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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蓝不屑瞟了一眼“扶啥子扶,她个人不晓得起来啊。”说着又对自己妈说“你别在我屋跟我耍无赖皮,没用。个人走。我屋遭不住你们霍霍,看把我这屋给砸的。这下好了,吃饭的碗也没了”说着一扭屁股进东屋去歪在炕上了。
守坤妈叹了口气,蹲下来,拍了拍还在呜呜哭不出泪的芬妈“亲家,起来,地上凉嘞。不然,你也到我那边去坐坐,消消气了再说。都是一家人,有啥不好说的。起来,走吧,走。得听人说哦,我那边还一窝孩子嘞,这得回去给他们弄了吃。我不能紧在这里”守坤妈心想我劝你,你再不起,我也不陪你站这里了。你们娘俩爱咋咋地。
芬妈也听出来守坤妈这是要撤了,自己这么坐着总也不是个事。到时候还不是得自己爬起来?指望二兰和守坤给个台阶,那是不可能了。想着,也就顺势爬了起来,半倚半靠抽抽搭搭的跟着守坤妈出来,一出院门,门口外面一堆人七嘴八舌,指指点点的交头接耳看着她们。
守坤妈吆喝着“都在这里堆着干啥?都走,都走,真是的。”说着扶着芬妈朝自己家里走。
钱守坤一看都走了,把栅栏门关了,进屋把屋门也关了,进了东屋,看见二兰躺在炕上“是怪累的,睡一觉再说”也上炕躺着去了。
这边,守坤爸和芬爸坐在院里,从兜里掏了点钱出来,教大孙子出去小卖铺给外公买包烟。大孙子拿着钱,问“爷,我想买糖”
守坤爸说“快去,给你外公买烟来,剩的钱你买糖回来和弟弟妹妹吃”大孙子高兴地一蹦三跳地出门去了。
芬爸垂着头,一直没言语。一声一声叹气。
守坤爸进屋拿了俩茶杯子和一壶水出来,就放在面前的地上,倒了两杯,递给芬爸一杯说“我也不喝茶,家里也没准备。就喝点白水吧。咱俩兄弟唠唠”
见芬爸不吭声“我说大兄弟,你看这闹的,总不是个法。回头和孩子还是好好说,别再闹了。有啥想不开的嘞?活一辈子,不就是图个儿女养大,自己没灾没病的,老了一闭眼也就没啥想的了。”
还想说啥,看见老婆子扶着芬妈走了进来,忙到“来来来,亲家母,过来坐坐”又招呼一边玩的小孙子拿个板凳来。
守坤妈说“你们说话,我去看弄点啥吃的”
“再拿个茶碗来”守坤爸对着老婆子背影说道。
守坤妈进屋去,拿了个碗出来,不好意思地说“家里平时也没啥人来,就俩茶盅。亲家母,你就将就这个碗喝点水吧”说着递给了守坤爹。
大孙子这时候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包烟,递给了芬爸,转身就朝一边跑,守坤爹忙喊“去,找你奶,拿火柴来”
大孙子嘴里含着块糖,应了一声就跑进屋去了。
小孙子眼尖,不管哥哥和妹妹玩了,也跟着跑了进屋“我要,我也要”
守坤妈把灶前火柴递给大孙子说“去,看着你外公点了烟就给我拿进来,我生火做饭”
俩孙子追着出去了。
守坤爹看着芬爸点了支烟,对着天呼出了长长的一口烟雾,笑了笑,把手里倒满水的碗递给芬妈说“来,亲家母,喝点”
芬妈早已口干舌燥,接过去,咕咚咕咚就喝了个碗底干。守坤爸又给她添上,对着屋里喊了声“老婆子,先烧点开水”
守坤妈在屋里应了声。拿过大孙子拿回来的火柴,开始点火。
守坤爸见俩亲家都不说话,也没啥话头好说,几个人都默不作声的坐在那,一个抽闷头烟,一个端着碗喝水,一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良久,芬爸才开口“亲家,这里有啥活做没得?只要能管饭能挣点钱就行。”
守坤爸一愣“你是。。。。。想在这里找个活干?”
芬妈也是一呆“做啥?你不回去了?”
芬爸嘴里嗤一声苦笑,随着他嗤声一股烟从嘴里窜出来“你还没看明白迈?还要我说?”
芬妈老脸一苦,揉了揉一下发酸的眼,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是我的女嘞,这就是我生的,生了个啥这是。前面我咋都不想把她想的这么过格,总是往好处想她,觉得这娃儿小就被人拐了去,不知受了了多少苦。总觉得我这当妈的亏欠。但是今天,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生了头狼啊”
守坤爸心说“我也想问,这就咋生了个狼,还落到我家来祸害来了。看了你这俩老货,我算是明白了。”但是他只是看着这俩人,没说话。
芬爸说“钱到了她手里,想再让她拿出一分,想都别想了。所以我才在问亲家,看能有啥活,找个干干,挣点路费,回家去吧”
芬妈说“那得多久啊?等你挣路费。”
芬爸说“那你还有别的法?”
芬妈苦着脸,说不出话来了。
守坤爹看这样子,说道“我们这里,年轻的有点文化的都出去外面远处打工去了。老实巴交的,恋家的或者走不开的,农闲时都去了煤矿挖煤了。但,那个活,亲家,你能干?”
芬爸一听,苦笑着说“能去远处打工,我还不就有钱回去了啊?这点子不要想了。煤矿,远不?是按天结算还是按月结算?能挣多少嘞?”
守坤爹想了想说“具体是咋地,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没去过,年岁大了。这样,你要是拿定了注意想去,回头我让守坤带你去,他以前就去过的。”
芬爸一听,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想起今天钱守坤揍那一拳他可是没省力气,还差点把自己给勒死了。
守坤爹看了看芬爸下巴微肿,估计就是自家儿子的杰作,笑了笑说“你就别想多了,真拿主意去。守坤还是听我说的,别的忙帮不上,这,应该没问题。再说了,都是自家娃儿,犯浑的时候有,难不成还跟他记仇啊?”
“那我勒?”芬妈说。
“你?”守坤爹惊疑的问道“你不会也想去那里吧,那活可不是女人干的啊”
芬妈说“不是,我是说,刚才你们也听见了,二兰撵我们滚,分明就是把钱捏到手,撵我们走了啊。不会再留我们住在这的了”
芬爸说“你就住她这,看她敢把你杀了!你等我赚点路费了,咱就回去,这个娃儿。当没养。从此绝了这条路”
守坤爹干咳两声说“亲家,莫气,莫气。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值当得了。既然你想去煤矿做事,咱们就看,亲家母咋安顿”