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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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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二兰和钱守坤就像是被狗撵的兔子似的,着急忙慌出了许家,俩人一人一辆自行车骑的飞快。一口气骑出了快二里地,二兰才跳下自行车,一把抱起自行车前框子里的枕头,坐在路边大喘气。

    钱守坤也偏腿下车,撑在路边,挨着她坐了下来。歪着头看着二兰怀里紧紧抱着的枕头。“全给了?”

    二兰点点头。

    钱守坤看着枕头说“你就准备这样抱着回去?”

    二兰眨巴眨巴眼,看看怀里的枕头,眉头也蹙了起来“是哦,我还没想嘞”

    钱守坤呵呵呵地笑。

    二兰白愣了他一眼“你笑个屁啊笑。”

    钱守坤说“不笑。不笑”说不笑,越是笑的大声了。

    二兰肘拐子给了钱守坤一下,骂道“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耗子洞里吃煤灰嘞。这时候晓得裂开大嘴笑。”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又低头看看枕头。“你说的是,我总不能就这样抱回去吧?搁哪嘞?”

    “看你那样。去存邮局撒,拿个折子回家。又保险又轻巧”钱守坤说。

    二兰哪存过钱啊。听钱守坤这样说“啥折子?”

    “就是个本本。你把钱给邮局存,邮局给你个本本。明白了不?”钱守坤有些着急。

    二兰把怀里枕头抱紧了紧“啥?我这么多钱,就换邮局个本本?我要本本做啥?能吃能花?”

    钱守坤哭笑不得地“对了,就是能吃能花。咋给你说嘞。就等于是个凭证,你啥时候要用钱了,拿本本去邮局,要多少钱,邮局就给你取多少出来。不用的时候,钱就在邮局,还给你涨利息嘞”

    利息这俩字,二兰懂。她想了想,问钱守坤“你咋知道的?你存过?”

    钱守坤说“煤矿的工友寄钱,有的就存钱。我咋不知道嘞?”

    “那折子要是掉了嘞?”二兰问。

    “没密码谁也取不到啊。你去存的时候,要你自己设定这密码”钱守坤说。

    “密码。。。。。。”二兰心里想着,密码咋弄。

    钱守坤说“密码就是你想几个你自己知道的数。比如123456啥的”

    二兰想了想,心里有数了。立马起身,“走,那走”说着不舍地把枕头又放进自行车龙头前的置物筐里“你在我后头,万一掉了你看到点”

    钱守坤说“看把你小心地,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掉了你能看不见啊?”

    二兰偏腿上了自行车,一边回头骂道“喊你看到你就看到,屁话多”

    钱守坤不吱声了,跟着骑车往集市去邮局。

    俩人存了钱,二兰拿着薄薄的存折,翻来覆去的看,像是有些不相信,又有些怕错了似的,一个一个数着上面的零。出了邮局门,急忙拉过钱守坤站在邮局门外面一边,一边看着那上面的零,一边板着手指“个,十,百,千,万,十万。。。。。。”

    钱守坤看她激动的着了魔一样地,问道“你做啥?”

    二兰凑近钱守坤耳朵说“我给你说,多了俩零。”

    钱守坤一愣,伸头看过去,又笑了,越笑越止不住。

    二兰一看,忙拉着钱守坤就奔路边停着自行车的地方快步跑去,一边跑一边又骂道“麻痹地你肚子里真的是装的屎,一点事你就张嘴扬歪。别笑了。不然等他们反应过来多写了钱,追出来要回去”

    钱守坤笑的喘不过来气,扶着自行车弯着腰捂着肚子笑。二兰上前一脚踹过去。钱守坤连忙摇手,一边笑,一边喘“别,别,等。。。。哦哟,你真的是把人能笑死。那小数点后面的零不算数,你小学学过的吧”

    二兰一怔,又要拿出那枕头裹着的存折。钱守坤忙拦住“大街上的,你就别动不动就把它拿出来了,贼娃子多。”

    二兰想了想,直接把枕头裹折了,让钱守坤塞进裤腰。想了想,又让他拿出来,真真是不知放哪里才好了。最后还是放在了自行车前,让钱守坤和自己并头齐骑,四只眼看着,一路朝家里去,午饭也顾不得在街上吃了。

    到家门前,二兰把那裹着的枕头布往钱守坤后腰里塞,嘴里说着“收着点肚子,别让他们看出来,回去你就直接进屋”

    芬妈和芬爸正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冷不丁看见二兰和钱守坤一先一后走进来。芬妈朝后面张望“阿芬嘞?人呢?”二兰在前面挡着点,拦住她妈“妈,你在院里做啥?”钱守坤别别着进屋去了。

    芬妈脸红脖子粗“我问你,阿芬嘞?”芬爸也出来了,看着院里的娘俩。

    二兰脸色渐冷“阿芬阿芬,难不成我还把她煮来吃了啊?才进屋,水都没顾上喝一嘴,就紧撵着问阿芬。”说吧,一甩手进屋里,晾着芬妈站在那脸上变幻不定。

    走到门口,芬爸朝门口中一挡“你妈问你,你咋这样嘞?”

    二兰抬眼,看着自己爸那张黑着的脸,脸也拉了下来“你们俩是想咋?不准我进屋迈?这是我的家,真的是。”说着,一撞就挤了进去。

    一进屋,看见钱守坤正站在屋里有点吃惊地瞪大眼看着自己,二兰急忙示意让钱守坤拿出腰里的东西,又指指门口,让钱守坤门口去拦挡一下。自己满屋里打量朝哪儿放折子,看了看俩箱子,最终,爬上炕,使劲抬起箱子,把那包东西,压在了箱子底最里面。然后麻利的爬下炕,顺手划拉的几件炕头的娃儿的脏衣裳走了出来。朝堂屋案板底下的盆里一丢,抬手从茶壶里倒水,发现里面没了。干脆坐在凳子上,拉拉着脸,难看至极。

    芬妈被闪在院里,心下慌乱不已,没抓拿处,刚才二兰和老头子的话她也听到了,不由心里凉得腿脚都不利索。想了想,就朝屋里疾步走来。

    “二兰,我是看你们都回来了没见阿芬,问一句嘛。你看你咋就这样嘞?”边说,顾不得老头子还站在屋门口,一拨拉,也侧身进了屋,看二兰坐在堂屋,脸色阴沉得十分难看的样子,还想走上前来摸摸二兰的肩,不想二兰一晃肩,看都没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