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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鹿山距离江州说远不远,但也不近,徐锦宁等人直到晚上才到山脚一处破庙里,山里的夜路难走,为了安全起见,众人还是决定先在破庙休息。
也不知道这山里是不是常年都生长着一些阴冷的植物,到了山脚下,周边的温度就明显的下降,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子湿润的潮腥味儿,让人很不舒服。
夜幕降临,庙里生这火,外面却已经起了雾,这个时节还起雾就很不正常。
丰禹将温好的酒递给徐锦宁后,继续烤着那兔子肉:“这间破庙还是我们小时候出来游玩无意中发现的,山里常年起雾,我们当时年纪小也不敢往里面走,大人们也常说里面有吃人的小孩儿,还有一条生长在山崖底下的黑龙,那黑龙见人就吃。”
徐锦昭接过话:“这就跟母妃小时候骗我们冷宫有鬼是一样的,我记得我有一次踢球误入了冷宫,就看到有个女子披头散发,穿着白衣的坐在那儿可把我吓坏了。”
徐锦宁记得那次,她跟徐锦昭还开了玩笑,结果又是把他吓得烧了三天没下来床。
她还问过他,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鬼,徐锦昭就说里面的确住着一个女子,是不是鬼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是不敢再去的。
徐锦宁也去过冷宫几次,但并没有见到他说的那个女鬼,也就当他童言无忌,做梦去了。
自和帝登基后,便只有三位妃子,皇后、德妃以及已故琳妃,若说冷宫里还有其他人,怕也只是皇爷爷那一辈留下来的妃嫔,不过也都是死的死、病的病。
这些年也鲜少还有提起冷宫的!
“那青鹿山上真的能找到七日凋?”这才是徐锦宁最关心的问题。
若是没有七日凋他们不是白跑一趟?
丰禹点头,“是,七日凋就在里面,老郡王说的准时没错的。”
“那里面可算是危险重重,明日一切都要小心。”温丞礼叮嘱道,“昭儿,你一定要尾随着我们不要去触碰任何的毒草毒虫,免得中毒。”
徐锦昭赶紧点头,“知道知道,我保证不乱碰。”
徐锦宁警告他,“如果你乱碰什么,下次我就不带你去任何地方玩了。”
他们中,徐锦宁最担心的还是他,这小子仗着自己学过一些医术,指不定对那些草啊虫子之类的有多大的兴趣呢,若是看不紧,真出事了找谁哭去?
她还得防着徐锦晟那边呢,那小子阴狠的很,要是趁着他们在青鹿山,不做点什么才怪呢。
“明日我们进山之后,记得安排一些人马将山口堵起来,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尤其要小心意外之人。”
徐锦宁这话一说,除了昭儿之外,其他二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丰禹:“是,属下一定保证外围安全。”
徐锦宁看向温丞礼,“绰痕昨日跟你说的那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说?”
“进山的吧,至少隔墙无耳。”温丞礼就知道瞒不过她。
徐锦宁挑挑眉,“好,那就等着你自己告诉我。昭儿,明日切记不可莽撞。”
“哎哟知道啦,这一路你都跟我说了好多次,我耳朵都得生茧子了。”徐锦昭盯着那烤的流油的兔子,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们说这兔子在青鹿山上养了这么久,吃了那么长时间的毒草,兔子肉会不会也有毒啊。”
闻言,其他三人都是一惊。
丰禹赶忙拿出银针插在兔子肉上,片刻之后取下,银针发黑。
徐锦昭嘴角抽了抽,“果真有毒啊!”
完了,烤了半天的兔子肉居然还有毒。
丰禹把那兔子扔到一边,并且去叮嘱其他人不要乱吃这些东西。
温丞礼笑道:“看来还是昭儿比较警惕,我们都没想到这兔子肉也会有毒呢。”
徐锦宁却是后怕,“这些动物吃了毒草估摸着也都是浑身带毒,那青鹿山不是更加凶险么。”
希望徐锦恒以后知道了能对他们更加的感恩戴德,毕竟这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找来的草药呢。
丰禹过来说道:“我已经叮嘱他们不要随便吃东西,我这就带几个人下山去找一些食物和水。”
徐锦宁点点头,“早些回来,山路不好走。”
“是!”
徐锦宁松口气,他们的食物和水还是可以坚持一段时间的,他们又不是来青鹿山游玩赏风景的,拿了药草就走,这种邪门的地方绝对不能多留。
“你们二人早些休息,前半夜我来守着。”温丞礼道。
徐锦宁也不跟他推脱,白天他在马车上也休息了好久,前半夜肯定也是精神抖擞的。
“有你在,没意外!”徐锦宁冲他笑着,随后拍了一下徐锦昭的脑袋:“你快去休息,把精神给我养好了。”
徐锦昭打了个哈欠,“是是是,这就去!”
温丞礼走到外面打水洗了把脸,整个寺庙都被浓雾包围着,那些火光在雾光中显得那么的微弱。
身上冷了几分,温丞礼裹了裹披风坐在马车边上,拿出白玉长笛吹奏着。
徐锦宁还坐在火堆前面,双手抱着膝盖,听到笛声起,知晓他在担心温丞雨,思绪随着那曲音飞向了前世的那片腥风血雨。
城破、宫毁、人亡!
一切的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
徐锦宁知道今生已经不会再重演前世之变,可细细想,重生之后发生的这么多事情没有一件是在前世的时间轴和轨道上,一切全都变了,变得那么措手不及、毫无章法。
耳边又响起琳妃墓里那人说的一句话:“前世,他并未负你!”
那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他怎么知道温丞礼没有负过她?
那人心狠手辣,潜伏在她身边那么久,到最后还是亲手将她的家人一一杀死,怎么叫没有负她呢?
徐锦宁想不明白,揉了揉额头,一回头就看到睡在草堆上昭儿,昭儿现在还小,玩心还是挺大的,这一出了皇宫就像是挣脱了束缚的小鸟一样,每天脸上都是天真无邪的笑容,这才该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啊。
徐锦宁走过去,将披风摘下给他盖上,草垛上还铺着一层棉被,也不算冷,她哪里舍得让徐锦昭受冻挨饿的啊。
摸了摸孩子的脸,她笑了笑,倚在旁边的草垛上闭上眼睛休息去了。
江州紫府内,徐锦晟看着手中的小瓶子,一打开盖子看到里面那爬来爬去的黑虫子顿时一阵恶寒,他赶紧把盖子重新盖上:“你说这小东西真的能灭了一座城?”
那巫国南疆之人额木齐喝了口热茶,“自然!”
“那解救之法呢?把解救之法交给我,事成之后我就把临清那小奴隶交给你,你们想要的本殿也都可以帮你达成。”徐锦晟欣喜若狂的把那瓶子交给旁边的侍卫,“去把这个放到井水里,我要让整个江州都要欠我一条命。”
那侍卫拿着东西走了。
徐锦昭坐到额木齐旁边的椅子上,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水:“南疆一直以为来都被巫国压制,说得好听些南疆是附属之国,实际上你们一直都被巫国贵族压榨,甚至还有些人被当成禁脔奴隶之类的,你想,若是你们能够拿下巫国,以后谁还敢对你们呼来喝去、谁还敢把你们不当人看?”
额木齐有些心动,可他也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说到底四皇子也只想借助我们的力量扳倒和帝,登上皇位罢了。”
“天子之位谁人不想坐啊?本殿是个俗人,天生就是为这些俗物而生的,你帮了本殿,你也可以落下不少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就像这次,我们一样是达成了协议,不是么?”
额木齐还是有些存疑,他们南疆虽然常年被巫国压制,但并非无法生存,可……就像徐锦晟说的,没人不想称霸,没人不想自由自在的活着。
巫国之人从来瞧不起南疆,觉得他们玩弄巫蛊之术便是妖孽,将他们从巫国主城内驱赶至南疆小境,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若不是巫国那些自以为是的权贵,他们又何须常年生活在那不见天日、整日与毒虫为伍的地方?
徐锦晟见他摇摆不定,把手放到他的手背上道:“或者等我登基之后,便可以封你为国师,到时候,你可以带着宁国的军队扫平巫国那些乌合之众,到时候有你接管巫国,你的子民们对你还不是感恩戴德?”
“帮了你之后,你真的会帮我对付巫国?”
“那是自然,本殿向来说话一言九鼎,从不食言。”徐锦晟笑道。
额木齐把解药从怀里拿出来:“这是黑虫的解药,不过四皇子你确定要用黑虫对付江州之人?”
“不仅是江州,还有宁都。”徐锦晟脸上闪过阴狠之色,“我要让江州和宁都都奉我为救世明灯,我要让徐锦恒先死在黑虫之手,要让我那所谓的父皇身体病弱,要让所有辜负我之人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额木齐被他这狰狞的模样吓到,总觉得事情有些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跟徐锦晟合作,那宁国死多少人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又不是他的子民,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