无措的将书本还给徐锦宁。
“人家女子都是看什么诗词,你倒好,天天抱着《美男卷》不松手。”
徐锦宁不以为意。
诗词有什么好看的?
哪有这些美男子好看!
又见徐锦昭在此处来回踱步个不停,便命碧枝将温丞礼请来。
“人去给你请了,不许再打扰我!”
说罢,扭头背对着徐锦昭。
温丞礼来的时候,徐锦昭看上去有些百无聊赖的,但骨子里的矜贵高傲,与徐锦宁如出一辙。
“见过太子殿下。”
徐锦昭赶忙将手中的茶水放下:“驸马不必拘礼。若非驸马出手,如今,锦昭只怕是不能坐在驸马对面了,听父皇说,驸马前几日在天香居与苏公子比试通通拨得头筹,再过三日便是围猎,锦昭想请驸马一同前去。”
围猎乃皇家常有之事,除却查看皇子能力,便是与大臣交涉联姻。
他是驸马,无需此举,但围猎之时必定有朝堂权臣,于他而言多有裨益。
温丞礼扭头看向徐锦宁:“公主觉得臣下能去么?”
徐锦宁的思绪被拉回,扭头来看温丞礼。
她倒是险些忘了围猎一事。
“自然是要去的!”
说定之后,徐锦昭便离开了。
这三日,徐锦宁更是马不停蹄帮温丞礼准备东西,到了围猎那一日,盛装出席。
温丞礼穿着徐锦宁为他置办的那一套,在人群之中格外显眼。
果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如今温丞礼换了别样的衣服,那张脸看起来更是好看,美如冠玉。
连同来参加围猎的大臣之女,都纷纷盯着温丞礼看。
到底是出自夏国皇室,纵然这般,也无法掩盖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矜贵。
此时温丞礼正好翻身上马,诸位贵女轻呼一声,惹得徐锦宁笑弯了眼。
徐芳菲冷哼一声:“太监是最没根的东西,保不齐哪天又跟着旁人走了!”
这话里带着一股子酸味儿。
徐锦宁瞟了徐芳菲一眼:“今儿吃饺子醋蘸多了还是哪个不长眼的丫头给二公主倒醋倒多了?醋没地方倒,便尽数倒到我这里了?”
说她酸?
为了一个太监?
那太监就算再好看,也是个没根的东西!
“徐锦宁,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以为温丞礼会跟你走到最后么?”
前世的确没走到最后,但这一世可保不齐。
“那就要看二公主与本宫谁活的更长了!”
“你!”
每次,她与徐锦宁逞口舌之快都不如徐锦宁!
除却公主头衔,徐锦宁似乎处处都艳压她一头!
徐芳菲心有不甘,兀自起身,“徐锦宁,你敢不敢与我一起到场上比试!”
徐锦宁轻轻摇头:“啧,你说本宫要怎么跟你说好呢?本宫身为长公主,要是磕着碰着了,父皇母后会心疼的。本公主从小金枝玉叶,不似某人一般皮糙肉厚。”
眼看着徐芳菲要发飙,红袖赶忙上前:“公主!”
这一声轻呼,这才唤回徐芳菲的理智。
她不能如此。
和帝皇后俱在,说多了,也讨不到好处。
可是围猎刚开始不过半个时辰,里面便出了事!
柳全拉着昏迷的温丞礼过来,此时,温丞礼的小腿上还有班班血迹!
旁边站着脸色煞白的苏逸,徐锦宁冷眼瞟了一眼苏逸,刚刚他们发生了什么?
徐芳菲唇角一勾。
动不了徐锦宁,就在温丞礼身上悉数讨回!她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
“不好了,驸马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