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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顾陈书和付南埕进入之后,内场门外远方的一处角落,一个身上穿着八卦道袍的瘦高老头面带遗憾看着内场的方向,摇了摇头。
“可惜了……”
他有点疑惑,顾陈书的身边,怎么会突然多出来一个元婴后期高手的?明明他已经快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出手了。
“嘿嘿嘿!你在盯着顾陈书?”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传来。
道袍老头猛地转身,就看到了一个身上穿着黑袍的老家伙在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看着他的眼中满都是玩味。
“阁下是谁?”道袍老头一点不慌,只是有些好奇。
“我是谁?我和你一样,都是和顾陈书有仇的人。”黑袍人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你要对付顾陈书,就跟我来!”
说完,他也不管对方是否同意,袍袖一甩,便离开了这边。
道袍老头藏在白眉下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些什么样的光芒,只是片刻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内场的大门,便转身跟上了黑袍人的身影。
两个人修为都不弱,没多久便到了外场的外面,离开了聚仙大会的会场,来到了外面的一处僻静场所,就在崇山的山脚下。
“阁下到底是谁?”道袍老头看着黑衣人问道:“我似乎探查不到你的天机。”
“嘿嘿!”黑袍人笑了笑,拱手说道:“凤筹真君卜算无双,只不过我身上携带一件异宝,能够在遮掩天际……呵呵,就和顾陈书一样!”
程芾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舒展开来,说道:“蝉生?”
黑袍人点头说道:“正是在下。”
“呵呵!”程芾笑了笑,说道:“原来如此,你我确都是和顾陈书有旧之人。”
蝉生老怪听到顾陈书的名字便冷哼了一声:“真君何必说得这么隐晦,什么有旧之人?分明便是杀徒之仇!顾陈书害死我的两个徒弟,也害死了你的两个徒弟,生死大仇不共戴天!真君此来,恐怕也是为了报仇而来的吧?”
凤筹真君程芾摇了摇头,说道:“顾陈书的身上似乎有一片迷蒙,遮挡我的推算,应该是一门高明的隐匿之法。”
说到这里,老头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抹掩饰不住的怒气。
“贼子奸诈!”
骂了一声,程芾喘了一口气,便将心头的怒火给压了下去,重新回归了平淡。可是蝉生老怪能够看得出来,这老头是真的被顾陈书给气急了。
蝉生老怪不由得好奇起来,顾陈书对他干了什么?
看了一眼好奇的蝉生,程芾嘴角微微抽了抽,继续说道:“此前我并不知顾陈书是杀死何时亦的凶手,不过,也多谢道友指点,老夫现在便知晓了。至于合作嘛……”
蝉生老怪见程芾意有所指,便笑着说道:“真君恐怕误会了,我此来只是为了给真君带来两个消息,并没有打算跟真君合作的意思。我也知道,我圣教中人恶名昭著,真君此等人物,断然不会自污,在下省得。”
“哦?还有第二个消息?”程芾眉头一动,习惯性地掐算了一番,微笑道:“看来,摩罗圣教是打算对聚仙大会出手了。”
“哈哈哈哈!”蝉生老怪忍不住笑道:“凤筹果然是凤筹,名不虚传!”
他眼神一厉:“不错!圣教此番前来便是要对聚仙大会出手!千妍那个小贱货,竟然偷偷跑到了聚仙大会,谁知道她透露了什么给顾陈书?我看他们两个早就有一腿!让他们继续下去,迟早坏了圣教的大事!这一次,抓捕千妍,斩杀顾陈书,扰乱整个散修界,让七组自顾不暇,方便我圣教行事。”
说着,他看了一眼程芾,笑里带狠。
“真君此来,大可以随意出手,只要乱象一起,到时候圣教高手齐出,整个聚仙大会乱成一团,杀一个顾陈书,还不是浑水摸鱼,易如反掌?”
“哦?”程芾看向了蝉生老怪:“你既也想报仇,甘心假于他人之手?”
蝉生老怪满不在乎:“在我看来,杀了顾陈书只是目的,过程并不重要。是不是我亲手杀了顾陈书,并无什么分别。或者说,我的两个徒弟也是死于景元初的自爆,和顾陈书的关系一半一半吧!我倒是不在乎,不如让给在乎的人。”
程芾却摇头说道:“我看你是没把握杀他吧?如今顾陈书已经是金丹巅峰,刚刚在外场的战力有目共睹,你怕了。”
蝉生老怪羞愤难当:“我怕了?是!我是怕了!”
他突然暴躁起来,在原地转着圈说道:“顾陈书本不足为惧,可他身具气运,身边的人又如何?一个许晴烟便拥有足以应付元婴的手段,南离又有淞阇坐镇,我怎么杀?一旦他离开南离,身边又总有高手,不是七组就是臧金花!”
“呵呵!”蝉生老怪惨笑一声,看向程芾:“我等了多久?我等了多久?本以为炼化生魂石,突破金丹巅峰,甚至突破元婴期,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斩杀!可是呢?”
“生魂石炼化远非我想象中那般简单,事到如今我还是金丹巅峰,可顾陈书的修为却迎风而涨!到了如今,我甚至都不敢正面和他作对!”
“不假于人手,我要怎么做?期待圣教为我报仇?哈哈哈哈!千妍必定力保他,只要拖延片刻,谁能挡得住葬花和问心飞刀?”
蝉生老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真君,你我都要他死,圣教要起事,这本是毫不相关的事情。真君大可以随意行动,到时候我自会给你讯息,你看如何?”
程芾藏在道袍袖子里面的手已经在疯狂掐算,眼中星辰闪烁流转,想要测算这一次行动的吉凶,可终究还是没有结果。
顾陈书身上有拜雪阁的欺天术,蝉生老怪的身上又有生魂石,邪神教庞然大物,自然不是他能算的清楚的。
而算卦的人,又很难算到自己。
看来,今朝这一场,是注定扑朔迷离了。
程芾停下了手上的掐算,抬头看了一眼蝉生。他人老成精,自然看得出来蝉生所说,全都是肺腑之言,并无作假。
而邪神教要在这里办事,也是他早有猜测。
事有可为?
心头一动,程芾便笑着点头说道:“既然道友如此坦诚相待,你我又是同病相怜,自当是互相守望,我答应了!”
“哈哈哈!”蝉生老怪点点头,抬手便射出了一枚玉牌,说道:“此物为我宗供奉信物,真君带在身上,圣教弟子自然不会对你动手。到时候会有人给你传递消息,乱象一起,我们便各自行动!”
“好!”
两个人很快便将此事敲定,相视一笑之后,分开再也没有见面过。
而此时,顾陈书已经信步走进了内场的楼阁殿宇之间,看着悠然而行,互相交谈或者干脆坐下来修行的人们,有些好奇。
邪神教的人,到底在哪儿?
付南埕也是摇头:“师父似乎也并不清楚,之前他有所感,离开会场的时候也只是叫我去找你,告诉你或许会出现什么变故。”
“嗯……”
顾陈书点点头,阳神境界的天人交感十分敏锐,尤其是臧金花这种比其他人还更早接触到神通,甚至已经创造出葬花明灯这种大术的人,自然是对天地变化感悟颇深。
他既然说有所变故,那必定是有蹊跷。
可是,邪神教总不至于对阳神境界的人动手吧?要知道会场里面可不止一个阳神。
想了想,他觉得乱象之始必定在外围,或许在元婴期当中。又或者,是在那些高手带到内场的金丹甚至筑基当中。
“你也别走了,就跟我们一起。”顾陈书在半路上逮到了千妍。
“顾哥哥,你想我啦?”千妍嘻嘻笑着。
顾陈书认真盯着她,突然一掌带着凌厉的风声便朝着千妍的眉心就按了过去,看样子,似乎是要将千妍掌毙于此!
千妍吓了一跳,只觉得额头冒汗。她知道,纵然立刻转身就跑,也躲不过顾陈书的追杀。
这一瞬间,过往一切在她脑海中闪过。
从小被当做圣女培养,忍辱负重修行到如今,设计杀掉圣子保留清白,要挟大祭司,与阳神高手斗智斗勇,艰难困苦,她终究是活到了现在。
以前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活着,就已经是拼尽了全力。这世上再没有足以让她去甘愿牺牲的东西,谁也不行!
可偏偏就是这个人,在第一次遇见自己的时候,猝不及防地敲开了她坚硬的外壳,让她本就脆弱不堪的内心,终于裂开了一条再也愈合不上的缝隙。
但那又如何?
她是圣教的圣女,顾陈书是七组炙手可热的新人王,圣教与他又有生死之仇。
千妍知道,自己根本无法脱离圣教,只要脱离圣教,自己身上携带的秘密,足以大祭司亲自出手追杀她,到时候正道自然是袖手旁观,她终究难逃一死。
更何况,顾陈书的身边还有许晴烟……
所以她只能忍着,将那份有生以来唯一的纯真隐藏起来。甚至在他面前,一如既往地扮演一个荡妇。只有又,拼了命地保住苏清浅。
为了什么?
她不知道。
或许只是为了有时候,能够远远地看他一眼。
而如今,这一切都没有了……
千妍突然笑了,没有就没有吧!毕竟,本来就不可能属于她的的东西,想啥啊?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两滴眼泪滑落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