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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半夜还是做了自己被毒蛇啃食殆尽的梦吓醒了一次,不过后半夜倒是睡的比较安稳。
起身才发现屋子里的味道已经换了,换了一种很淡很淡的香味儿,徐锦宁说不上来是什么名字,应该是巫国特有的安眠香,怪不得这后半夜能睡的这么万安稳呢。
出了门,就见温丞礼、临沅、临清已经坐在院子里似在商讨,外面还有人哼哧哼哧的搬着巨型木头进来。
徐锦宁窘迫的整理了一下妆容,这才走过去,桌子上的茶水已经喝了一半,看来已经聊了不少的问题。
丰禹昨天晚上一夜未归,不知道有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宁国公主,昨日睡的可还安稳?”临沅客气的问。
徐锦宁干咳一声,倒杯茶,“还好,这香味道不错。”
刚把茶杯放到嘴边,看到这茶叶跟茶楼里的没什么区别,顿时没了胃口,她直接把杯子放到桌子上,“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起劲?”
“昨夜大公主、二公主遇刺,大公主身受重伤,二公主当场丧命,今日一早华南街一整条街的狗都死了,而且死状极其惨淡。
还有突袭你们的那些蛇,蛇皮被扒掉,血淋淋的挂在城门口,现在外面的传的沸沸洋洋,所有人都说巫国来了妖孽,在排查这段时间进城的商人们。”
临沅叹息一声,非常无奈,那俊逸的脸上尽是颓色,她对这个没什么处理的手段,只得跟温丞礼他们商量一下。
“这聂白做事的确是有些狠戾啊,那些狗、蛇又是哪里招惹他了?”徐锦宁不解的问。
临沅解释道:“黑狗、红蛇乃是我们巫国的福瑞之兽,大家都非常喜爱,可偏偏一夜之间象征着福瑞的兽死亡数量之多,情况之惨,大家也难免心生恐惧。”
温丞礼说:“聂白只是想要编造谣言,慌乱人心。”
“那你们商量出什么办法没有?”徐锦宁用筷子夹起一块绿色的糕点,刚吃一口就被糕点里的药味儿给劝退了。
巫国不愧是巫术、蛊术、药物最多的国家,就是糕点做的都是这么……千奇百怪。
她难为的没有把这口糕点吐出来,因为临清吃的还挺香的,一点讨厌的神色都没有。
这家伙吃惯了宁都的美味儿居然还能吃的下这些,又想起他被救之前可能连饭都吃不饱,徐锦宁也没有再继续往下想了。
临清吃完嘴里的糕点才说:“公主,我们可能等不了七天了,若是再不想办法阻止,我们巫城内可能真的就……”
徐锦宁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扬扬下巴示意温丞礼给他倒杯水,后者会意,转身去屋里了,屋里有淡水。
徐锦宁接过温丞礼给他的白开水,喝一口,咂咂舌才说:“既然他喜欢弄虚作假那我们就让他一假到底好了。”
“公主的意思死,假巫王?”温丞礼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了。
徐锦宁打了个响指,转头看向临沅:“我这次为抓聂白带了不少红影卫过来,丞礼最擅长易容,一会儿劳烦三公主拿出巫王的画像让丞礼描绘,我们要让整个巫国城都有巫王的踪迹,一方面我们的人继续假扮巫王,一方面长公主带兵拿人,直到百姓们怀疑宫里的那个巫王到底是真是假,让百姓亲自讨伐假巫王。”
温丞礼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到时候假巫王就算不出来也得出来,亦或者会直接让巫后出来,我们再让人救走巫后,当着巫国百姓的面儿亲眼拆出假巫王。”
“哇!听着,听着好像很壮观的样子啊。”临清已经想象到满城都是巫王走来走去的画面了。
“好,我会去让斑熊把你们的人安然的带回来。”
这虽是最下策,可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对了,你们之前说大公主、二公主都遇到袭击,那四公主呢?她那边可有什么异常?”徐锦宁问。
临清道:“倒是没听说四姐姐那边有什么状况。”
“那就奇怪了,四公主那边怎么会毫无动静呢?”徐锦宁有些纳闷。
临沅起身道:“一会儿我便去四皇妹的府上看看,有什么消息我回来在报。”
“好,那就麻烦三公主了。”徐锦宁忍不住的又打了个哈欠。
丰禹这家伙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白色鸽子落在亭子上方,温丞礼拿起盘子里的花生米掷过去,白鸽落下,顺带着滚下一个小竹筒,竹筒滚到徐锦宁脚下,她弯腰拿起来一看:“聂白的挑战书呢。”
“聂白的?”
温丞礼快速拿过她手里的纸条,上面只写着:“愿与卿一战。”
这个地方他们最大的敌人便是聂白,而徐锦宁他们来巫国的目的也是正对聂白。
“赤果果的挑衅啊,我的驸马爷。”徐锦宁冲他眨巴眨巴眼睛,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接招么,我的公主殿下?”
“退缩可不是本宫的性格,本宫最喜欢迎难而上了。”徐锦宁笑的更深。
“恰巧,本皇子也喜欢逆水行舟。”
临清听着他们两人说的话一头雾水,就是知道他们可能又在策划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看上去好厉害的样子。
想起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太子,临清唉声叹气的摇头走了。
别院里,聂白轻轻抚摸着手中白鸽的羽毛,那只鸽子现在应该已经到徐锦宁他们手里了。
纵是夜鳞脚步声再轻巧,还是被聂白发现了,他双手抱肩倚在树上,冷冷道:“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暴露自己,是不是嫌活得太长了?”
“我这是给他们一个机会,你觉得他们会用怎样的方式来还击我给他们的见面礼呢?”
那白鸽的血色眼睛滴溜溜的盯着聂白看。
“巫城大乱,正是我们离开最好的机会,若是错过怕是……”
怕是他们再也不能活着回宁都,“聂先生,您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么?”
“东西没拿到,人也没见到,怎么能说目的达到了呢?”聂白反问他。
“您若是再这么冥顽不灵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要的就是这效果。”
聂白放飞手里的鸽子,站起身来,双手放到身后,冷若冰霜的看向天空:“我就是要这天下大乱,要这天下分崩离析。”
夜鳞虽然不是心怀天下之人,可听到他的这番言论还是感到震悚,一个人到底是疯魔成什么样子才会说出这样翻天覆地的话?
聂白看上去不过是一文弱书生,可从他言重迸发出的滔天恨意却让人感到背后发凉。
感觉到身后人的颤栗,聂白转身冷笑着看他,可在夜鳞眼中,此刻的聂白更像是一个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他吃掉的怪物,他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否认道:“没有,就算天下大乱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即便是血流成河,尸骨遍野你也不在乎?”
聂白又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仿佛刚刚露出那野兽般凶残表情的人不是他,这才是聂白最可怕之处。
夜鳞不敢再对上这么一双嗜血的眸子,只得撇过头去:“帮你完成事情之后,我便会找个无人的地方归隐山林,这天下乱成什么样子、死多少人,的确跟我无甚关系。”
聂白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你果然够冷血无情,到底是没有了心啊。”
夜零没有理会他,赶紧换了话题:“昨天晚上又有两只小蚂蚁从地缝里爬了进来,我们的人跟丢了,目前他们已经混迹在皇城内。”
“无妨,你也说那是两只蚂蚁了,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让我好奇的是徐锦宁他们会怎么做,真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了。”看着空中盘旋不走的白鸽,聂白冷笑:“温丞雨那边还是没有办法下手?”
“看的太严了,我们的人冲了三批都没能成功拿下温丞雨,温丞礼的流火刺客团果真名不虚传。”
“流火刺客团从创立至今也有二十多年,能跟随温丞礼的人也就只有活下来的四个。郎斌、照影、掠影以及新加入的绰痕,照影留在北境黄渡城内估摸着还在帮他练兵,掠影被安插在徐锦恒身边监视,郎斌在守着温丞雨,唯一能帮他做事的便是绰痕。”
聂白分析了一会儿,喝口茶继续问:“上官紫御那边怎么说?”
“之前安排的毒蛇被化解,以他的身份暂时没办法进入临沅府上,短时间内怕是完成不了您交代的任务。”
“那就继续给他施加压力,上官家不是还有十人在我们手上么?他若是耽搁一天,就杀他上官家一人,将人头给上官紫御送去,十日之内若还是不能要了徐锦宁、温丞礼二人的性命,那他便是无用的废棋,留着也是浪费世间的粮食。”
“上官梓恒那边呢?”夜鳞又问。
“上官紫御若是无用,再去找他便是,若他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救……”聂白目光转向夜鳞,笑道:“那还真是难办,一并杀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